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啊,要低調一點,要踏實一點,你說你沒個準譜上這上面來干什么,你像我,那是看好了地形上來的,怎么樣,摔疼了吧,快點抓著繩子上來,怎么,不能動了,是不是哪里摔壞了?”
張世東就像是一個討人嫌的土鱉,不斷的說著一些讓人感覺到厭惡的話語,曹彼得推開他站在斷巖上:“東察,沒事吧?”
江永年冷冷的看了張世東一眼,忍住了厭惡的眼神,壓住了內心的怒火。
江雪羽拉了拉張世東,她見過張世東的另外一面,絕不是一個廢物或者說是無能力的紈绔子弟,只是此刻的他,委實讓她看不懂,就在剛剛,她都差點告訴父親,這位就是將龔家覆滅的男人,但也想到傳聞中那位北方過江龍是為了米糯糯而與龔家交惡,暗藏在心底的嫉妒一上來,也就顧不得解釋了,可此刻她很不理解,為什么張世東非要表現出一個廢物無能紈绔子弟的模樣。
“你到底什么意思,別逗著我玩,要是不想可以走,沒人留你在這里。”嫉妒,是唯一無解的能夠讓任何女人瘋狂失去理智的招式,不想還好,一想到自己差點就把身體給了他,而他在外面還有好幾個女人,江雪羽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因為敞開心扉才會顧此失彼,不在乎不在意也就不會如此了,張世東很理解,也不生氣,作為一個男人必須學會適當的容忍女人的無理取鬧,一邊哄著一邊賠笑臉,湊到江雪羽身邊低聲說道:“我哪里敢啊,只是你家老頭老太太都被他迷住了,我再優秀也是不優秀,我那點成績你還不知道,估計說出來你家老頭早就把我掃地出門了,還能讓我來近距離的偷香竊玉。”
“去死,你家才老頭老太太呢。”這時候的女人依舊無理取鬧,依舊蠻橫不講理,但卻聽得進去話,容易被一些近乎于腦殘低智商的情話所迷惑,江雪羽就完全是這種狀態,早已沒了統御一省分公司的霸氣,活脫一個初戀小女子的傲嬌狀。
她這模樣也讓張世東暗中無可奈何,過去占點便宜對方還能針鋒相對,而今是完全不以所謂道理行事,你必須加倍小心的伺候著哄著抬著捧著,一丁點不能忤逆她。
張世東不是個有太多耐心的人,但在這件事上,他告誡自己,一個女孩敢對你敞開心扉,敢來喜歡你愛你,那你就一定要拿出雙倍甚至更多的疼愛忍耐呵護來回饋給人家。
“從現在開始,你不要離開我五米范圍內。”張世東看到前面開始騷動,暗中嘆了口氣,對著江雪羽吩咐。
“干什么,舍不得啊。”江雪羽撒嬌。
“死人了。”張世東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江雪羽完全摸不到頭腦:“你說什么?死人,什么死人?”
“啊!!!!”前面傳來那小明星的尖叫聲,靠近斷巖的人都縮了回來,似乎看到了什么讓他們恐懼的東西,一個個步伐凌亂,倒吸冷氣和驚詫聲交織。
江雪羽好奇,往前一湊,看到了東察從半人高的草叢中拉出來的東西,驚呼一聲鉆入張世東的懷中。
黑羊和阿南之間的專業能力比較在此時分出高下,阿南是跳下去檢查東察拉出來的尸體,黑羊則是轉身找了一處半隱蔽點,且將江永年拉到了身邊,超快反應的關注四周環境,確認自己之前一直認為的安全。
除了黑羊之外,所有的人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超出了他們能夠應對的極限,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現信號皆無。
“信號被屏蔽了。”黑羊不用想的回答。
這時候,每個人的基本素質高下就顯露了出來,江永年和曹彼得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預感到危險依舊能夠平靜的對待,阿南和東察都是手上沾過鮮血的,江雪羽下意識的相信張世東能保護她,杜遠則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露怯、再有張世東這個比較物就更顯得堅強,唯有曹彼得身邊的苦力老四和小明星侯雅表現的很驚慌,老四還強一些,畢竟跟著曹彼得很多年,鞍前馬后歸屬感很強,驚慌過后就想著保護老板。侯雅渾身上下顫抖,看著曹彼得想要撲過去,又因對方臉色的冷寒而懼怕,站在那里很可憐。
東察和阿南撤回來負責警戒,江永年沖著黑羊點點頭,黑羊跳下了斷巖,蹲下身子在尸體上看了一分多鐘,面色凝重的從側面抓著凹凸不平嵌在山體內的石塊上來。
“死了不超過一天,手上有老繭,身材健碩,看穿著該是這島上的安保。”
曹彼得深吸一口氣:“我們退回去?”
江永年轉頭看向黑羊:“你的意見呢?”
黑羊左右看了看,視線沒有任何遲疑的停在了老四的身上:“需要一個人,我們大家不能分開,去一個人到登陸點看一下,如果這不是意外,去觀察的人會有危險。”
曹彼得看向老四。
老四點頭:“老板,我去。”
曹彼得拍了拍老四的肩膀:“回去之后,我會給你一家小公司,真的要是遇到危險,你全家老小,我曹彼得保他們一輩子榮華富貴。”
老四呲牙笑了笑,放下行囊,拿著一把長匕首沿著來路走了回去。
黑羊從懷中掏出一把槍扔給了阿南,這可不是游戲用的仿真槍:“小心點。”
阿南點點頭,這時候要說最緊張的就是他們這些保鏢,都在危險之中,他們要做的是保護好所有人的同時還要盡可能的排除危險。
黑羊沖著江永年點點頭,人鉆進樹林中消失不見。東察看了看周圍環境,示意大家轉移到斷巖之下,阿南拿著槍守在斷巖上,他則拿著一把砍刀將斷巖下的區域整理了一下,杜遠、江永年和曹彼得都沒閑著,都幫著整理出一塊能夠暫時停留的掩體。
“行了,少在這里兒女情長,拿著東西,幫忙。”江永年委實看不慣張世東始終沒有向一個男人那樣出頭的窩囊樣,實在忍不住呵斥了他幾句,將一把工兵鍬扔在了他的面前,讓他跟著一起清理雜草。
東察將尸體拖到遠處,張世東剛蹲下來撿工兵鍬之際,一陣凌亂的槍聲在遠處響起,兩種截然不同的槍聲,看來是有人慌亂之下將仿真槍當作了護身武器。
“啊!”侯雅尖叫,啪,曹彼得給了她一個耳光:“閉嘴!”
江雪羽抓著父親的手臂,努力的使自己保持平靜,職場鍛煉出來的氣質主導了恐懼的心理,看到侯雅倉皇失措的模樣,她冷靜了下來,往側前方邁了一步,將江永年左側前方的區域擋住。
江永年拉過女兒:“爸還沒老到用你來保護的地步,彼得,說不得我們這兩把老骨頭也要玩一玩了。”
曹彼得舌尖在干裂的下唇處舔了舔:“所圖不小,野心不小。”
江永年獰笑一聲:“能悄無聲息的潛入老黃的地盤,也算是不錯了。”
曹彼得遲疑的看著他:“你就沒有懷疑老黃?”
江永年平靜的說道:“真要是老黃,我們都走不了了。”
作為島嶼的主人要是布置一個殺場,還真就無解,與其去考慮無解的事情,不如選擇假設相信老黃,至少這樣在即將開始的斗爭中有一個明確的方向,掌控百億公司的老總在面臨十字路口選擇時,絕不會徘徊耽誤時間,兩取其輕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一陣槍聲過后島嶼重新恢復了平靜,每一個隊伍手上都有求救的信號彈,卻沒有一個隊伍發射,江永年的隊伍干脆就沒考慮這件事,按照黑羊的分析,以他和阿南、東察的實力對方肯定不可能跟蹤,如若有不被己等發現的能力也就不必如此費力了,直接過來開殺就可以。所以,信號彈的發射很有可能會暴露自身的目標,在島上不止一支隊伍的前提下,讓自己成為槍眼的事情不能干。
正是這個選擇,讓始終作壁上觀的張世東暗中搖頭,反其道而行之恰恰是抓住了你們這些富豪的心理,一根筷子的力量絕不如一把筷子的力量大,商場博弈多年,都形成了一種叫做不相信的情緒,害怕自己點燃信號彈發出信號煙霧后,來的不是援兵而是敵人。
夜晚,不期而至。
黑羊沒敢太過遠離隊伍,只在附近區域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的異常,也正是因為沒有任何的異常才最可怕,他連島上負責暗中巡邏的安保都沒有發現,當他把這個消息帶回來時,看了看這支隊伍的組成,給了江永年一個建議,一動不如一靜。
夜幕降臨之時老四還沒有回來,按照黑羊的說法他兇多吉少,為了讓夜晚的恐怖快點過去,黑羊在江永年和曹彼得的認同下成為了隊伍的隊長,一切安排都有他來下達命令。
“辛苦江總曹總和張先生從現在值夜到十一點,然后阿南和杜先生接班到三點,我和東察來值最后的班。”
江永年和曹彼得都很兇悍的一個拿著匕首一個拿著槍,在帳篷外的區域瞪著眼珠子四處觀察,唯有張世東,吊兒郎當的晃悠著,從這邊走到那邊,又從遠處走回來,江永年剛想說什么被曹彼得拉住,揚了楊下巴,江永年懂他的意思。
有個移動的靶子,即便敵人來了,他也能給大家爭得反應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