玖蘭吧。
聽說費倫來了,況玖蘭又親自過來招呼費李二人到了雅座。
費倫并沒有主動介紹李哲愷跟況玖蘭認識,加上今天李哲愷換了副眼鏡,吧里的光線又不足,況玖蘭看李哲愷除了有幾分眼熟外,倒也不覺得什么。
寒暄一陣后,在費倫的暗示下,況玖蘭識趣地退走了。
“阿倫,怎么不介紹老板娘給我認識?”
費倫哂道:“怎么?你看上她了?從年紀來看,你們倆挺般配的。”
“瞎說什么呢?我就算要找新歡,也得找個新鮮的。”
費倫舉杯與他碰了一下,笑道:“你的口吻倒叼!”
“那是!”李哲愷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舉目四望道:“這個場看起來不錯啊!”
“還行吧!”
費倫隨口回了一句,看向舞池中央縱情扭動的紅男綠女,卻在無意間看到個熟人。
“眼睛直勾勾地在看啥?”李哲愷搭在費倫的肩膀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愣然發現一個冷艷女人,坐在吧臺旁一副寂寞的樣子。最關鍵的是,這女人臉上沒有半點風塵之氣,倒帶著三分書卷氣質,此時她雙頰泛紅,精致的淡彩薄唇一張一翕,美眸中似有一層水霧。
“哇塞,淑女耶!”小李子忍不住贊了一句,“喂,這女的行啊!有成為名媛的潛質。”
費倫比了個請的手勢,道:“那你上啊!”
李哲愷訕笑道:“這不好吧?你先看上的。”
“沒事兒,我讓給你了。”
李哲愷愕道:“你有這么好心?”
費倫似笑非笑道:“還有更好心的,這女人叫曾曼,是個醫生,怎么樣?我連她的名字和職業都告訴你了,好心吧?”
“別沖我皮笑肉不笑的行不行?看到你這笑容我滲得慌!”李哲愷卻越發遲疑了,“還有,你說她叫曾曼,你怎么知道她名字,莫非是熟人?”
“算是吧!”費倫道,“因為工作的關系,和她還算有點聯絡。”
“工作關系?喂喂,警察和醫生能聯系得上么?”李哲愷疑道。
費倫忽悠道:“怎么聯系不上?心理醫生算不算醫生?”
“喔原來是這么回事!”李哲愷恍然大悟,自行腦補出了其他東西,“我聽說你們警察部也有心理咨詢和輔導,想必她就是那里的醫生吧?”
費倫端起紅酒呡了一口,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李哲愷喜道:“那我可要認識一下。”說著,端起酒杯走了過去。
費倫在小李子背后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把酒杯湊在嘴邊,目光卻一直在注意曾曼。他知道曾曼有泡吧的習慣,可今天總覺得她有點古怪,但究竟古怪在哪里又說不清道不明。
隨即,費倫就看到李哲愷湊上去贊了句:“看小姐的氣質,像是個醫生!”果然不愧是泡妞老手,這話說得太切題了。
“沒錯,我是個法醫,你怎么看出來的?”曾曼一句話就把費倫坑李哲愷的計劃全破壞了。
“法、法醫?”李哲愷愕然以對。
“對啊,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曾曼有些迷醉,并沒發現李哲愷臉上的尷尬。
李哲愷倒也機敏,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我過去續杯酒,咱們再接著聊!”說完,也不等曾曼有所表示,他就匆匆而回,一屁股坐到費倫旁邊,哀叫道:“靠,又被你小子給耍了,差點沒掉坑里。”
費倫沒跟其他人提過他會讀唇的事,假裝不懂小李子在說什么,道:“我怎么坑你了?”
“你肯定知道那女人是個法醫對不對?跟法醫睡一塊,指不定哪天晚上就被她解剖了。”
費倫哂笑道:“我有說過她不是法醫嗎?”
“那你還說她是心理醫生?”
“我什么時候說過她是心理醫生?”費倫憋著笑道,“我只是說心理醫生也是醫生,言外之意,法醫自然也是醫生嘍!只是你沒等我把話說完,只是你沒等我把話說完,就…”說到這,他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李哲愷聞言一愣,道:“你小子真是太…”
“太什么?”
“你小子太賊了,難怪在金融市場上無往而不利,我聽說最近印尼盾快成廢紙了,看來你手下的那幫洋鬼子干得不錯啊!”
費倫又和他碰了下杯,道:“小意思。”話音剛落,就看見曾曼偏偏倒倒地走了過來。
沒用費倫招呼,曾曼一屁股就到了他的另一邊,道:“費倫,我說這位眼鏡兄怎會一上來就看穿我是醫生,原來是你在搗鬼是不是?”
“我搗什么鬼了?這不看你空虛寂寞,給你找個伴嘛!”說著,費倫還上下打量了曾曼一番,發現她身著淺色的齊膝連身裙、腳蹬水晶涼鞋,裸露在外的晶瑩腳趾特意涂了紫粉色的水晶指甲油,看上去還挺潮的。
曾曼拍了費倫一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寂寞啦?”
“那你穿得這么少?今晚只有十七八度誒,小姐!”
“要你管?”曾曼瞪了費倫一眼,“人家有帶外衣來,只是吧里太熱了,這才脫的嘛!”
費倫回瞪她一眼,道:“那你怎么不都脫光了,更涼快!”
“想得美,那不便宜你們這群臭男人吶?”曾曼嫵媚地掃了費李二人一眼,拿過幾上的拉菲,自斟自飲,連干了兩杯還不過癮,竟打算對著瓶子吹。
費倫連忙阻道:“喂喂,你少喝點兒,這酒可貴!”
“小氣!”曾曼放下酒瓶,站起身娉婷而回。
對于曾曼的這種表現,旁邊的李哲愷都看傻了,老半天才憋出話來:“豪放,有姓格!”
費倫卻奇道:“怪了,她平時雖然也喝酒,可不這樣啊?”
“管她呢,咱們喝咱們的。”李哲愷舉杯道,“對了阿倫,我爸看到我上次的收益很開心,要是有可能的話,就再帶我玩一次唄!”
費倫笑道:“行,有的是機會,不過這次丑話說在前頭,先撇一半利潤,剩下的再按比例分。”
李哲愷遲疑了一下,重重點頭道:“行,沒問題,就按你說的辦!”
到了九點多快十點的時候,莊月華打電話來催小李子回家,李哲愷只好跟費倫打了聲招呼,在保鏢的簇擁下先閃了。
費倫又喝了兩杯,隨手結了賬,一抬頭正好瞧見曾曼歪七扭八地往玖蘭吧后巷而去。更扯的是,她身后還有幾個古惑仔尾隨。
猶豫了一下,費倫還是跟了上去,他始終覺得今晚的曾曼有點不正常,但到底哪里不正常,他又說不上來。
到了后巷,連拐了兩個彎,就聽見了曾曼的喝叱聲。
“滾開!啪!”
耳光聲在夜巷里顯得很響亮。
“臭婊.子,你敢打我?”
“上,撕她衣服!”
“嗤——哧啦!”
衣帛撕裂之聲傳來。
費倫見動了真格,忙閃過拐角,喝道:“你們干什么?”
“靠,又來一個分食的。”古惑仔們顯然不介意輪流配,“不過你得排最后,要是不樂意就滾一邊去。”
費倫二話不說,走近就沖說話的混混飛起一腳,直接將其踹趴在地上,叱道:“警察!”
其他兩個古惑仔一聽,互視一眼,齊齊將被捂住嘴正掙扎的曾曼推了過來,然后連同伙也不顧了,雙雙奔向巷子的另一邊。
費倫也懶得追,拷起地上僅剩的古惑仔,問曾曼道:“你怎么樣?有沒有事啊?”
“就知道你在后面,我能有什么事兒?”曾曼半醉半醒地擺擺手,整理了一下被撕破的衣服,跟沒事人似的走了。
費倫只是個警察,不是某個人的保鏢,他押著古惑仔,在曾曼后面提醒道:“記得明早來警局做份筆錄,出了巷子就坐計程車吧!”
“喔!”曾曼頭也不回地揚了揚手,表示知道了。
出了巷子,也沒管曾曼到底會不會坐計程車,繞到左近,剛把古惑仔關進捷豹,費倫就聽到有人在喊他:“費SIR!”
費倫循聲望去,看到馬路斜對面的一輛馬自達,司機位上坐著的不是李立東是誰。費倫走過去問道:“你們倆來這兒干嘛?”
副駕駛位上的戴巖道:“你不是讓我們盯牢那個成仁嘛!喏,他剛剛進了對面那間公廁。”
費倫聞言微愣,腦子里靈光一閃,不知怎地就把曾曼腳趾上涂的水晶指甲油跟前兩件斷腿案的女受害者失蹤的腳趾甲聯系起來了。
“成仁是個智障,對于他來說,天大地大,哪個地方不能解決屎尿問題!”費倫問戴李二人道,“他進廁所多長時間了?”
戴巖和李立東聽了費倫的話,頓覺不妙。戴巖瞄了眼手表,答道:“大概有七八分鐘了吧?”
費倫一聽,立刻朝公廁奔出。很快,男女廁都找遍了,就是沒見成仁的蹤跡。
見費倫匆匆而回,李立東問道:“怎么樣,費SIR?”
“沒人!”費倫道,“你們倆為一組,馬上下車往路東頭搜索,任何岔巷小路都不要放過,我搜西頭。”說完,他朝曾曼離開的方向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