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轉體內的真氣,張世東隨手將不遠處一根樹枝拿在手里,一邊掰著一邊沖進了沼澤。
敢用生命來冒險,是因為他被圖眼神中的孤獨寂寞悲涼感動了,在這瞬間他愿意去嘗試一下。
紅風是屬于草原的,圖卻不是,它需要的是認同,是沒有同類需要找到同類的認同,以它的天賦異稟不需要非要在草原上生活。想到自己,曾經在離開部隊全世界游歷時,那時他就覺得自己該是孤家寡人一個,特殊的戰場老兵綜合癥讓他必須遠離親人朋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病,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
孤獨的兩年,他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直到認為真氣能夠完全控制身體,才敢嘗試回家一趟,實際上要不是家人的溫暖讓他真氣晉級,他還是會離開,還是會獨自一人在世界游蕩。
那股孤獨寂寞的悲涼,他太有感觸了,獨自一人坐在陌生國度陌生城市的陌生酒吧內,看著那些陌生的人,喝著酒抽著煙,偶爾聽到一些很有感觸的歌曲都會覺得這世界再沒有人能夠與自己同行。
自己走出來了,它還在那里。
很順利的到了圖的身邊,腳下一陷,附近區域都在深陷,張世東探出手,在腳下沒有多少借力之處的環境下,抱住了圖的脖頸,也不怕它張開嘴將自己的腦袋咬掉,拼盡全力的向外抱它。
如果腳下有借力的地方,能夠踩的實。張世東還能運用出全身的氣力,可在現在。來自圖身上的拉扯力量越來越大,而他的腳下沒根,能夠使用出的力量始終無法達到巔峰,身體隨著兇獸圖的力量向著草沼澤的泥潭內的慢慢滑去,雙腳慢慢陷入了濕泥之中,向著圖掉入的泥潭區域慢慢滑了過去。
見到張世東真的拼盡全力了還沒有放手,圖始終兇悍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感動,轉瞬即逝。我是天空下的最強,我不需要讓人類幫助,用斗頂著張世東,示意他放開自己。
張世東嘴角咧了咧:“過癮嗎?與生命斗的無趣了,與天地斗,與大自然斗,好不容易有這么個機會。有替我死的,我也得拼一回。”
圖張大了嘴,生食肉類的大口之中,竟然沒有任何的異味,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清新味道,這讓張世東很詫異。一股勁沒用好,圖的身體又降下了幾公分。
從嗓子眼內吼出一聲,告誡張世東趕緊滾蛋,不滾蛋腦袋給你咬掉。
“跟我出去,我帶你出去玩。”
最真誠的想法。往往就最能打動人,兇獸圖的智慧絲毫不比人差。它能聽得懂張世東說什么,也能感受到張世東的真實想法,哈赤在草原上也是大神,也曾經想過要與兇獸圖有近距離的接觸,也不是沒動過收服它的想法,但無論他用了什么方法,都沒有辦法與圖進行交流。
伙伴、朋友,對于圖來說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它要的是有能懂它內心的一個知己,孤獨,要的是玩伴,伙伴朋友與玩伴之間的意義并不同,在很多人眼中差距不大,在更為單純的圖心中,它能細細的分辨出幾者之間的不同,也能感受到他人對它動的心思。
猛的一頂,張世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腳在泥里向著圖的位置滑去,越陷越深,陷的靠近沼澤就差一點點也被整個的拖進去。圖嘶吼一聲,牙齒叼住張世東的衣服,用頭頂住他,要將他頂出去。
張世東真的是拼盡了全力,用頭撞一撞圖的頭,告訴他自己真的努力了,面對大自然的力量,人類的力量實在太小了不足以將它救出來,他真的盡力了。
該放棄了,真的該放棄了。
最后一口氣,不甘心。
這一刻,圖認可了張世東,這一刻,雙方都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
人類與大自然的力量對抗,終究不是王道,終究只能服輸服軟。
神秘功法運轉開來,真氣瘋狂的在體內膨脹,一股真氣沖出體外,在最后的時刻瘋狂一下,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將擁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伙伴放棄,大自然的力量有多強,我就不可以逆天嗎?我就不可以戰勝大自然一回嗎?
身體內的所有力量凝聚在一點上,想到自己當初孤寂的流浪在世界的角落,想到那時的不甘不忿,想到如果沒有最后時刻家人的陪伴自己的下場,眼前的圖,誰給它最后的力量,誰給它擺脫一切的溫暖。
我來吧。
我們,是一類的,我們,都曾經孤獨過。
你的強大,我也有野心想要擁有,而我,也能給予你孤獨求敗后的強大挑戰。
來吧,讓我們并肩。
身體的毛細血孔內呲出了一股鮮血,真氣在體內壯大,充斥著整個經脈,不斷的向外溢,骨骼肌肉也開始向外膨脹,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張世東知道自己一直期盼的事情發生了,改造身體藥丸和神秘功法在同一時刻爆發出來,與最強的戰力對戰,經歷幾個小時的對抗他也早就筋疲力盡,只是不想輸給圖,與圖的戰斗開發了他身體內的潛能,關鍵時刻功法晉升身體也隨著改造變強,猜測變成了現實,張世東雙臂用力,雙腿生根,就踩在原地不再向著下面滑。
“啊!!!!!!”
圖整個被張世東拔了出來,以一個倒拔垂楊柳的姿勢將圖摔在了旁邊的泥坑里,四蹄踩踏到地面那一刻,圖直接就躥了出去,張世東剛剛抱著它的脖子,此刻變成了落在它的身上,兩躥,離開了沼澤,圖回頭看著差點讓它喪命的地方,抖了抖身體,讓身上的泥巴散開。
哈赤帶著十幾個人進了縣城,剩下的人守在了縣城外,在一條河邊安營扎寨,臨時建了一個小型的聚集區,將那輛馬車圍在了最中間,時刻保持著有十幾個人不錯眼珠的看著它。
老盾也從草原內返了回來,為了節省一點點時間,在等待車輛救援的同時他也沒閑著,在草原上沿著直線奔跑,生怕幾分鐘的時間會發生一些不希望發生的事情。
待到他回來時,哈赤已經坐在了吳家,正跟吳老憨吳剛等人坐著喝酒,此時的他沒有了最初的傲氣和霸氣,能夠跟兇獸圖去拼命的狂人,哈赤真的發自內心服氣了,連帶著對待張世東身邊的人態度也變了。
但老盾的出現讓哈赤重新回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草原戰神身份,無視了老盾,只是坐在那里等待結果。
迫不得已,老盾給吳家的交代上升了數個檔次,給哈赤的交代也變得凌厲霸氣,魏大少失蹤了,魏副局長鋃鐺入獄,整個縣城來了一場大地震,從上到下一下子拿掉了大半的人,小范圍的違反了規則一次,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上面對這件事的態度,也讓小縣城內的居民知道,吳家是招惹不起的,在他家的背后有真正強橫的勢力,能讓縣城上下都為之顫抖。
哈赤也讓那些癱瘓掉的秩序重新恢復,此時的他對待強力機關有了一些真正的尊重,一切皆源自于張世東的強大,一個能讓他心服口服的男人如今執掌著九十九處,日后接觸哈赤已經決定盡量少在草原外圍大批人類聚集區,活動區域劃向更深處,畢竟沒誰愿意被強大的勢力和人壓制著,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活著該有多么的舒服。
紅風站在院子內,抬起頭就比院墻還高,透過院門能夠清楚的看到它的全身,不計其數的人從各處趕過來來觀看這匹存在于傳說中的神馬,為了更進一步很多人還專門進入超市去買東西,然后故意到靠近院子的窗戶站一下,更近距離的看一眼紅風。
哈赤坐在院子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最初吳剛等人很是懼怕,隨時幾杯酒下肚,膽子也都大了起來,敢端著酒杯跟哈赤撞杯喝酒,雪狼為了表示歉意,尤其是向三個女孩子表示歉意,專門從草原上帶了很多真正的貴重物品出來,傳統服裝和一些怪異的飾品,曾經草原大部落王室的珍品一人一件,真正意義上撫慰了三女小小受傷的心。
突的,紅風嘶鳴一聲,主動走到大門口,用頭頂開了大鐵門,走到公路上看著遠處緩步走來的落魄之人和落魄之獸。
從張世東與哈赤分開都超過了二十四小時,黃昏日落,張世東渾身泥漿、衣服都破碎著,一道道的傷口隱隱可見,圖的身上也滿是泥漿,眼中的躁動早已隨著那一場讓它身體內躁動因子都受傷的大戰而落了下去,別看表面上它沒怎么樣,渾身從內到外都透著疼痛,一人一獸在草原上是以平素一半速度都沒有的速度返回,中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張世東是趴在哈赤的身上。
紅風連續的倒退了幾步,退到了哈赤的身邊,沒有哈赤它不敢單獨面對兇獸圖。
最初離得遠大家還以為張世東領著一頭牛犢子回來,待到近前包括吳老憨都嚇得躲開,更不要說吳剛幾人,摟著尖叫的女孩躲到了遠處,如果不是張世東就在圖的身旁,他們早就飛奔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