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的憂郁,少女來到魏朝的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女兒見過父親,父親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黃婆婆和范先生都在里面,女兒卻任過了,這里面沒有密道。”
慈愛的看著少女,魏朝臉上閃過一抹喜色,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很好!為父會向皇上給你請圣旨,以后你就跟在為父身邊吧!這么多年真是難為你了,為父對不起你啊!”
站在魏朝身邊的駱思恭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這個少女居然是魏朝的女兒,太監的女兒,讓駱思恭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不過在太監里面,這種事情并不稀奇,只是駱思恭沒想到魏朝居然會有女兒。
在紫禁城里,大部分的太監都是年少的時候被送進宮里的,可是有一部分確不是。這一部分人實在成年之后被送進宮里的,這些人都是因為生活所迫,有妻兒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魏朝雖然進宮的時候只有十幾歲,可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妻室,并且有了女兒。后來因為家里遭了災,他便和妻女失散了,一晃這么多年還是被魏朝找到了。
“魏公公,這是怎么回事?這個是你的女兒?”將抓捕的事情布置下去之后,駱思恭迫不及待的來到魏朝身邊,一臉好奇的問道。
“是啊!咱家在進宮之前便有了妻子,這個便是我的女兒。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要謝謝駱大人,上次在咱家從駱大人那里知道了白蓮教圣女身邊有一個非常信任的侍女,咱家就留上心了。在派人到白蓮教臥底的同時,自然是好好的查了查這個侍女。不查不要緊,一查才發現平萍兒是咱家失散的女兒!”魏朝的臉上很是激動,神色間滿是感激。
事情很是巧合,在發現這件事情之后,魏朝親自見了一次萍兒,確認了兩個人的父女關系。在那之后,萍兒便成了東廠在白蓮教里面最大的臥底。
“魏公公心懷寬廣,能讓親生女兒舍身犯險,駱某實在是佩服至極!”駱思恭連忙保全當胸,一臉真誠的看著魏朝,只是眼中閃著莫名的味道。
身為東廠的督公,魏朝自然是智力超絕,轉瞬間就明白了駱思恭的意思。原本自己不過是想女兒立功之后,自己就能在天啟皇帝那里為女兒弄一個合法的身份。聽到駱思恭的話,魏朝頓時變了心思。
知道這是駱思恭在提醒自己,魏朝頓時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如果說自己派女兒去白蓮教臥底,那么女兒不但能夠洗白,自己還落下了大公無私的印象,功勞自然是大大的,好處自然也是多多。
感激的看了一眼駱思恭,魏朝笑著抱拳道:“駱大人果然心思縝密,咱家知道了!”
兩個人談話的同時,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都已經沖了進去,這不過是小院,里面的人也不多,戰斗并沒有持續多久的時間。很快幾個人便被押了出來,這里面自然就有那個文質彬彬的范先生,黃婆婆也身在其中。
不過當二人看到與魏朝站在一起的少女,臉上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在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兩個人的眼中便全是仇恨,仿佛要將魏萍兒撕碎一樣。
“你對的起圣女嗎?當年要不是圣女,你早就餓死在街頭了,現在居然出賣圣教,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似乎為了抒發自己心中的憤恨,黃婆婆狠狠的瞪著魏萍兒,破口大罵。
不過押著黃婆婆的是東廠的番子,頓時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只見他一伸手,便將黃婆婆的下巴摘了下來。黃婆婆便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不過眼睛卻更加的狠厲起來。
將身子靠在魏朝的懷里,魏萍兒不敢去看黃婆婆,臉上滿是位居的目光,身子都在不斷的顫抖。
輕輕的撫摸著女兒后背,魏朝的臉上滿是疼惜,同時還有那么一絲悔恨。不過看向黃婆婆的目光卻是異常的冰冷,仿佛在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尸體。
一邊的駱思恭雖然看到了魏朝的目光,可是駱思恭卻沒絲毫的表示,仿佛什么都沒看到一樣。駱思恭心里十分的清楚,這些人的生死不是自己和魏朝能夠決定的,他也相信魏朝不敢私下做什么。
雖然折騰了一晚上,可是駱思恭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疲累的神色,依舊是精神奕奕,看向紫禁城的目光中的帶著欣慰。
此時的遼東大地上,孫承宗卻沒能松一口氣,原本以為會很順利的戰役陷入了焦灼。原本以為很快就能拿下的撫順,打了三天卻沒有絲毫的陷落的樣子。
看著面前的地圖,孫承宗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天氣越來越冷,已經越來越不適合大軍作戰了。這幾天因為凍傷不能行動的士卒越來越多,孫承宗知道在不撤退恐怕就撤不了了。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孫承宗并沒有回頭,只是聲音略帶沙啞的道:“有什么事情嗎?沒有事情不要打擾老夫!”在孫承宗看來,在這樣的深夜里,能夠打擾自己只能是自己的親兵。
不過孫承宗的想法很快便落空了,因為身后響起的是熊廷弼的聲音,略微有些擔心的道:“大人,這么晚了,怎么還不休息?”
熊廷弼夜晚出來訓營,沒想到孫承宗的帳篷還亮著燈,便走過來看看,沒想到孫承宗還沒有睡。
“飛百啊!年紀大了,睡不著啊!”孫承宗見是熊廷弼,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喜色,笑呵呵的看著熊廷弼,中氣十足的說道。
“大人,這么冷的天,您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要早點休息啊!現在拿不下撫順沒關系,我們可以再來過,大人的身體可是比撫順城重要的太多了!”看著一邊放著的茶碗,熊廷弼就知道孫承宗又喝了不少茶水,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雖然平日里孫承宗精神矍鑠,身體很是不錯,可是熊廷弼卻很清楚。對于年過花甲的孫承宗來說,遼東的苦寒之地,實在是太不適合了。可是熊廷弼也知道,這遼東之地不能沒有孫承宗,不然恐怕會很麻煩。
“飛百啊!現在天氣這么寒冷,撫順城又有準備,我們想要拿下撫順城似乎不容易啊!”深深的看著熊廷弼,孫承宗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在這個時候,孫承宗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輕輕的嘆了口氣,熊廷弼自然知道孫承宗這話的意思,可是熊廷弼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如果給他一個月,那就足以將撫順城打下來,可是現在這樣子卻讓人無能為力。
低著頭想了想,熊廷弼沉聲說道:“大人,現在我們的選擇無非是兩種,第一我們盡快撤軍,減少損失。第二繼續攻打撫順,不計損失的拿下撫順城。”
“你是怎么想的?”微笑著看著熊廷弼,仿佛一切憂愁都不在了,孫承宗又恢復了原來的神態。
“大人,下官以為現在應該撤軍!”抬頭看著孫承宗,熊廷弼語氣十分的嚴肅,目光中閃動著堅定地光芒。
笑著點了點頭,孫承宗的臉上閃過一抹欣慰,語氣輕松的說道:“說說為什么?”
“大人,撫順不過是一座城,以后有的是機會拿下來。外面那些卻都是大明的士卒,更是遼東的精兵強將,他們損失一點都是我們承受不起的!”熊廷弼臉上閃動著疼惜,語氣中帶著不可動搖的堅決,目光炯炯的看著孫承宗。
嘆了口氣,孫承宗臉上帶著笑容,語氣輕松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撤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