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
全場都傻了。
在這樣的時刻,還有人敢冒出頭來?
這幫蒼孫?
所有人都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張世東,這是真槍真子彈,就在幾分鐘之前,東察在大家面前被人開槍打死了,黑羊和阿南被砸得滿腦袋是血,曹彼得被打,江永年被打,侯雅丟掉了所有的尊嚴成為了對方發泄欲望的工具,好幾把槍同時對準著人群,在這樣一個時間地點中,還有人敢這么說話?
江雪羽一只手拉著張世東,讓他別亂說話,一只手的匕首繼續頂在心口:“你睡糊涂了吧,趕緊清醒清醒。”
江永年先是帶著無限的希望和驚喜轉頭望著張世東,看到他吊兒郎當的模樣瞬間開始失望,這樣的一個人,又怎么會是拯救眾人的救星呢?
“你們,就這些人?”張世東指了指面前的九個人,先來三個,后跟著一個槍手,然后是土狗帶著四個人壓著幾個人過來,剛剛的時間內那些人都被綁在了樹上,有男有女,男的基本身上都帶著傷,而女的則都是無比慘烈的模樣,頭發凌亂有的穿著衣服也僅僅是一件襯衫,黃白之物在大腿之間和嘴角脖頸衣衫上干涸,一片一片看得很清楚,這邊剛有人開始享受侯雅,就有不負責境界的開始拿那些女人泄欲,在聽到張世東近乎于作死節奏的話語后,一個個獰笑著,興致更濃,而除了有四把槍在警戒外,都沒有將張世東所說的話放在心上。
土狗正處于噴發的邊緣,沒工夫搭理一個瘋子,抬起手對著張世東就是一槍。
匕首飛了出去,劃開子彈威力不減的直接射向土狗,四根銀針扎入四個槍手的扣動扳機的手掌虎口處。
“趴下!”
動了,張世東動了,在專業的雇傭軍殺手面前他也不敢托大,身子靠入帶著熱感儀的槍手懷中,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后搶過槍,以后面的槍手被擋箭牌阻擋遠處人的射擊,他則對著前面的三名槍手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砰!
先是七槍,快準狠的讓七個槍手成為尸體,最后一槍打在了土狗的手腕上,擊穿,讓他手里的槍掉落在地上,身子隨之前縱,保持著樹木擋住身體的節奏,試探著還是否有槍手存在。
砰砰!
遠處的狙擊手也很專業,面對著讓他們應接不暇的高手,沒有傻了吧唧去開槍打所謂的人質,真正的高手不會被任何事任何人威脅到,在戰斗中,消滅敵人永遠是第一選擇,因為人質而放下槍的愚蠢舉動絕不會出現,那樣除了彰顯你夠傻-逼的情義外,只能是搭上你這條命。強大的敵人也不會在你放下槍之后非得跟你來一番狗操蛋的對話,讓你有反擊的機會,當你為了保護人質放下槍的那一刻,就是敵人開槍你命喪的時候。
依舊是靠,用肩膀在土狗的身側撞了一下,骨頭碎裂的聲音和土狗痛苦的哀嚎,加上侯雅近乎于瘋狂報復的上下顎猛的用力咬下,現場一片狼藉,張世東判斷了槍手的位置后身體迅速的在樹林之間穿行,沖著之前開槍的位置回了兩槍,判斷出對方也是在高速移動中尋找新的狙擊點。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想想侯雅都還沒有來得及將口中那讓人作嘔之物吐出,現場就已經來了個大翻轉,一片狼藉之后,江永年和曹彼得都是忍著痛撿起地上的槍躲起來進行防御,江雪羽也聰明的蹲了下來,后背靠著斷巖,左側是一塊石頭,右側望去視線開闊狙擊手不可能在那邊,正前方是張世東沖入樹林的方向,只要她不亂動,暫時是非常安全的。
“去解繩子!”江永年沖著讓他無比失望的杜遠怒吼一聲。
杜遠還震驚在張世東之前的夢幻動作中,聽到吼聲下意識沖向綁著黑羊的樹,剛跑了兩步又想到還有槍手在暗處,馬上就地一滾,也找了個石頭擋住大半個身子,面對著江永年的呼喊,猶豫了幾下,似為了在局面發生變化后挽回印象,他還是沖了出去,跑到黑羊的身邊,努力的用手解著繩索。
“拿這個!”江永年很想照著杜遠的腦袋給一下子,平日里看著很機靈的一個年輕人,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這不怪杜遠,江永年的要求也不是太高,而是前后對比的巨大反差讓他不由自主的進入帶入模式,將當下的情況帶入到普通發生的事情當中,卻不知杜遠腦子里是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將江永年扔過來的匕首撿起來,將捆綁的繩子割開,也忘了去扶暈厥的黑羊,對方貼著樹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腦袋隨著身子向前一倒,撞在了地上。
杜遠反應過來想要過來扶,黑羊這一撞反倒醒了,撲棱了一下腦袋,在江永年的喊聲中,馬上做出了戰術躲避動作,然后抹掉臉上的血水,聽著江永年簡短的介紹情況,身子向外一縱又瞬間返回,沒有聽到槍聲,人在地上一滾,順勢撿起了一把AK,沖著附近最適合的狙擊點掃射。
低矮的島嶼山脈也決定了狙擊手的距離不會太遠,以AK的射程完全能夠配合張世東對狙擊手的位置進行搜索判斷。
那邊杜遠看到黑羊站在無掩體的地方膽子也大了,迅速的將阿南的繩子解開,搖晃著他的身體將他搖醒,又增加一個戰斗力。
曹彼得是什么都沒干,見到情況好轉,掄起槍就是對受傷不斷嘔著濃血的土狗不斷的擊打,作為一個商場大亨,侯雅這樣的女人他不缺,受不了的是土狗當著他的面玩弄他還沒有撒手的女人,被打被辱心頭的怒火外放,就想打死他。
“別殺了,留著別讓他自殺。”江永年吼了一聲,人也跑到了曹彼得身邊,用繩子將土狗捆起來,嘴里直接堵上一塊沾滿了鮮血和泥土的帽子。
黑羊給了江永年一個眼神,詢問他自己是否該沖出去。
江永年搖搖頭:“他根本就是在玩,不是一個檔次的。”
黑羊打了兩個彈夾后不再開槍,蹲在最初被張世東放倒的幾個人,先將銀針從四人的手上拔了出來,然后摸著那熱感儀的槍手,這是現場唯一沒有被子彈擊中的死人,或者說是沒有被張世東開槍打死的,在充當張世東肉墊時,被自己在后背打中了幾槍,但黑羊一看就知道,真正致命的是前面的那一下。
“一下,他就這么撞了一下,然后這樣開槍,轉身。”江永年也走了過來。
黑羊皺著眉頭,突的,兩聲隔了有三秒鐘的槍聲響起。
“把所有人都放下來吧。現在該安全了。”
聽到黑羊的話,江永年和曹彼得也都沖上前去解綁,就在樹上綁著的,有好幾個與江永年同級別的大亨,他們都萎靡的戳著,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霸氣,被辱被折磨頹廢的不成樣子。
侯雅獨自一人縮在角落里,披上衣服套上褲子,到一旁不斷的嘔吐,她甚至都沒起到曹彼得會到身邊來安撫她那顆受傷的心,剛剛的一幕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受得了,她不恨曹彼得,反倒很恨張世東,他明明擁有著瞬間解決頹勢的能力,為什么不早出手,為什么不救我,為什么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受辱。
曹彼得將帳篷內的薄被拿出來,裹在侯雅的身上,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縱然他不在意今天發生的一切,他也不能再與侯雅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所有人都保密,他也不能。身為香江大亨,這已經不是他個人的問題,一旦這件事要是曝光,影響的不光是他個人,他的整個公司形象都會受損。
女人們都頹廢的縮在那里,杜遠將那些死人的衣服扒下來,扔給她們,江雪羽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從原本的位置走出來,始終將自己像一個鴕鳥般縮在那里。
“小羽,你可以出來了。”江永年喊著女兒,他以為女兒嚇傻了。
江雪羽笑了,搖搖頭:“我幫不上忙,但我不想成為累贅,也不想成為潛在敵人用來要挾他的把柄。”
黑羊盯著江雪羽良久,鄭重的點頭沖著她豎起大拇指表示贊賞,作為真正在戰場上滾過生死的人,最怕的就是碰到難以抉擇的情況,要是外人還好一些,要是自己的親人或是朋友,因為他們的腦殘而讓自己陷入絕境,那是最為痛苦的事。
不能幫忙,不要成為累贅,多簡單的事情,卻有多少人做不到。
“說的真好,我就喜歡聰明的女人。”
過去,大家覺得這聲音是討厭的,是可有可無的。
而現在,當這個聲音出現時,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將懸著的心放下來。
“哦,對了,幫人白做工的事情我可不做,諸位都是大老板,都是大人物,救命錢看著給,自己覺得自己性命值一塊錢的,就給一塊錢,上不封頂,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