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多走走,確定他是不是該走這條不歸路。”
“走到路盡頭的,接回家,一路的寒風,兄弟,你冷了。”
兩句話,說的孔雀沖著張世東豎起中指,病毒媚態百出的沖著他嫵媚撒嬌,老鬼則愈發的沉默。
病態,最病態的情況,情緒也不受控制的時候。
完全是聽不明白怎么回事的馬二,一看到老鬼去拿酒,第一時間搬來了桌子,先把花生米醬牛肉豬頭肉給擺上,然后跑到廚房就要做菜,被病毒一把拉住:“能喝不?”
“還行。”
“坐下喝。”
馬二高興啊,結果,不到三分鐘,退場,連著干了三大杯酒,馬二直接跑進自己房間開噴,吐的稀里嘩啦。
“不該走這條路的,早點放人家回去。這條路,太艱苦了。”
“走累了的,總該有個家等著他,那個家不一定要很溫暖,但至少,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是在腳踏實地。”
童千念平靜的說道:“你會成為公敵。”
張世東凄苦的笑了笑:“總該有人做的,這不是責任,只是到了那個份上,覺得應該做了,所以就做了。”
童千念繼續敲打著鍵盤,良久之后,突的沖著張世東豎了豎大拇指。
驅趕那些已經在九十九處的人離開,哪怕你明告訴他是試煉,也會有怨氣,更何況是這種大規模的清洗。從至高榮譽的九十九處被驅逐出來,到任何一個部門都屬于被發配,心理能爽才怪,恨的人肯定有,恨的對象無疑只可能是張世東。
一旦這恨深埋,這些人又都被徹底清除,張世東給他們的安排都很好,日后站在高位的可能性很大,至少成為中堅力量沒有問題,到那時。這樣一群人所擁有的能量。是張世東能夠抵抗的嗎?
在一些人的眼中,張世東會成為一個毀滅九十九處的人,將一群廢物重新召回來,將一群正當年的人趕出去。九十九處。成了養老院嗎?
所有人都在替張世東猶豫。一旦這份整改計劃正式啟動。來自蘇惜西的調查搭配張世東四人的主觀臆斷,就決定一些人的命運,說出去都會讓人覺得可笑。完全是兒戲。
張世東自己呢,他也有這方面的猶豫,好不容易回歸都市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家庭幸福生活幸福,也不缺錢也不缺女人,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呢?他也無數次的問自己,張世東,你是不是吃飽撐的,這九十九處離開你就不轉了嗎?還是你非要成為救世主?九十九處現在的模式有錯嗎?還是人家做的不夠好?
說實話,如果沒有鐘冕代表九十九處來北海的前因,沒有那幾位老人安排的史上最‘奢華’四菜一湯,張世東真就不會做這個出頭鳥,本來他做九十九處的處長也只是單純的因為個人實力,沒有蘇惜西的協助幾年前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形成了十幾年的模式,存在既有其道理,強制性的改變很容易起到反效果。
張世東這幾天想了很多,每一個人的資料都都肯了不止一遍,在內心他一遍遍的問自己,該不該做。
賈勇、鐘冕等人一遍遍的在腦海中浮現…
那卸任老人殷切期盼的眼神…
那兩位登頂之人看向自己時眼中的鼓勵…
扛吧,扛不住也要扛,這是使命,是命運的安排。
張世東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游戲中,從最初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蘇惜西和童千念的篩選速度越來越慢,留下的人越來越多,張世東緊鎖的眉頭也漸漸松開。
三年了,九十九處具體什么樣他已經不是很了解了。童千念收集一些高層的意見,她不管你是誰,直接緊急電話就干過去,對這個小怪物,幾乎所有的燕京大佬都知道,除了一聲無言的苦笑,只能回答她的問題。蘇惜西負責收集九十九處內的資料和諸多任務考評綜合篩選,從她倆加上九十九處內一些文職人員的綜合意見,最后選出來的人才會到張世東四人的一語定乾坤環節。
人數的減少,傳輸篩選的速度減緩,證明九十九處內,整體還是干凈的,多年來的成功模式并不是誰想摧毀就摧毀了,除了進人方面開了口子之外,也唯有金錢物欲社會對其內部越來越不嚴謹的招收制度產生了沖擊,讓一些本還不夠歷練進入九十九處的人,受到了它的影響提前進入。
一條條指令發出,整個燕京為之震驚,越是神秘組織的構成越引起人的好奇,各個家族都有自己的渠道,都在探聽這一次九十九處整改的核心內容和資料,整個九十九處的人員都接收到了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正當他們準備按照命令將壓力轉給蘇惜西時,突然之間各方面探聽消息的聲音消失了。
當這股風潮正在大浪將起之時,某位近侍,傳出了一句話:“都沒事情做嗎?怎么我每天只有四個小時的睡覺時間。”
就這一句話,將這漸起的巨浪,直接拍平在海面上,霎時間,風平浪靜。空中烏云密布,壓力上下對接,都期待著是烏云壓境暴雨傾盆,還是烏云散去日朗晴空。
無形之中,張世東改革整編的阻力沒有了,但壓力更大了,走在鋼絲繩上,進則富貴榮華退則萬丈深淵,敢這么搏的真沒幾個。
三天三夜的時間過去,張世東等人都沒睡,童千念是趴在桌子上或是縮在沙發里睡了零星的幾覺,最長的不過一個小時。
嘀嘀嘀…
當預警的紅燈閃耀,放在吧臺下的掌上電腦顯示出夢想之館哪里出現了報警。
張世東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是誰,這一次我保證不殺你們。”
積壓了三天的巨大壓力,在這一刻散開,化壓力為戾氣,不管是誰,這時間闖夢想之館,運氣,實在是太背了。
幾分鐘后,馬二透過正門的玻璃,指著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哇…啊!”
嘭,‘流星’落了下來,從夢想之館的上面,直接摔落在地面,一道黑影大口的嘔著鮮血,身子在地上滾動到墻角,抽搐了幾下口吐鮮血暈厥。
病毒三人從夢想之館漫步出來,孔雀手一抖,亮光一閃,幾步竄上了墻,雙手中的東西往墻上一蹭,帶著一點火花,給了他向上借力的地方,幾下翻上了館頂。
老鬼拎起之前那個暈厥的身影,解開他臉上的怪物面具。
病毒一副小心肝被嚇到的模樣:“哎呦呦,我最喜歡外國帥哥了,東哥,別都給打死,留給我留給我。”
又一道身影從空中直線沖了下來,直線角度干出了圍墻外,摔入了院外的泥土地里。
在夢想之館的外圍,那些老兵們一動未動,都將隱藏的槍支拿了出來,槍口對準了一旦出事歸自己看守的區域。
老鬼耳朵一動,翻墻沖向了駐防團的區域,在墻外堵住了一道逃竄的身影。
孔雀則跑上前去跟張世東搶食。
幾個人的行徑,分別代表了他們的特點。孔雀攻擊性極強充斥著傲氣,這也就是張世東心頭壓力大他讓了讓,否則一旦有事,他絕對是攻擊性最強的那一個。
老鬼等于是這些人的引路人,是最穩健的一個,總是默默的做好善后工作。
至于病毒,在幾人中實力最弱的他,往往負責的都是駐守中心位置,八面支援兼看守俘虜。
兩下狠的,張世東覺得爽了,身體內的戾氣發泄了出去,就覺得體內的神秘功法突的變質,真氣從過去的激流勇進狀態,猛的變成了激光閃電的沖擊速度,轉換之快速度之猛都超出了張世東的想象。
如果說之前功法運轉時真氣是用手擠壓的手動噴水槍,那么現在就轉換成為用高壓噴水槍在往外噴射。
張世東臉色一變:“別鬧了,收工。”
人從館頂向下一翻,手在途中點了幾下墻壁做緩沖,雙腳落地,人進入館內,直接在籃球場地的中心盤坐下來,他發現自己如果不馬上接受并適應體內真氣的改變,將會被沖擊力量、速度、穿透性都增強了無數倍的變異真氣傷害到身體。
病毒見到張世東的狀態,馬上神色一變,臉上那股子死變態的媚態更濃,掐著昏迷之人的手,不自覺的發力,就聽得噗的一聲,手指穿透了肌膚,直接握在了該人的脊椎骨上,啊的一聲對方從昏迷中醒過來,劇烈的疼痛讓他不斷的手刨腳蹬。
老鬼抓著一個腦袋滿是鮮血的和一個渾身上下全都是泥土的回來。一個被他打的,一個是之前直線從館頂摔進泥地里只剩一口氣的。
孔雀扔下來一個人:“你倆都留下,外面接應的我去抓。”
人在空中直接往下跳,手臂一抖,衣服轉換為臨時降落傘,在高處看準了某個方向,身子在地上一滾,咧嗆了一下跑到牧馬人前,打開車門擰動一直不拔的鑰匙,噌的一聲沖了出去。
后半夜三點半,人最困的時刻,也是整個公路上最安靜的時刻,牧馬人轟鳴的沖出輔路…
馬二揉著眼睛,站在門口呆楞的看著這一切,想到自己曾經在這里耀武揚威,雙腿打顫:“神仙?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