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費倫目前的感應力還很弱小,也就在他喝罵的同時,模糊感知才有了危險的感應,在半秒內微調好了身體狀態,讓費倫本就極佳的身體能動性瞬間達到了巔峰。
“嗖——”
費倫探入車底的上半身如蛇般瞬間游了出來,整個身體在地上滑行,穿過鄰車底部,再四肢發力蹬地,身體如門板一樣凌空飛起約半米的高度…
與此同時,拆彈專家已經到達,凌舒緊緊攥著冰兒的手上去交涉,剛說了沒幾句,就聽見車子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轟——”
幸好費倫及時讓身體懸空,利用鄰車的車身抵住了爆炸。凌舒的破車被一炸三米高,爆炸形成的焰火同時穿過費倫藏身的鄰車底部和窗戶,像兩道火焰夾心,同時掠過了費倫的前胸和后背。
二十多米外的幾名巡邏警差點沒被劇烈的爆炸聲嚇懵,還好平時的訓練沒白練,連忙臥倒在地,以手臂枕著前額,把腦袋埋進了臂彎。
凌舒被沖天的爆焰驚呆了,邊上的拆彈專家趕緊護著她和冰兒又撤離了十多米遠,這才停下來。
捂住嘴,凌舒木然注視著爆炸現場,熱淚盈眶,就差沒滑落臉龐了。冰兒在呆愣了幾秒后,忽然反應過來,大吵大叫道:“費大叔、費大叔…你們不要拉著我,費大叔還在那邊,我要去看他!!”這話讓爆炸品處理(拆彈)組的同事面面相覷,他們無法相信有人能在那么劇烈的爆炸中活下來。
等爆炸的余威過去,凌舒才回過神來。強忍著淚水,沖拆彈組的同事道:“快過去搜索一下現場,有個同事還在那附近!”
拆彈專家們互望一眼,開始小心翼翼向爆炸現場推進。
此刻。周圍不少聽到爆炸聲的市民都紛紛朝這邊聚攏來,打算一探究竟。凌舒見狀,忙又給總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派更多同事到現場維持秩序。同時心底也在暗暗祈禱,希望費倫還留有命在。
第一輪爆炸的氣浪過后,身在半空的費倫就已經手抓腳掛在鄰車前后兩門的手柄上了。等聽到拆彈專家們的腳步聲,他這才落了地。抖抖身上的碎屑,直起身來。
費倫一身土不拉嘰的站起來不要緊,差點沒把幾個靠上來的拆彈組同事嚇趴下。本來他們受凌舒指派過來看看只是盡盡人事。沒想到還真有活的。
“這位先生。你、你沒事吧?”
費倫扭頭看著幾個拆彈專家,哂道:“能有什么事兒?沒事!”說完還亮了亮警官證,“同事!”
拆彈專家們這才松了口氣,其中一個還朝凌舒那邊嚷道:“凌處長,費sir還活著!”
費倫一聽這話,頓時滿頭黑線,心底暗忖。還活著?這是人話嘛這個,說得老子好像受了重傷快掛了一樣。
凌舒此時也看見了杵在當場的費倫,早就盈眶的眼淚悄然滑落,很有點喜極而泣的意思。若非眾目睽睽,恐怕她早已沖過來抱住費倫大哭一場了。反倒是冰兒無所顧忌,掙開凌舒的手,一路飛奔過來,抱住了費倫的粗腰,期期艾艾道:“費大叔,剛才的爆炸聲可真大,人家還以為你…嚇死我了!”
費倫抱起冰兒,笑問道:“還以為我什么?”
冰兒一本正經道:“還以為你不能給我買哈根達斯了。”
雖說童言無忌,費倫仍被這話雷得外焦里嫩,搞了半天,在冰兒眼中,他的命還比不上哈根達斯。
那些拆彈專家都聽見了冰兒的話語,紛紛捂嘴偷笑著,往石桌那邊處理郵包炸彈去了。
費倫抱著冰兒回到凌舒身邊,揶揄道:“誒,我的大處長,掉什么馬尿啊?這么一點點小爆炸不會就把你給嚇著了吧?”
“誰哭了?我才沒有哭!”凌舒嘴硬道,“再說了,我當警察這十多年,就在一線干過三年,后來就一直做文職,就算怕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沒聽過術業有專攻嗎?”
“唷,你堂堂大處長說這種話也不嫌害臊!”費倫嘴上不饒人,心底卻已經認同了凌舒的說法,術業有專攻,不能要求人人都跟他一樣,什么都懂什么都會。
hk警察最大的優點在于紀律和效率。紀律自不必說,效率體現在高度的各司其職和統一協調上,別看費倫和凌舒在這邊聊天,那邊新到的同事已經將圍觀群眾擋在了離郵包炸彈至少五十米之外,而拆彈專家觀察過郵包后,正在討論拆彈方案。
過了一會,其中一個拆彈專家過來問費倫道:“費sir,郵包炸彈看上去很簡易,但處理起來較為麻煩,我建議就地啟爆為好!”
“不行!這樣一個自制的郵包炸彈上應該有很多兇犯的線索,如果就地啟爆,那什么線索都沒有了。”費倫堅決不同意,“你別忘了,被炸毀的車是madam凌用了經年的座駕,兇犯的襲擊目標很明顯,應該就是凌處長!”說到最后,他把“處長”二字咬得很重。
拆彈專家瞬間明白過味來,凌舒可是警務處高層啊,這等于是在向警方挑戰,所以保留下郵包炸彈,盡快抓到兇犯是很有必要的。
“那就只能用鹽水浸透郵包再拆了。”拆彈專家自言自語了一句,就打算去隨來的警察上取鹽水。
費倫倏然想起之前在車底看到的電極和雷管,一把拽住拆彈專家的手,道:“慢,我想那個郵包里應該有電極存在,不能用鹽水浸泡!”
“電極?!不會吧?”拆彈專家愕道。
費倫肅容道:“怎么不會?剛才車底的炸彈就有。”
不過關于有定時裝置的問題,費倫并沒有提起。一來,他確定郵包里肯定沒有類似裝置,二來,他覺得這定時裝置出現得十分蹊蹺,那么多銅線纏繞,即便沒有定時,一旦疏忽之下沒發現炸彈就開動了車子,同樣會被爆上天,可要是發現了炸彈,定不定時都拿人沒轍。
“你、你剛才真看過車、車底?”拆彈專家聞言差把眼珠子給瞪出來,“我還以為你剛巧走到那附近,爆炸一起你就躲了呢!”
費倫沒多作解釋,只是道:“總之郵包不能泡水里,understand?”
“yes,sir!”拆彈專家敬了一禮,旋又苦臉道,“可如果不泡水的話,這郵包可有點難拆了。算了,我過去跟他們再討論討論吧!”說著就往回走。
費倫叮囑凌舒母女待在原地,也跟了過去。
等費倫走遠了,冰兒倏然用小大人的口氣道:“媽咪,這回踏實了,你總該換車了吧?”
凌舒沒有說話,只是幽幽一嘆。
費倫來到石桌旁,聽見其他幾位拆彈組的同事都不贊成保留郵包的做法,當即插話道:“諸位,既然保留方案是我提出的,那就由我來拆彈吧!”
“不行!”為首之人立刻反對道,“拆這個郵包應該是我們爆炸品處理組的責任,如果由費sir你動手拆彈,一旦出了什么問題,我們沒法向上頭交待!”還有句話他沒說,監管處的凌大處長就在那邊看著呢,這件事要真出了紕漏,他們這幾個拆彈專家十有都會被停職調查。
費倫也知各部門有各部門的職責,不會輕易讓外人插手,略微考慮了一下,道:“那你們幾個當中有誰同意我的方案?”
幾人面面相覷,最后只有那個跟費倫聊過幾句的拆彈專家舉手道:“我!”
“那好,就由你來拆彈,其余的人都退到安全線外面去!”費倫發號施令道,“我留下陪著這位同事!”
現場費倫職級最高,又是一線重案組的負責人,加上他的命令正當,剩下的拆彈專家不得不乖乖退到了安全線外,其中一人更把防護服褪下,暫借給了費倫。
正式拆彈之前,費倫向同意他方案的拆彈專家伸出手道:“你好!咱們倆正式認識一下,我叫費倫!”
拆彈專家回道:“費sir好,我是警長李晨陽!”
費倫穿戴整齊道:“ok,那開始吧!”
拆彈專家李晨陽隨即從工具袋內抽出一把薄刀,就欲剝離郵包的外包裝。費倫捉住他的手腕,從他的工具袋內抽出了最靠邊最不起眼的竹刀,遞過去道:“來,用這個!”
李晨陽愕了愕,還是從善如流,揣回金屬制成的薄刀,接過了竹刀。他下刀前,費倫再次提醒道:“記住,手要穩!”
李晨陽點點頭,長呼一氣,放平了呼吸心跳,這才沿著郵包的邊緣,開始小心翼翼地剝離外紙皮。
“哇塞!”
好不容易剝掉一面紙皮的李晨陽看到郵包炸彈內里的布線方式,不禁驚詫出聲,只見兩組密密麻麻的電極反復在包裝上纏繞,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費倫不讓把郵包泡水的決定有多么正確。
如果真把郵包泡進水里,不管是普通水還是鹽水,一旦水浸透了紙皮,電路就會被接通,跟著引起連鎖反應,炸彈就會被引爆。
ps:晚上出去有點事兒耽擱了今晚只能兩更了非常抱歉!!請各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