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上,一條血路。
兩個人,姑且還能稱之為人,至少頭還在,上半身還在,肩胛骨穿著鋼勾,胯部還在,兩條大腿已經磨沒了。
當這兩個槍手沒有了能夠跟隨車子速度的腳步移動后,他們的命運也就注定,先是褲子被磨破,皮磨破,血肉模糊飛濺,然后是骨頭,最后連骨頭都沒有了,只剩下大半個身子掛在車后面,生命的氣息早已在他們的身體內消失。
他這邊弄了一路的血,車子經過幾分鐘后就有人在后面給擦屁股,清理血跡清理痕跡,這件事有太多的人不想它鬧大,在不能阻止張世東和瘋狗時,就只能選擇默默的在后面擦屁股,盡量讓事件的擴散性達至最小。
車上的邢雯嚇到了,就像是她最開始說的,瘋也瘋了,喝也喝了,哄也哄了,差的嚇到,如今也給了。她不能理解這樣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的,說殺人就殺人了?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嗎?
后面的人也嚇到了,這位還真是一桿大虎槍,完全就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就像是后面沒有掛著兩個人一樣,說弄死就弄死,這種死法想必無比的痛苦,劇烈的疼痛持續著,親眼看著自己的腳沒有了、腿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鮮血流光,死,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車在湖邊停了下來,張世東下車將兩具尸體都拽了下去,用礦泉水沖了沖手,上車將車子開到同樣湖邊的幾十米外,然后等待著那個位置車燈亮起,側頭對邢雯問道:“怕嗎?”
邢雯:“很刺激。”
瘋狂之后醉意上涌,邢雯看著張世東衣角迸濺的一點鮮血,突的露出讓人曖昧充滿了誘惑的笑容…
這是一輛大車。
車座能夠放倒。
有一個瘋狂的女人,這里的空間能夠任由她折騰。
它不會震,它很穩,它還能里面的人提供基本的移動空間。
遂,深夜,在這湖畔,在附近的角落里還有著其它車子的狀態下,邢雯的白色連衣裙成為了角落的堆積物,光滑的腹部摩擦著張世東的身體,很快天雷勾動地火,正式的開始了完全瘋狂的接觸,在酒精的刺激下完全的瘋狂。
一個是夜店女皇,是一個悶騷到必須用雙重性格顛覆自己的女人。當她瘋狂起來時,就像是一團火,能夠吞噬掉一切,包括面前的男人。
這一夜注定了寧市不安靜,郎家當前的主事人,郎佳佳的父親郎青山將書房內的電話砸得粉碎,出動了家中的所有人去找郎佳佳。
東南軍區大院內,某棟小樓內,一項早睡的老人披著兩顆金星的將服坐在沙發內,手在太陽穴上揉著。
樓上的房間內,洗掉了外表所有鉛華的王紫嫣,穿著睡衣的形象完全與平日里不一樣,靠躺在床上手里拿著平板,正用手指不斷的在上面劃著什么,嘴里嘟囔著:“厲害,真厲害,瘋狗不愧是瘋狗,真敢干純爺們。那家伙更厲害,兩條人命啊,真是個變態我以后一定要離他遠一些。”
今晚的很多人,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文景然安排了一個小姐妹陪著韓靜,吳剛獨守空房用頭撞墻,至于發誓戒酒的鄧寶喝多了被一個漂亮的女孩給逆推,你問他第二天早上什么知覺,他只能告訴你,我昨天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遙遠的燕京,那棟破舊在外表看不出是什么功能的辦公樓內。
蘇惜西和童千念坐在電腦前,看著里面傳輸過來的最新消息,童千念看著漆黑環境下遠遠模糊看到的牧馬人車子,抬起頭問道:“你不嫉妒。”
蘇惜西搖頭:“我很嫉妒。”
童千念側頭:“那你為什么還這么淡定,看著他在你的眼前泡妞,越來越多。”
蘇惜西淺笑:“那又能怎么樣,愛就愛了,沒得選擇也沒得挑剔,如果我能放手,我會放手,可我放不下也放不開。”
童千念沒有再問,內心卻非常贊同蘇惜西說的話,真的是因為在乎,所以才會一直的為他做著事情,別覺得吃虧也被覺得自己是弱勢的一方,在愛情里面不存在誰吃虧誰獲得的多。
曙光照在了微波蕩漾的湖面上,泛起一層層金色的光芒,抬眼望去美極了,張世東抱著邢雯坐在椅子上,在擋風玻璃調節的外看不到內狀態下,從里面看著幾米外的湖面,看著遙遠天邊升起的紅日。
邢雯調整了一下姿勢,感受到男人清晨的堅挺,白了他一眼挪動一下,將其緩緩吞沒在身體內,不自覺的呻吟了一聲:“今天早上,我市里有個會的。”
張世東扶著她的腰身,臉頰貼到那一對渾圓的球體前:“做完晨間運動再說。”
結果就是邢雯穿著褶皺的衣服,駕駛著那輛紅色的法拉利,第一次天亮才返回住所,三年來,無論是之前在附近城市工作還是調到魔都,她都秉承著天明之前到家的傳統,放縱的時候實屬不多,再有重要工作的時候更是會壓制,這是第一次,她讓自己徹底放縱了一次。
沒有互留電話,這一夜,是屬于記憶的,再碰到那是另一段緣,或許是一段孽緣。
張世東將車子的門都打開,將里面的坐墊全部撤下來扔掉,前后門大開,將里面殘留的酒味和一些愛欲的味道都清除,將車子開到了一家汽車美容,重新將里面放置上最新的配套設施,然后,等著電話,等著昨夜寧市這座古都給出的結果,等著他們告訴自己,兩名槍手是怎么出現的,怎么弄到的槍,背后是誰主使的。
郎佳佳跑了。
這就是結果,當郎青山一臉頹廢的放下電話失去最后抗爭氣力后,無奈的說了一句:“找到他,公事公辦吧。”
心里,則大聲的呼喊著,臭小子,既然能跑,就跑到天涯海角誰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千萬不要被抓回來。
進入魔都地界的邢雯也接到了消失,嘆了口氣,自作孽不可活,公事公辦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全國的監獄都已經被他的手下走了個遍嗎?你到哪一個里面都別想好過,跑了,或許也好。
張世東則有些無語的攤了攤手,叼著煙對著特意打來電話詢問的岳天祿說道:“我有那么恐怖嗎?還至于嚇破了,就算承認了又如何,我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樣?”
岳天祿以嘔吐的聲音回應他:“你敢不這么惡心嗎?不過這郎佳佳也算是個兇人了,明知道你是誰還敢這么玩,他是不相信這世界有人比槍快,還是覺得逃跑了就能一輩子安逸?”
張世東哈哈大笑:“哈哈,不錯不錯,這小子我挺喜歡他,有股子狠勁,可惜是敵人。”
岳天祿掛斷電話前,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句:“東子,信我一句,未能完全滿足自己的預期或許是件好事,你總要給別人一些希望,而不是絕望中的爆發,有弱點的人總歸是大家都喜歡看見的,無缺點的神,存在心里就好了,放在眼前只能是眼中釘。”
“謝謝。”
似乎昨夜的事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入湖面,最初的漣漪散去之后,再也沒有人提及,都像是忘卻了一樣。每個人的生活還是那樣,該玩的玩,該樂的樂,只是在盤山道上留下了一道紅色的身影,被寧市以及附近城市喜歡玩車的人熱烈追捧,神秘到再也沒有來過,可那些被它碾壓過的痕跡卻留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緩坡,也是坡,一個不小心,車毀人亡。
張世東弄好了車子,來到了文景然等人下榻的酒店,刷了個牙沖了個澡,和文景然、吳剛韓靜匯合,先讓韓靜去下面吃早餐,三人一同踹開了鄧寶的房間門,又是一幅值得收藏的畫面,只是因為畫面中有一個女孩所以不適合留下任何的證據,女孩用傳單擋住了身體,鄧寶則一臉迷糊的睜開眼,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么。
“文少,你這朋友太有意思了。”卷著被單,女孩并沒有多少的羞澀,從床上下來,勾起椅子上的衣服走進了浴室。留下了坐在床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光著身子的鄧寶。
這回,吳剛可不會客氣了,拿出手機就是一頓攝錄,一頓猛拍,直到手機自帶的拍照效果聲音響起時,鄧寶才驚醒,捂著身體,四處尋找遮掩物,拿著枕頭擋住下身,弓著身子向著地上的衣服走過去,一邊走一邊指著吳剛等人:“你們無恥,我弄死你們,我弄死你們。”
套上褲子就沖了上來的鄧寶和吳剛再一起糾纏了半天,結果就聽到滴的一聲,吳剛不動了,臉上帶著某種不好意思和不可思議相交織的復雜表情,任由鄧寶將手機搶了過去,然后略顯失魂落魄的說道:“剛剛好像,我按到了發送,好像群發了照片。”
文景然和張世東哈哈大笑,不斷的鼓掌,為這特殊一次的巧合鼓掌,鄧寶慘了,他將成為學校有史以來最出名的一個人,完敗張世東,秒殺文景然,轟碎一切敢于挑釁之人。
鄧寶怒吼一聲,瘋狂的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沖進了并沒有鎖上的浴室,那女孩沒有尖叫,反倒是鄧寶尖叫一聲,好像他是被欺負的那個一樣。
“你要進來一起洗嗎?還是準備讓外面的人看著我們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