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虎爭

　　作為“原料”被殺的懲戒，中午，巴蒂塔斯讓所有契約者都沒飯吃。

　　契約者們其實無壓力，雖然長時間不吃飯不喝水，會陷入虛弱狀態，全狀態下降10%，但是死不了人的。更何況，他們也都多少在空間印記里存儲了食物和水。

　　巴蒂塔斯看似嚴厲實則縱容的態度，實際上掀開了契約者之間血腥殺戮的序幕。他的懲罰只會對凡人起作用。只要不在警衛面前進行相互殺戮，來個死無對證，就不會受到嚴厲懲罰。

　　于是，中午休息的時間，柯克看到了類似戰國爭霸場面。無數人在竊竊私語，拉幫結派，陰謀密謀，指指點點。近30個契約者合縱連橫起來，比21世紀的國際形勢還要復雜。

　　小胖有些不安，有些人明顯把手指向自己和大哥。

　　“大哥，要不我們也去套套近乎，加入一個團隊？現在好像是大家都在拉幫結派、尋求保護啊？”

　　“不用了。”柯克嘆了一口氣：“我們想加入，人家未必真心肯收。如果對方心懷叵測，那更危險。契約者彼此之間提防之心甚重，很難推心置腹合作殺人。”柯克一直感覺，表面的聯盟比表面的敵對更加危險。如果不能精誠合作，那就不如自己單干。他既不會輕易吸收人手，更不會輕率加入別人。

　　那個被維羅毆打的阿拉伯大胡子，長得很有本**的神韻。他糾集了6、7個信奉***教的契約者組成了“***兄弟會”，小胖索性就叫他本**。由于信仰同宗，***們一見面就互行教禮，也不看出遜尼派、什葉派的分歧，然后拍拍打打非常親熱。柯克估計這也是所有團隊里最和諧的一派。

　　那個跟斯巴達克斯放對的絡腮大胡子聲稱他來自美國，是個邪教教主，教派名字他倒是絕口不提。他聯合了5名契約者組成了一個松散聯盟，以他為首。這個邪教魅力很高，談吐不凡，似乎在空間中混了很久，旁人十分信服。

　　再加上那個率先殺人奪寶的黑人獨眼龍的幫派，整個團隊呈現三分天下的居面。不過選擇單干的也不在少數，有兩個人引起了柯克的注意。一是手持大圓盾的MT，另一個是白袍女魔法師。他們都沒有加入任何幫派。可能是他們自持實力較高，不想跟著別人混，或者還在猶豫加入哪方。

　　勢力范圍劃分完畢后，幾派契約者已經不約而同以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柯克等“無黨派人士”，顯然打得主意先撿軟柿子捏。只不過，目前幫派林立。幫派內部也有紛爭，總算是僵持了一中午，沒有再發生新的血案。

　　下午的訓練照舊，柯克和小胖依舊偷懶，角斗士們依舊痛打“原料”，契約者依舊放水，多科特依舊大罵，直到發生了一件意外流血事件。

　　跟克雷斯訓練的青年契約者連續被克雷斯打臉，最終終于急眼了！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況是縱橫劇情世界的契約者！

　　他一聲不吭地從空間拉出了一把鋒利的德式手半劍和一只銀光閃閃的半身鋼盾，頗美國隊長的范兒。這位契約者高高舉起右手，握拳，拇指伸出，然后緩緩轉向下，做了一個羅馬時代火氣十足的挑釁動作！看來這位契約者對自身實力極有信心，決心要跟克雷斯撕破臉皮，徹底干上了！

　　克雷斯一愣，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了右手，也是拇指向下。

　　契約者大吼一聲，猛然用德式手半劍劃出了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斬！他的力量應該過了15點，鋒利沉重的手半劍在他手上居然發出風雷之聲，劃過一陣陣劍影，呼嘯著砍向克雷斯左臂！

　　柯克自己就是使用長刀的，一眼就看出，這家伙的基本大型刀劍掌握肯定超過5級了，比自己只高不低！

　　能晉入契約者行列的人，臥虎藏龍，沒有廢物！

　　克里斯一陣冷笑，漫不經心地用木劍格擋一下。

　　一把訓練白板木劍對上契約者的精銳附魔武器！

　　兩把等級不對等的劍碰撞在一起，發出了金石之聲！

　　結果，契約者被直接震退了兩三步。他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所有契約者都大吃一驚。

　　即使是最強的契約者，也不敢保證自己用一把木劍能擋住這位近戰契約者的全力一擊。

　　克雷斯邪笑：“嗯，不錯不錯，不全是軟蛋，還有敢于跟我叫板揮劍的。不過猶豫昨晚一些事，我很不爽。我今天特別想殺人見血，所以才挑逗你。死吧，蠢貨！”

　　然后，他猛烈地發動了進攻。

　　一記兇狠的側斬，契約者用盾防御住，克雷斯迅速收刀，又是一記靈巧地向上挑斬，契約者快速移動閃避，柯克看出他的基本腳步也已經超過了5級。

　　克雷斯露出滿意的神色，契約者的臉色愈加凝重。作為近戰專家，他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那種“勢”，那種彌漫在戰場上殺伐無數的慘烈氣勢。

　　克雷斯一次滑步突擊，契約者冷笑一聲，剛剛舉起盾牌準備格擋，卻從盾牌下看到克雷斯的腳步突然一變，契約者心中大叫不好，卻已經晚了！

　　克雷斯用假動作騙過了契約者的防守，卻如燕子穿云一般滾過了契約者的后背，然后將木劍深深刺入契約者的肋下！

　　契約者并未受致命，是因為克雷斯還想玩玩，只是狠狠刺了一下肋骨，骨頭斷了兩根，部分刺入內臟，疼痛難忍。

　　契約者眼中閃過戾氣，突然間，他的氣勢猛烈爆發了！

　　柯克很難形容這氣勢，不過看出這契約者應該是使用了某種特殊進階能力或者是隱藏天賦。

　　事實上，這位契約者的隱藏天賦就是氣力爆發，類似KOF的爆豆：在60秒內爆發自己全部潛能，全屬性上升30%。60秒后，直接進入深度虛弱狀態，全屬性下降30%，持續300秒。

　　如果殺不了敵人，就只能等死。

　　他豁出去了。

　　克雷斯看了，居然高興地笑了起來，然后他穩持木劍，殺了過來。

　　僅僅34秒后，130%全盛狀態的近戰專精強者兩條腿被打斷，跪在地上。克雷斯手起刀落，一顆怒目圓睜的大好人頭沖天而起。脖子斷面平滑無比，雪白的頸椎神經還在抽動，血管還在噴涌，可是人頭沒有了。生命離開了這具身體！

　　所有契約者看得不寒而栗，從屬性上說，這位契約者在爆發后，各項屬性不比克雷斯差太多，卻依舊落得人頭落地的悲慘下場。

　　“戰斗意識和戰斗本能差太多！”那個獨眼龍冷哼一聲。

　　小胖不明白。柯克解釋：“野生東北虎和人工繁殖東北虎體型差不多，如果打起來誰能贏？”

　　“當然是野生老虎能贏，因為它一直在獵殺，不獵殺就得餓死。人工培育的老虎雖然體型不小、力量不小，卻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獵殺只是興趣和本能。雙方在力量運用、技巧掌握、殺戮本能上有天壤之別啊。”柯克嘆了口氣：“我們契約者的力量，來自空間，不是自己靠鍛煉提升起來的，因此在運用上絕對達不到角斗士這樣渾然天成，收放自如的境界。”

　　看到這里，所有的契約者也都明白過來。這次劇情世界，其實很多契約者不以為然，總覺得之所以打不過角斗士，是因為自己一直放水。其實他們一直不知道的是，角斗士也都在放水！

　　如果雙方真刀真槍殺起來，最后人頭落地的多半是自己啊。

　　很多人進入牛圈本來還抱著“世外高人，大隱于市”的超然心態，可是現在再看簡陋的牛圈，已經真正成為囚牢了。因為這個訓練營，赫然擁有30多個技術高超的角斗士。契約者即使齊心協力暴動反抗，也難逃被一一誅殺的命運。

　　克雷斯誅殺了近戰專精契約者后，拎著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哼著羅馬小調，步履輕松地走了。盡管教官多科特高聲怒吼，要他回來。但這個冠軍角斗士作為吸金紅人，連主人巴蒂塔斯都不放在眼里，怎么會把黑人奴隸的話放在心上？多科特恨得牙根緊咬，咆哮著讓剩下的角斗士加緊訓練。

　　契約者還沒有從這次震撼中緩過神來，又一次沖擊來了。一位“***兄弟會”的契約者被一位角斗士一劍刺傷了大腿，血流滿腿，不能再進行訓練。多科特令人通知了巴蒂塔斯。巴蒂塔斯狠狠罵了那個下手過重的角斗士幾句，卻直接讓人把這位契約者帶走了。那位角斗士跟了過去，一會他回來了，劍上沾了血，契約者再也沒有回來。

　　黃昏回來以后，契約者消停了下來，沒有了中午時劍拔弩張、狗毛倒豎的緊張氣氛。即使能夠撈取再大的好處，如果沒有命能活著出去，那么收集多少血腥鑰匙也無法揮霍。

　　下午，克雷斯的戰技和巴蒂塔斯的殘忍給自我感覺良好的契約者上了一課，主要矛盾從契約者之間殘酷獵殺轉向了契約者與角斗士、契約者之間的雙重矛盾。

　　美國絡腮大胡子站了起來，亢聲說道。

　　“諸位！我已經打聽過了。巴蒂斯塔的計劃是，要在馬賽7天后舉行的“酒神節”角斗士表演上，力壓競爭對手大胖子安迪努斯，獲得名利雙收。為了這個目標，我聽到他指示多科特，原料，也就是我們，消耗多一些，沒有關系。關鍵是要盡快培育這些角斗士。今天晚上，他便要出發前往高盧，再買回一批原料來！”

　　契約者大亂，開始竊竊私語。

　　“我說，如果是這樣，大家可以想想，我們到底有多少人可以活過這7天！這營地有規定，原料殘廢，當天讓資質不夠的角斗士殺死，免得浪費糧食。反正我至少三次差點被那狗娘養的打殘廢。空間中，殘廢只是小問題，現在卻是生死攸關的大問題！你們誰能保證跟瘋狗一樣的角斗士打架不受傷，你？你？還是你？”絡腮大胡子大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