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東在眾人的尖叫聲中,挪開槍,從破皮的肌膚上扣下了子彈,雙手一捻,捏碎:“這只是一個仿真氣槍,嚇唬人用的。”
馬二的急智,也就只有張世東能夠幫他實現,如此一來大家不害怕了,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后,多數人都心知肚明責任在誰,只有零星少數人覺得馬二小題大做,大家都是成年人,在一起玩有什么的,就算發生了什么也不用你來擔責任,咸吃蘿卜淡操心,大家挺開心的非得冒出來這種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馬二看到場面僵持,暗自咬牙,有心自己扛下一切,大不了道歉賠禮挨頓揍,不能讓小晴跟著為難,卻不料還沒等他開口,張以晴已經提前站在了他的前面,對著所有的同學好友指著馬二問道:“你們覺得,他錯了嗎?”
“到沒錯,就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
張以晴笑了笑,拿出了幾千塊錢遞給馬二的那幾個小兄弟:“你們開車送他們回市里,找一家環境好一點的賓館,給他們開幾間房,再拿上一些零食和酒,這么晚了也不好找地方買。諸位不好意思,我覺得,至少我們應該尊重一下主人,希望沒打擾你們的興致。”
有理有據,臊的一些人滿面通紅,你跑到別人家里聚餐玩樂,主人提供了一切,最后你在人家跑騷,傳出去主人家成什么了?給你們提供淫樂場所的罪魁禍首?
張以晴用了很溫和的方式,給同學們保留了顏面,又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支持馬二,以當下的場面,這是最佳的處理方案。張世東帶頭給她鼓掌,在掌聲中也將抉擇的壓力徹底卸掉,沒人會去選擇這時候走人,一個完美的臺階讓他們沒有惱羞成怒,心里有些對張以晴的說法不以為然。但還是對她完美處理此事的方式暗中贊同,心里并沒有留下疙瘩。
至于那兩位,張世東當然不會放過他們,借著送到醫院檢查的名義讓人送走,隨即累了一整天的小德病毒老鬼和孔雀消失,當這兩位第二天返回學校時。所有認識他們的人都覺得他們的變化有些大,似乎開始卑微的謹慎面對這個世界,見到人躲躲閃閃,看人的眼神也愈發的飄忽,尤其是見到張以晴,完全就是狗腿子見到主人的奴才樣。要不是現在不流行跪拜禮,兩人見到張以晴差點直接單腿跪地以滿清的禮儀跪拜她。
這樣的一個小插曲,讓張世東見到了妹妹的成長,對她所說的話更為重視,包括那個上大學的論調。在旁人看來有些怪異,張世東已經二十五歲了,再去上大學雖說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年紀確實大了一些,去了會習慣嗎?大學有那么非上不可嗎?實際意義不過是一個畢業證書一個憑,在當下社會還不一定管用,四年時間扔在那里有必要嗎?
張世東覺得,很有必要,那是一種人生,是一種從孩童蛻變為成年人的過程。早早出來工作的經歷也很誘人,比別人早起步幾年,可這種經歷是能夠在大學畢業之后得到的,少了那四年。就像是人生缺少了一段回憶一樣。
張以晴的優質表現開始讓張世東考慮她所說的話,馬二的挨揍也印證了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馬二任勞任怨的在夢想之館為大家服務,平日里說說笑笑鬧鬧。心里都早已將他當作了自己人,盡管他依舊猥瑣依舊看上去很欠揍,自己人欺負可以,外人誰敢動,挑了你丫筋。
有馬二領銜那些退伍的老兵守護夢想之館,張世東也可以放心的離開,至于小德,也是真性情的人,能與馬二成為朋友,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見到米糯糯離開,仍舊不死心,偷偷的離開,結果還是被張世東提前攔截,在城外又是一頓暴揍,讓小德以傷痕累累的狀態離開了平江,幾天后,兩個漂亮的大洋馬模特到了平江,生生壓榨了馬二三天時間。三天過后,馬二眼窩深陷腳步漂浮,回到夢想之館頭一次偷懶,躺了一天一宿,燉了老母雞參湯,喝了足有三大碗。
夢想之館就像是大家的家一樣,馬二則是這個家最忠實的看家人,無論別人怎么忙,他都會守在這里,哪怕平日里只有他一個人在,也能自己找樂,偶爾邀請幾個輪休的老兵到這里小酌幾杯,讓這里不那么冰冷。
隨著九十九處退休的老家伙又來了幾個,張世東也可以安心的離開,有他們在,沒有大舉進攻的規模,誰也別想動這個大營分毫。
臨出發之前,張世東回到家里住了幾天,好好陪了陪父母,晚上一家人去接張以晴,到外面胡吃海塞一番,一同坐在電視機前,對著里面的節目品頭論足。
孔竹和楊保華正式約請張軍一家,來有些緊張的楊保華在女兒見到張世東后就如同膠水開始黏上后,所有的緊張都奔著女兒去了,也就忽略了見到張軍和孔梅的緊張,看著楊保華一副老實人憋悶沒辦法的模樣,張軍夫婦和孔竹整晚都在笑,楊景景纏了張世東一個多小時之后,很快與張以晴打成一片,不再做小太妹的她,逐漸向著張以晴的方向靠攏,未來大學有著落未來工作有著落,也實打實的從孔竹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性關愛,越來越像當初的張以晴,隨性而為的非主流隨心所欲的活著,很快張以晴就用自己的生活態度征服了楊景景,從此她的身后也多了一個跟班,也不知是真的跟班還是為了多多接觸張家進而接觸到張世東,總之,張以晴曾經被諸位嫂子和童千念打擊的自信,在楊景景的身上全都找了回來。
華夏魔都附近一個隸屬于海軍軍事管轄范圍內的小島,在七月初的這一天熱鬧了起來,陸陸續續全國各地來了很多人,最初賈勇和張世東制定的特殊訓練計劃,得到了高層討論后的認可,從各大軍區各省省廳武警總隊等等相關部門,抽調賈勇列出基選拔條件合格的人員,經過層層的篩選后,簽署了保密協定后,被送往魔都,在這里接受最系統也是最后的考核。
魔都旁一個臨海縣城的火車站旁,張世東穿著一條破舊的牛仔褲,一件很普通滿大街都看得到的T恤,搭配一雙絕對支持國貨的李寧鞋,叼著煙卷,臉上滿是慵懶的邪氣,蹲在火車站門口的墻角下,身前一個小塑料袋里有著茶葉蛋的碎皮和一些充饑食品的包裝,一瓶礦泉水看上去更像是那些唯利是圖小商小販重新‘包裝’過的‘純凈水’。
蹲累了,身下的破舊書包往地上一放,靠著墻壁坐了下來,看著火車站前的人流涌動,閉上眼睛,等待著該來的人。
十幾分鐘之后,一輛很普通像是跑區間的小客車停在了火車站前,無視了這里是禁停區域,一個穿著普通訓練服的男人拿著一張照片下了車,眼神犀利在火車站前四處掃視,最后定格在張世東的身上,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前:“287635?上車?”
張世東將煙頭吐掉,看了一眼對方,站起身拎著破舊的書包跟著他上了車,看了看車上坐在后面的兩個人,撇撇嘴,捏著身子在第三排靠窗位置坐了下來。
車子并沒有離開附近,在小縣城轉了一圈,前面的迷彩服男子示意司機在一家普通的飯店門前停下,站起身對著后面喊了一聲:“下車,吃飯。”
除了張世東之外的另兩個人,一個年紀不大,滿臉冷峻,與張世東在過道中碰到,那雙眼中放射出殺人的光芒。
韓樂,二十一歲,黑道戰將,未滿十八歲失手殺人,在監獄內由于其長的清秀,被人欺負,在洗澡間單挑五個兇徒,五人殘了四個死了一個。
張世東又撞了另外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年紀,長相平凡,看了他一眼,對方低下頭向后退了一步,將先行的權力讓給了他。
齊大龍,四十歲,農民,正是那個在黑省連殺十二口的殺人狂魔,老實人,從來不招惹麻煩,實在忍無可忍才殺了人。
這兩位,加上下午將會去接的一個人,搭配小五是張世東最看好的四個人,除此之外那些人張世東都覺得他們沒可能通過自己設定的考核。
那訓練考核大綱,不是難,也不是考驗人體身體極限,考驗的是心理極限,摧殘的是他們對世界的認知對人類承受極限的挑戰,完全超越了正常的軍事訓練和特種兵訓練。
開始之前,張世東曾經向上面匯報過,這只是一個小范圍的嘗試,并且永遠不適宜推廣,也沒有可能批量生產,他甚至直言,這要比當初他進入九十九處的考核要難得多,報告中直言不諱,現有九十九處成員,十之都過不了考核。
奈何上一次張世東在平江組織的訓練營成效異常好,這一次幾大軍區都不干了,連同燕京的一些軍界大佬也都不干了,他們對軍隊戰士的素質有著絕佳的信心,犯人和老百姓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也一樣,至此,一場全國性的選拔大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