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城市,即便是發展不好的,其經濟水準也要遠遠超出全國的平均水準,兩輛大客車駛入城市之時,并沒有從車輛人群的狀態中感受到匪徒的兇殘,這也使得一些戰士再一次將其當作了演習。
距離事發地點還有二百米,街道突然來了一個反差極大的翻轉,專業的街區封鎖,層次遞進的封鎖區域,最外圍是交警,靠內是警察,在內是武警,再向內在外圍就已經看不到。
新聞實時追蹤報道,承認發生的一切又盡量淡化對民眾的影響,隨著城市反恐訓練的深入,幾年前張世東等人主張的多角度穿插訓練成效顯露出來,各個城市在應對突發事件時有了相對充足的經驗準備,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多種反應來盡可能降低影響。
布局,專業。
時刻與罪犯談判,專業。
進攻的隊伍,專業。
按說這早該解決問題,唯一的問題不是出在我們身上,而是這群匪徒非是一般的劫匪,其中定然有著退伍兵雇傭兵的存在,才能如此素質冷靜的與警方對峙。
隱有豐富的城市反恐經驗,薛林有豐富的帶兵經驗,到達現場后如何不知張世東并沒有插手,而是繞著現場的區域四處查看,對附近的建筑和建筑內還殘留的民眾區域進行觀察,如果是他作為匪徒,一定會留下至少一個的暗哨,混雜在民眾之間,身上沒有武器。擁有著絕對正常的身份,匪徒在一座城市進行大規模的武裝搶劫。并且發生意外后如此激烈的進行反抗,定然是對這座城市有所了解,貿然選擇一個全然陌生的城市這是大忌,至少他們會在這里有一個土生土長或是對城市了如指掌的內應,可能此刻跟他們在一起,因為意外的緣故并入了火力對戰之中,也很有可能就混雜在附近,一直暗中觀察著外面的布局。
他想到的。隱都想到了,燕小二和牛永壽已然開始了對周遭的摸排,見狀張世東回到了臨時指揮部,看著眾人商量的強攻策略,知道里面被控制的人質多達百余人,其中還有很多躺在病床上并不能動的病患,匪徒也沒有辦法將他們全部集中起來。環境因素更加的復雜,救援難度也會增加,一旦強攻第一波攻勢失敗,匪徒被打散后很容易在一些病房得到新的人質。
張世東靠坐在大客車的座椅上,將放在地面上的小箱子打開,手炮連同一個斜跨皮帶拿了出來。皮帶的四周全都是一個個塞著特制子彈的卡扣,子彈塞得滿滿的,腰帶沒有系在腰間而是斜跨在身上,手炮懸掛的位置放到最低處,讓人弄了一身大號的病號服換上。穿著一雙布鞋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隊伍,獨自鉆進了醫院一側。迅速的混進了醫院之中,弄了一輛輪椅人坐在里面在一個看似很隱秘實則很容易被匪徒搜出來的區域,以一個正常人的慌亂心態向著更為隱秘的地方逃竄。
很快,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被派來觀察情況搜尋零散人質的匪徒發現,表現窩窩囊囊演技逼真,到達一樓大廳時被人踹翻了輪椅也將一個瘸子害怕死亡迅速鉆進人群中的窘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環境與他判斷的相似,匪徒的素質也與他判斷的相似,夠專業卻不是真正的頂級,敢拼命卻缺少真正的智慧,這正是用來練兵的最佳對手,現在就看這群兵的素質了。
談判在死亡了人質死亡了武警之后就不可能繼續下去,稍微懂得一點華夏軍警規矩的人都知道,談判在這里幾乎沒有可能繼續下去,要么你憑借自己的能力逃出去,要么打出去,要么同歸于盡。
第一輪的強攻過后,實際上匪徒已經變得異常兇殘,之前的人質被殺了很多,這也是匪徒不得已再一次在醫院內搜尋人質的原因,他們需要給自己身邊安排更多的護身符,真到了最后還可以拿他們當人肉擋箭牌,人質的數量也能讓他們更加具有安全感。
若不是這群匪徒暫時沒有傷害人質的打算,張世東都不打算等外面的士兵強攻了,在外面不了解情況還好,看著第一輪強攻造成的慘痛后果,他心里很憤怒,第一輪強攻的指揮官該死,不僅將不少行動人員的生命扔在這里,連帶著人質也有不少喪失了生命,責任大半都在他們身上。
但只要這里成功解救,就會有無數種方法將一切的責任都歸咎到匪徒的身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匪徒造成的,行動沒有一點的瑕疵,對此張世東早已司空見慣,各地的執法部門多多少少也都受到了世俗的影響,弄這種事后文章的本領要比他們的實際應對案情的能力強的太多。
對此,只有打鐵自身硬了,打造出真正強大的部隊,開枝散葉,讓重特大險首先想到的就是X軍,待到日后退伍轉業的人員增多,這些人充斥到全國各地的專業領域之中,或許日后看到這樣畫面的時候會少很多。
開始。
張世東這邊心中默念著幾次絕佳機會,歹徒的走向和視線注意力都稍稍有些游離,他抓住了,隱等人也抓住了,老兵搭配新兵,強攻從十二個方位同時開始,還有固定的十幾個把槍負責中距離狙殺,所有沖下來的戰士第一目的是殺敵,第二目的就是盡可能將匪徒和人質隔離開,哪怕自己所處的位置很危險一路沖下去很可能被匪徒包圍也早所不惜,要相信戰友,要相信自己,我們可以按照預定計劃完成每一個環節。
幾乎沒有出錯,只是到收官階段當人質們慌起來沒有第一時間控制好,不僅讓現場混亂起來,視線中的匪徒也開始變得模糊。
隱心中暗叫一聲,完了,怕什么來什么。
劇烈的聲響就像是震天雷一樣來臨,嚇得人質們都是下意識的抱頭蹲下身子,所有殘余匪徒的位置都在張世東的腦子里,手炮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信號彈,快速準確的收割著剩下幾名匪徒的生命,根本不給他們開槍擊殺人質的機會,一手手炮,一手銀針,在快速移動中完美無縫隙精準的槍械射擊,冷靜的手都沒有抖一下,完成射擊后看似垂下了手長出了一口氣,還抱了抱一旁嚇哭的女孩,實際上全神貫注的關注現場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都別動,按照我說的方向一個一個站起來,你們之中還有匪徒存在,別亂動,你的混亂舉動會引得我們隨時開槍。”
隱的專業讓張世東暗自點頭,這一點上薛林就差了很多,這時候還打算讓人質一窩蜂的向外跑。
隱扣動了扳機開了一槍,示意所有的行動人員按照既定位置站好,突的有人站了起來,一聲尖叫惹得所有人側目,一個老太太被一個男病患從后面抓住,槍頂在了額頭,畫面大家都很熟悉,正當他想要喊話之際,一顆子彈精準了擊中了他的眉心。
夾著老太太站起身的同時喊話,整個身體還沒有完全協調,就連槍的槍口還沒有貼在老太太的肌膚上,兩個人的身體也沒有完全的靠在一起,匪徒的注意力在手臂上將老太太拉起來,老太太的注意力則在疼上面,被人用手臂勒著脖頸站起身,還沒有意識到危險。
精準的狙殺在最佳的時機閃現,隱馬上下令所有人將槍舉起來進行瞄準,并大聲喊著所有人不要亂動,按照指示一批批的離開。
一雙雙火眼金睛觀察著,如果還有匪徒混雜在人質中,即便徹底不動選擇了放棄,眼神神態和肢體語言也不會與普通的人質相同,能不能在現場一網打盡就看行動人員的眼力。
一個很漂亮的長發女子穿著病患服,跟隨著大部隊向外面跑去,猛的,額頭被冰冷的硬物頂住,眼前出現了另一個穿著病患服的男人。
張世東用手炮盯著女子的眉心,看到她抬頭,癟癟嘴:“喂,小姐,走錯地方了吧。”
馬上隱就派過人將這個女子看管起來,以控制的態勢用了四個人將其押出去。
戰士們看著角落里堆放的尸體,看著地面上被擊斃的匪徒,那股這就是演習的心思徹底消失,經歷了這一次實戰的洗禮,每一個人都在短短時間內變得不同。
張世東直到所有的人質離開之后,得到了隱的確切消息,醫院各個區域都進行了搜查,現在武警進駐,醫生進駐。
“喂喂喂,你們不能這樣,這樣不行,我們還怎么工作,還有,周小姐怎么會是匪徒,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匪徒是被迫進入我們醫院,周小姐在我們這里可是住了一個多月了。”
任何時候,都不缺少自以為是的呱躁人士,張世東將病號外衣脫掉,露出里面的背心和斜跨的腰帶手炮,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一道瘦小的身影直撲他而來:“你是領導對吧,我知道你是,你們不能這樣搞,我們這里是醫院,你們這樣我們還怎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