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啟動速度快,車頭撞在石墩上,石墩被撞離的同時,車子也撅了起來,后備箱與前面形成六十度角,距離地面足有兩米多高,力量消失落了下來,嘭的一聲落在地上,又顛了一下。
洪飛人到沒有大礙,腦袋撞了一下車頂,此刻正捂著腦袋伏在方向盤上呲牙咧嘴,完全沒有意識到,剛剛那一幕發生的事情有多么的恐怖,人的力量竟然能夠做到那種程度。
張世東上前敲了敲車門:“喂,洪總,疼不疼?”這才驚醒了洪飛,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推開車門,試圖用車門去撞張世東,在他故意躲開后,打開車門人從里面跑出來,跌跌撞撞的向著機場大廳跑去,這時候他才緩過味來,真對上這個惡魔,自己完全就是被蹂躪的,這時候他需要機場方面的人保護他。
“小心,哎!”
如果張世東不喊,或許洪飛憑借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會注意腳下的臺階,偏偏那邊喊了一嗓子,不說嚇破膽也差不多的洪飛,直接腳就絆在了臺階上,一個完美的狗啃屎,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幸得下意識的人體自我保護,沒直接臉正面著地,否則鼻子和滿口的牙就會成為過去式。即便如此,還是狠狠的臉側面摔在地上,手臂條件反射的阻擋只阻擋了腦袋直接撞在地上,左側臉頰的下半部分,還是蹭在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瞬息之間讓洪飛不顧一切的呼喊,身子在地上扭曲的打滾。
少半邊臉。蹭破了皮,看起來很是猙獰,血肉和地面零星的灰土混雜在一起。
“跑什么,我又沒說打你,你看看你。我是個文明的好市民,怎么能隨便的打人,剛剛那些人冒充警察,作為一個好市民我才仗義出手。”張世東蹲在洪飛的身邊,一副可惜了的表情看著他,撇著嘴。
“噗!”剛剛撞車的后反勁上來了。加上張世東話語的引導。洪飛只覺得咽喉內一陣上涌,噗的一口,噴了一口鮮血出來,身體內又多了一股力量。猛的站起身。也不去看張世東。他怕自己的恨意招惹對方不顧一切出手,此刻他只想離開,然后用盡一切方式。報復這個突然沖入自己生活破壞了自己生活的男人。
看著手機短信內令驚云發過來的oK,張世東在機場警察遠遠監視下,坐進了自己的車子,啟動的那一刻,能清晰的看到不遠處人的緊張表情,笑了笑,打開空調,關閉大燈。
手機接通后,張世東還未開口,對方已經帶著幾分苦澀的先行笑道:“張大少,你是知道還是故意打電話來氣我的。”
張世東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方總,本來想找你做筆交易,現在看來到是湊巧,洪飛是你們的人?”
電話對面永發集團的老總方清清帶著些許哀怨:“我還以為張大少是專門來對付人家的呢?”
張世東并不愿意與一個注定站在對立面的女人調情曖昧,直入主題:“郭安邦要來北海,你們怎么打算的?”
方清清的聲音一頓,沉默了足有十幾秒鐘,才開口說道:“你是代表誰?”
張世東平靜的說道:“我只是不想要看到一家獨大罷了。”
方清清再一次的沉默,這一次足有半分鐘:“看來張大少與寧市長的關系,并不好。”
張世東:“我討厭與太過聰明的女人聊天,你知道的太多了。”
方清清咯咯一笑:“行了,我知道了,機場那邊的事情我來處理,至于那件事,明天我們見一面?”
張世東裝作自嘲:“看來我是高估我自己了。”
方清清生怕他誤會:“你是低估我了。”
張世東啞然,罵了一句:“我靠,還以為杜遠那小子不錯,在你面前,完全就是個玩物。”
方清清挑逗道:“換做你張大少,人家愿意做小女人的啦。”
張世東直接掛斷電話,他這邊電話是掛斷了,方清清那邊卻拿著電話良久沒有動,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沒有明顯的頭緒,為何張世東會選擇與自己合作,僅僅是與寧九天的對立嗎?還是有別的目的?
書房的門被推開,杜遠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溫柔的說道:“別太累了,早點休息。”
方清清抬起頭,看向杜遠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長:“你跟重型機械廠那邊的人,沒有扯不斷的關系吧?”
杜遠臉色一變:“剛才那個電話是張世東打來的。”
方清清喝了一口咖啡:“目前,不可能招惹他,洪飛不行,你也不行。”
杜遠的神色在短短時間內幾次扭曲變幻,重重點點頭:“放心,我一直都很有分寸,違法違紀的事情我不會做,只是永發這邊跟…”
方清清擺擺斷他:“多少,都無所謂,有更重要的事,你去通知一下公司財務,明天下午之前,我要一份詳細的財務報表。”
杜遠點點頭,退出了書房,關上門的那一剎那,他面目猙獰,過去覺得自己像是個面首太監,這都無所謂,至少主子是喜歡你的,是能夠給你撐腰的,可此刻,當方清清開始與張世東聯系密切時,他發覺實在無法壓制內心的怒火,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里面的女人,看似癡情,實則手腕深厚,在集團內工作了一段時間杜遠發現,整個公司內對老方總的敬畏,遠不如對方清清的畏懼。
曾經,他問過自己,能駕馭得了這個女人嗎?
現在,他問自己,該不該繼續在這里糾纏下去,該不該如一個奴才般生活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
方清清,不會為自己報仇的。在退出房門之后,杜遠這么告訴自己,那是個有著大野心的女人,這么長時間他從來就不曾看懂過對方,一個永發集團不過是擺在臺面上的棋子,根本就不是她掌控的力量,這個女人,究竟多么的恐怖?
書房中,方清清端著咖啡撥打了一個電話,解決洪飛的事情,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電話的事,無論張世東做了什么,上限就是洪飛,在這個范圍內,他鬧的太大也無所謂,電話對方的人都能夠解決。
之后,方清清任由咖啡的香氣在眼前飄過,目光呆滯的望著不遠處的書房門,幾分鐘后,喃語:“你會讓我失望嗎?怪不得江雪羽看不上你,沒有張世東,你也別想讓江雪羽愛上你。男人和女人看待男人的角度,是不一樣的,杜遠,恐怕你永遠都不知道吧?”
同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各懷心思,本該貼靠在一起的心,從未真正的靠近過,哪怕肌膚零距離的接觸,彼此的心,也都在遙遠的地方冰冷的看著…
臨湖機場。
張世東重新返回了候機大廳,這一回,沒有人攔他,洪飛和他帶來那些人消失無蹤,慕容凱和他的兩個助手也悄然離開,經過機場人員的疏散,那些好奇看熱鬧的人剩下的也只是短暫的議論,不管打人的擁有如何強橫的背景與他們的生活也沒有關系,一些拍客零星拍下的畫面也并不能在網上掀起如何風浪,或許幾分鐘,或許幾小時之后,這段經歷就會從他們的腦海中消失,就會成為記憶沉淀中偶爾拿出來充當酒桌上閑談的話語。
令驚云已經和她的團隊順利登機,相信在香江轉機的她們一定能夠得到來自曹彼得的說法,那位香江大導演,在真正的香江大亨眼中,不過是隨手可棄的跳梁小丑,捧你的時候你是個人物,踩你的時候你真就是個鱉孫。
一個穿著打扮長相氣質很低調的男人湊了過來,低聲說道:“張少,你什么時候想要見到洪飛?”
張世東愣了下,心下對方清清其人更為高看一眼,做人做事到她這種地步,只能用可怕二字來形容。既然有了合作的意向,就絲毫不猶豫,也不藏著掖著,讓一方滿意,總好過搖擺不定,至少此刻,當方清清以及她身后所代表的那些人拿出洪飛來讓張世東祭旗時,得到了他的好感。
“不見了吧。”張世東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看著航班到達的提示信息,離開,降落,歸來,起飛,這是不是就是人生。
在降落時歸來,在起飛時離開。
在降落時離開,在起飛時歸來。
臨湖的一家醫院內,慕容凱頭上包著紗布,助手一臉菜色的拿著手機遞給他,本來滿是憤慨的慕容凱看到手機上的名字,臉上馬上浮現謙卑的笑容,整個人的狀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喂,曹總,你好。”
本以為會是對方詢問一些事情,慕容凱還準備控訴一下那個令驚云,在香江地區封殺他,孰料話還沒說完,對面就響起了曹彼得陰沉到極點的聲音:“慕容凱,你如果想死,別把我拽上,馬上滾回香江來,否則,永遠也別回來了。”
“喂,曹總,這…”
“這什么這,慕容凱,m,你死定了,令驚云是你能得罪的嗎?你tm的長腦子了嗎?你怎么還活著,怎么還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