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需要你幫忙嗎?”。童千念看著面前的至親之人,言語依舊無比的犀利不留情面。童鼎也不在意,早就習慣了女兒如此,拉開車門首先坐了進去:“我這不是擔心念哥你被欺負嗎?那小子現在跟瘋狗一樣,見誰咬誰,沒有老爸給你撐腰怎么行。”
摸出一盒被壓癟的煙,價值幾塊錢,先抽出一支遞給司機,見對方搖頭才自己叼上,點燃,一口深吸,腳從鞋里拔了出來,一只踩在座椅上,一只以放松的姿態搭在座椅上,白色的襪子斑斑點點。再看頭發,睡覺擠壓的痕跡明顯,至少今天他沒有洗頭,襯衫領內測有黑色的污漬,眼角還帶有一點沒有清理干凈的眼屎。
就這樣一副形象,扔到燕京市井氣最重的老街區,保證完美融入,任誰也無法想到,這樣一個邋遢大漢無良大叔模樣的男人,有一個副國級的父親。
“我又不會打架,要你干什么?”童千念完全無視老爹,一如既往。
“那你回來干什么,不是替那臭小子出頭?”童鼎也不在意煙燃后的飛灰落到褲子上和車內,按開車窗手指一彈,煙頭飛出車子。
“你懂什么。”
被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屁孩指責你懂什么,童鼎摸了摸鼻子,完全沒所謂,身子一萎,縮在椅子內,一副念哥你隨意的模樣,瞇著眼睛似在補覺,只是偶爾微微抬起眼皮之際,會有一道精光從其內放射出來。
“我的女兒。欺負別人可以,誰敢欺負她!”
幾個小時之后,童鼎碉堡了,他終于知道強大的概念是什么了?在童千念的身上,他看到了遠比自己所能想到極限還要強大的思維模式。
在一棟別墅前,童千念背著手,站在大門前,望著別墅,一站就是幾個小時,那雙眼睛。似乎穿透了別墅。穿透了一切的阻礙,將視線放在了其內從熟睡中醒來的身影身上。
劉曉磊站在窗口,望著大門前的那道身影,睡衣下。是變態欲望的膨脹。舌尖在上下唇舔了一圈:“小婊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樣?童家,笑話而已。”
黃昏。劉曉磊捏著床上女人的酥胸,透過落地窗窗簾的縫隙望著那道一動不動依舊站在大門口的身影,冷哼一聲,低著頭,狠狠的咬住女人的脖頸,對方還要裝出享受的笑容,這是她能夠在變態大少身邊每天賺足幾十萬并被對方留下來的資本。
車子緩緩開出大門,劉曉磊望著童千念:“好狗不擋路,讓開。”
童千念平靜的望著對方,一動不動。
劉曉磊猛的面目猙獰,對著童千念怒吼一聲:“滾開,臭…”
愕然而止,劉曉磊看到了遠處蹲在車旁抽煙的身影,忿恨的啐了一口,罵是沒敢罵,卻也沒有怕,那個全燕京有名的廢物來了又如何?
最終,劉曉磊開著車子,半個車身是在路旁的綠化區駛過,繞開了童千念揚長而去,路上,一個電話,某個夜場內,多了十幾個身材好樣貌好的漂亮女孩,等待著劉大少過來玩。
屬于公子哥大少二代們的夜生活,從日落的那一刻正式開始,在燕京的街道上,在第一波的下班高峰期過去的時間段,能夠看到一輛輛的豪車從四面八方匯聚到燕京最繁華的街區。
還沒到正式熱鬧時間的夜場,只有劉曉磊這一桌的人,一群鶯鶯燕燕陪著幾個他們幾個男人,剛剛喝兩杯酒,劉曉磊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身影,負著手,目光直直的望著自己,下意識的,劉曉磊將手中的酒杯砸碎在地上,站起身,同樣不示弱的瞪著童千念:“有什么招式使出來?”
童千念還是不開口,就這么看著他。
從夜場到酒吧,從酒吧到私人會所,劉曉磊能夠進入的地方,童千念也有資格進入…出籠的野獸,碰到一個有耐心的馴獸師,逼得劉曉磊三天都沒有睡好覺,被童千念這樣跟了三天,他要忍不住了。
終于,在第四天的凌晨,在劉曉磊結束一夜郁悶的玩樂之后,走到了童千念的身前,探出手就要掐住她的脖頸。
“曉磊。”劉曉龍出現,神色凝重的攔住弟弟,他在外地處理事情才剛剛趕回來,面對童千念,他必須告誡自己和弟弟,只能忍,在對方沒有先出手的情況下,再不想忍也必須忍。
“童叔,好久不見了,一起喝幾杯?”劉曉龍臉上帶著親近的笑容,召喚那個已經不太被弟弟這般年紀認可的無良大叔,隱隱在笑容之中,還有那么點的懼意。
“好啊,有免費的酒喝,我當然不會拒絕,小龍啊,我們叔侄多少年沒一起喝酒了。”童鼎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也不客氣,直接打開了場中最貴的酒,似饞蟲出來了般,大口大口的喝著,完全沒有一個京城大少的做派。
劉曉龍似乎習慣了對方那特殊輩分的行徑,暗中給了弟弟一個眼神,讓他稍安勿躁,便笑著陪著童鼎在這里喝酒,至始至終沒有去看童千念一眼。
陪著童鼎喝了一頓酒,誰也沒有提童千念,誰也沒有提張世東,兄弟倆乘車返回了劉曉龍的居所,看著依舊在外面如同鬼魅般存在的身影,劉曉磊將屋中的一個花瓶狠狠砸在地上:“她要干什么,她要干什么?”
“她在逼你先出手,別小看了童鼎,別看他現在這個模樣,當年的他,是這個城市里最囂張群體中的一員。”劉曉龍帶著些許回憶的神色,遙想當年的一幕一幕。
劉曉磊皺了下眉頭,不解的看著哥哥:“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他的事?”
劉曉龍點燃一支煙,身子靠入沙發:“那是個真正大少拼實力的時代,想想他的年歲…”
劉曉磊眉頭緊鎖,還是無法將年歲與這件事扯到一起。
劉曉龍:“為什么沒有廣泛流傳,因為那個年代的大少,才是真正的大少。那個時代,三十年來活躍在這個國家政治舞臺上真正大人物的子孫們,剛好形成一個階梯,同樣的年歲相差不過五歲,他們組成的時代,是被這個國家遺忘的時代,在你們的眼中那是青黃不接的幾年,可在我的眼中那幾年才是真正百家齊鳴…”
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姓氏和名字,聽得劉曉磊也不禁涌現出一股想要參與到那個時代的沖動,按照哥哥的說法,除了十幾年前那幾年之外,剩下的所謂大少,都不過是二線而已,那幾年之后,真正的巔極大少紛紛變得異常低調,要么在國內做一個很普通的人,要么在國外做一個很普通的人,就像是童鼎一樣,你看見他下意識的就會將他歸入不值得重視的行列。卻不知他當年在那個圈子里也算是個人物,一些劉曉磊也只是聽過名字沒有見過的人,都曾經跟他在一個圈子里玩過。
“那又怎樣?”劉曉磊還是不服。
“不怎么樣,我只是告訴你,他要踩你,絕不會只是輕輕一腳,也絕不是劉家能夠輕易插手,不信,你盡可以試試,看看他十幾年當個無良大叔后的實力。”
瘋狗出籠,是真的無所畏懼,當童千念如影隨形的壓迫讓劉曉磊瘋狂之后,他真的出手了。
“呦,這個小崽子挺漂亮的,老虎,你不是就喜歡小幼苗嗎?”。
“呵呵,喂,小家伙,跟爺去玩玩?”
當天晚上,在一家夜場內,幾個注定要悲劇一輩子的傻×代替劉曉磊出手,在今后的人生中,他們都會為自己的沖動后悔。
在那個叫做老虎的人手馬上就要搭在童千念的肩膀時,冰冷的槍口頂在了他的腦袋上,童鼎叼著煙,穿著打扮依舊是那無良大叔的模樣,只是臉上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輕松,一股從身體內散發出來的冰冷正匯聚起來,直逼遠處的劉曉磊。
“跪下。”
老虎剛要反抗,嘭的一聲,槍響了,童鼎的槍射穿了老虎的大腿。
整個夜場一片慌亂,所有的人都爭搶著向著門口沖去。
童鼎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許久都沒有撥通的電話號碼:“知道了吧,幫著清場吧。”
那些離開夜場的人,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都被帶走,被下了封口令,對今日的事情選擇性的忘記。
劉曉磊并沒有怕童鼎手中的槍:“老人家,現在不是玩槍的時代了,沖著我開槍,如果你想童家和劉家開戰的話。”
童鼎咂巴咂巴嘴:“怎么到了你這一代,人都變得腦子不好使了,我手里這是玩具槍,你傻了吧,哪有什么殺傷力,喂,你說是不是?”
蹲下身子,用手中槍拍了拍捂著腿的老虎臉頰,那笑容,落在老虎的眼中就變成了索命的微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就在劉曉磊剛要開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在已經關閉了所有音效的夜場中,聲音很清楚的傳到在場人的耳中:“人家又不需要你幫忙,非把自己當老爹的身份擺出來干嘛,老老實實看戲不好嗎?姓張的那個小家伙多有趣,都看了好些年了,又何必非要站到前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