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的到來,既是為了訓練基地而來,也是為了埋藏一個黑暗中的影子來保護張世東的家人。
無論是島嶼上破壞某個隱藏勢力綁架大富豪的計劃,還是馬三全那龜孫子表里不一的潛在威脅,亦或是龔家、唐氏兄弟、鄧久天等,總還是要以防萬一,多做一點準備,親人的一點傷害都是敵人百倍無法償還的。
來自江永年身邊的黑羊他看到了,來自米糯糯身邊的幾個高手他也看到了,在幾個人身上放置了定位儀,足夠自己和病毒在這些人的保護下交叉進行全方位保護。
至少,在目前的態勢下,誰要想破壞規矩,也不會直接不顧一切的暴力摧毀,至少會有一些形似意外或是普通事件的外衣披著,有了這一層保護,足以給他留下足夠的反應時間。
平江,并不平靜。
高層暗流涌動,老書記隔岸觀火等待退休,新市長趙美茹的鐵娘子手腕還未能全盤接收壓制孔學東的嫡系。
中層是人心惶惶,隨著張軍這一個位置的左搖右晃,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從三級跳到地位不保,他一個人的身上就反映著整個平江市乃至北海省的一些終極動態。
下面的人也不平靜,在地下勢力開始逐漸發力中,管家正在從一個老牌家族向著一統天下前行,下面是一片凌亂。
政壇不穩,商界躁動。
而這一切,都與張世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可以說,平江不穩的源頭就是他。
在城外,一個更大的爆發點等待著他,一群等待特訓的人正憋著一股勁,要在晚上給那位無賴一個好看,要狠狠的抽他臉,要讓他徹底的閉上嘴。
本來張世東想要讓病毒多接觸一些人,慢慢的至少讓他不懼怕接觸人,專門選擇了帶他去見自己身邊比較直進的人,奈何有些狀況已經病入膏肓,你讓病毒不去變態的搞基,他會被來自戰場殺戮的巨大壓力壓得喘不過來氣,會瘋掉,他需要戰場,他也需要釋放,這是個死結。
趁著他一個長時間的潛伏任務結束,張世東將他臨時從無限循環的任務狀態中帶出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張世東無法讓病毒變好,那就再也沒有人能讓他正常一些了。
肩膀上的軍銜,每個月高額的工資,一些已經用箱子裝著的軍功章,舒適的休息環境…
病毒擁有很多普通人不曾擁有的物質生活,可他付出的東西太多了,曾經的張世東與病毒一樣,也擁有著那特殊的病狀,所以他不敢回家,兩年在外飄蕩,要不是神秘的功法能夠壓制內心的戾氣,他都不敢回家看看。家的溫暖和親人的呵護讓他的功法突破,得以成功留在都市,成功的重新成為一個普通人。
病毒此來,張世東也是多方考慮,作為一個目前性格體征最明顯,看起來最扭曲實際上病狀算是最輕的他,如果能夠得到好轉,張世東必須得為那些兄弟們考慮,不能眼看著他們一輩子生活在那如同囚牢的封閉空間內。
帶著病毒回家認了認門,打開衣柜看著里面懸掛整整齊齊的一排排衣服,張世東苦笑了一聲,米糯糯是一個個包裹往平江郵寄,衣服鞋子手表眼鏡領帶褲腰帶襪子內褲…趙雅在家里默默的看著默默的拾掇著,然后,衣柜的一半空間歸了她,更多的衣服褲子開始與另一邊比了起來,米糯糯有錢,趙雅也不缺錢,盧大宏為了讓女兒成為張家的媳婦,錢也是毫不差的往身上砸,趙雅拿著就開始給張世東添置衣服。
而最近,又有一個人加入了這個大軍,江雪羽郵寄了一塊江詩丹頓過來。
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閑西服,里面穿了件雞心領的T恤,腳下穿一雙休閑旅游鞋,以這樣一個在東北冬天很難見到的單薄裝束重新出發,載著病毒來到了基地。
“需要什么?”
“東哥,我都看過了,除了那幾個有點實力的,太小意思。”病毒坐在車中,連下來準備的意思都沒有,副駕駛的椅子向后一放,閉上眼睛向后一靠,他不似張世東,煙不敢多抽,無聊的時候就是睡覺,嘴上說的輕松,實際不敢有絲毫的放松,早上的時候他已經觀察過,那七個家伙的實力很強,是那種訓練一年兩年扔到戰場上幾個月就能與自己對抗的強手,他要養精蓄銳。
張世東的穿著讓那些被淘汰的人鄙夷,還沒等他們鄙夷,命令到了:“我這里不要那么多吃白飯的,給我挖坑,就在這里挖,十米。”
更多無禮的命令都聽過,這也算不得什么,白天的時候也有人往原部隊打了電話,結果與張世東說的一樣,在這里,不聽從教官的命令就是違抗命令,脫軍裝是輕的。
黃昏日落,所有干活的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食堂中的張世東身上。
里面受訓的人員在訓練場大門處領取食物,每一個站在大門前的人也都狠狠的瞪了張世東一眼。
飯后半個小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冷風吹著遠處沒有融化的積雪飄散在空中,公路上通過的車更是推波助瀾的讓積雪飛散,訓練基地的外圍燈火全部熄滅,車在公路上開過,只能隱隱看到基地內有一些光芒。
除了一個排的士兵正常站崗放哨外,所有的人都被張世東允許進入到倉庫中,站在數米高的倉庫二層通道上,隔著欄桿向下看去,一邊看著實景,一邊看著懸掛在幾米外空中的LED屏幕,期待著那個無賴出現在下面。
孰料,幾分鐘之后,當倉庫內的擴音喇叭響起對抗開始后,張世東從一側的扶梯走了上來,在眾人驚詫中,說了一句氣得周圍人想要揍他的話:“穿這么帥,到下面弄臟了不值得,隨便派個人去跟他們玩一玩。”
咬牙切齒,緊握雙拳…
等待著,等待著下面那些強者狠狠的打臉…
“一個淘汰!”不到五分鐘,擴音喇叭開始起到了它的作用。
“兩個淘汰…二十個淘汰…”
此起彼伏的聲音開始密布,不斷的發出淘汰的聲音,站在二層通道上的戰士臉色越來越差,這才剛剛開始,對方還只有一個人,田字形的模擬城市空間,幾條街道,百來個的大小不一房屋,一百多人對一個,不到二十分鐘,被打出來三十多人。
“那個人,空手進來的。”一名教官顫巍著聲音宣布了另一件更為駭人的事實,那位看似摳腳大漢土鱉無比的男人,真這么強嗎?
面色凝重,面色鐵青,面色尷尬,面色似灰…
這是接下來一個小時,所有觀戰之人和被從對抗淘汰之人的面色變化。
除了隱七人和薛林之外,所有的人都被病毒從模擬城市清出來,各種刁鉆沒有任何規矩的戰法,目的只有一個,擊倒敵人,除此之外不見任何規矩性的章法,無論是使用槍支還是徒手,都是一擊必殺,一旦出手絕不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秒鐘。
薛林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之前所有的怨氣和不甘在這一刻全部消失,真是高手,這里也真有高手,有就能學到東西,有這一趟就不白來。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薛林三次與病毒擦肩而過,不是他膽小,而是病毒根本不給他合圍的機會,也因為他的實力超出一些才沒有被提前剔除。
一腳,薛林抬起雙臂擋在身前,卻擋不住那小腿傳遞來的力量,身子撞在了身后的墻壁上,一震的時候,就覺得心口一痛,身上幾處要害的傳感器一響,噗的一下,綁在身后的一個彈射裝置將染劑彈射出來,噴在衣服上,預告著你死亡了,同一時間,擴音喇叭中傳來了第一百X幾個淘汰的信息。
接下來,足足四個小時,整個模擬城市內沒有任何聲響,剩下的七個人始終沒有碰到病毒,童童在對方強勢的清除弱者之后,選擇了與燕小二和牛永壽合作,形成三人小隊,童童在先,牛永壽長胳膊長腿做策應,燕小二用槍,三人都將自己的特長發揮到極致,準備隨時去面對那個他們承認實力高于自己的對手。
為了盡可能的模仿實戰,開始四個小時后,整個倉庫熄燈,天花板開啟,讓月光照進倉庫內,冰冷的空氣和飄舞的雪花瞬間將零下十幾度的模擬城市變成了零下三十度。
張世東看了看同樣只有零星光芒的監控LED,晃晃蕩蕩的往外走,邊走邊嘟囔:“沒意思,早知道不來浪費時間了,傻了吧唧的大晚上還在外面逛什么,實戰啊實戰,不是TM的對抗表演。”
伴隨著他的嘟囔離開,下面響起了槍聲,冰山冰海兩兄弟被人遠距離狙殺,之后隱和扈魚兒追了半天,也沒能與病毒來一場對戰,他重新失去了蹤影,終于學乖的隱和扈魚兒也開始學習童童那一組,跟病毒玩追迷藏,等著你來找我們。
走到外面的張世東鉆進了為他準備卻一直沒住過的單人宿舍,拿出一個對講裝置:“病毒,找地方瞇著,這幾個家伙不錯,熬熬他們的耐性,要是實在忍不住,隱不錯的,斯斯文文長的帥氣又有氣質,分析指揮作戰能力不俗,做小隊指揮官的材料,看你有沒有本事讓他甘心做你的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