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自己,老者略微沉吟了一下,便沉聲道:“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不過在沒有弄清楚皇上的想法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動的好。雖然先下手為強,可是實力并不均等,就算是先下手也不會很強,反而會惹來麻煩。”
聽到老者這么說,眾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似乎也覺得老者這么說是對的。
沉吟了半晌,一個人有些疑問的道:“大人,那這次的事情怎么做?”
老者緩緩的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才道:“不要想扳倒孫承宗,因為那是做不到的。這個時候沒人能夠做到,這場勝利為他墊定了地位。不過有的時候,一個人太過有能力也不是好事情。”說著,老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第二天的一早,天啟皇帝很晚才起來,看著一臉笑意的張皇后,天啟皇帝笑著道:“朕昨晚沒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寶珠似乎有些疲累?”說著拉起了張皇后的手。
輕輕的搖了搖頭,張皇后笑著道:“陛下,妾身昨日才算真正的認識陛下,陛下是一個好皇帝。”
將張皇后摟在懷里,天啟皇帝笑著道:“看來朕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啊!沒嚇到寶珠吧?”
慢慢的將頭靠在天啟皇帝的懷里,張皇后小聲的道:“能夠和陛下在一起,是妾身前世修來的福分。”
緊緊的摟著張皇后,天啟皇帝有些黯然的嘆了口氣,緩緩的道:“一入宮門深似海,這皇宮大內的日子可不好過。今天晚上朕在乾清宮擺一桌,你把那兩位貴妃也找來,咱們吃一頓團圓飯。借著這次的事情,朕也想和她們兩個解釋一下,至于嵐妃那里就不要打擾了。嵐妃的身子越來越重,讓她好好的養著吧!”
輕輕的撫摸著天啟皇帝的胸膛,張皇后笑著道:“陛下放心吧!妾身不是善妒的女人,只是希望陛下不要冷落其他幾位姐妹,這皇宮里的女人,誰都不容易。”
撫摸著張皇后的頭發,天啟皇帝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這句話,他記得后世的電視劇里,后宮的女人可是斗得你死我活的。雖然不比戰場上的廝殺,可是也是鮮血淋淋的。不過當著皇帝的面,這些女人都是乖巧和睦的,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禱,希望張皇后說的是真話吧!
和張皇后吃了早飯,天啟皇帝又去了一趟承乾宮,看了看有孕在身的嵐貴妃,和她說了晚宴的事情,在這之后,天啟皇帝才回到乾清宮。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陳洪,天啟皇帝問道:“內閣有什么緊急的折子嗎?”
“回陛下,沒有什么緊急的折子,這幾天都是在京的官員上的賀喜折子。只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駱大人求見皇上,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會了。”陳洪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恭敬的答道。
微微愣了一下,天啟皇帝詫異的道:“他來了,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駱思恭便走了進來,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大聲的道:“臣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揮了揮手,天啟皇帝淡淡的道:“起來吧!愛卿有什么事情?”
“皇上,沈陽城的錦衣衛來了消息,是關于這次沈陽之戰的。”將奏折遞給陳洪,駱思恭大聲的說道。
頗為詫異的抬起頭,天啟皇帝好奇的問道:“是沈陽城之戰嗎?報捷的折報雖然來了,可是孫承宗的奏折還沒有到,關于沈陽城的情況朕還不知道。既然錦衣衛有折子,那駱愛卿就和朕說說吧!”
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駱思恭恭敬的說道:“陛下,這份折子只說了這次戰役錦衣衛的事情,至于整體的戰局并沒有提及。所以對于沈陽之戰的情況,臣也不是很清楚。”說道這里,駱思恭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此時他的心里將嶗山和黨寒罵了一個遍,想著等到他們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們一下。
對著駱思恭笑了笑,天啟皇帝淡淡的道:“愛卿不必如此,朕就是那么一說,既然是這樣,那就把你知道的說說吧!”
“是,皇上。根據黨寒千戶的奏報,這次沈陽之戰,都是孫督師指揮有方。遼東經略熊廷弼也出了很多的力,然后就是沈陽總兵賀世賢,副總兵尤世功冒死一戰,才又了這樣的勝利。”駱思恭輕輕的搖晃著腦袋,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慢吞吞的說道。
看到駱思恭這個樣子,天啟皇帝又好氣又好笑,揮了揮斷駱思恭的話,天啟皇帝笑著道:“這些朕都知道,說點朕不知道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駱思恭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是,陛下。根據黨寒千戶的回報,這次在沈陽之戰中,有很多的細作,這些人大部分是蒙古人,已經基本都被格殺了。還有就是一些沈陽城內的家族,有的想要開城門,把外面的建奴放進來。有的則是通敵,他們向建奴走私糧食和食鹽,有的還走私鎧甲和兵器。”
駱思恭說著說著便不在言語了,因為天啟皇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整個臉都沉著。從天啟皇帝不斷顫抖的手,以及那握的緊緊的拳頭,駱思恭知道,天啟皇帝非常的生氣。
“這些家族都查清了嗎?”天啟皇帝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臉上的表情也平靜了下來,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只有站在天啟皇帝身后的陳洪,身子卻是猛地一顫,對著駱思恭隱秘的搖了搖頭。陳洪發現天啟皇帝在摸劍柄,右手的大拇指砸不斷的摩擦著劍柄,非常的用力。
“回陛下,都查出來了,都在奏折上面。”駱思恭雖然看到了陳洪的眼光,可是神色卻絲毫不變,恭敬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走下龍椅,來到了駱思恭的身邊,天啟皇帝淡淡的道:“有什么牽扯嗎?”
略微沉吟了一下,駱思恭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后沉聲道:“回陛下,有。”
慢慢的在大殿里走了幾圈,天啟皇帝淡然的道:“說,都牽扯到了誰。”
抬頭看了一眼天啟皇帝,駱思恭有些遲疑,半晌才道:“陛下,具體的牽扯還不太清楚,只是知道牽扯到了軍中,很多都是遼東軍中的將領。有的這次還立了功,有的家族里這次還有人戰死,所以黨千戶也很為難,希望陛下能夠拿個注意。”
輕輕的揮了揮手,天啟皇帝無力的道:“駱愛卿,你先回去吧!讓朕考慮考慮,等到真想好了,再派人找你!”
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駱思恭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慢慢的走到龍椅上,輕輕的將身子靠在上面,天啟皇帝有些無力的道:“陳洪,你知道嗎?朕最不愿意看到就是這種情況。軍隊里的將軍浴血奮戰,血染沙場,家里居然有人在通敵賣國。如果將這些家族全都抓起來,全都滅九族,朕要怎么面對那些戰死的將士。可是如果不這么做,朕應該怎么辦?”
“陛下,不如找大臣們商議一下吧!或許能有個好主意。”陳洪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把自己繞進去,給天啟皇帝除了一個注意。
看著一臉認真的陳洪,天啟皇帝苦笑著指著他,笑著道:“老滑頭,明知道那些人不會有什么注意,最后還得靠朕,還這么說。”
“陛下,內臣不過是陛下的家奴,這朝廷的大事,這做奴才的怎么能插嘴那?不過要論忠心,這內臣可是最忠心的了。”為天啟皇帝倒了一杯茶,陳洪獻媚的說道。
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天啟皇帝深深的嘆了口氣,半晌才沉聲道:“朕不怕有什么牽連,哪怕牽連到哪個大員,哪怕是世襲勛貴,哪怕是藩王世子,朕都不怕。朕都能解決掉,也都能想到辦法,可是這牽扯到那些將士,朕就不知道如何處置了。”
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天啟皇帝再一次嘆了口氣,緩緩道:“殺了他們,容易寒了將士們的心,也容易讓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瞎猜。如果在遇到些有心人,編排一些他們殺敵有功,朝廷奸臣當道,朕是無道昏君的話,朕就說不清楚了。畢竟這些人都曾戰斗過,都曾立過功,都曾有功于朝廷。可是他們也確實有罪啊!確實是通敵賣國,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以饒恕,絕對要嚴懲。這就讓朕左右為難啊!也沒有人能給朕出出主意。”
看著天啟皇帝憂愁的樣子,陳洪也跟著輕輕的嘆了口氣,按照天啟皇帝這么說,這事情還真麻煩了。不過沉吟了一下,陳洪試探著問道:“陛下,內臣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聲道:“你怎么又來了?有什么話直說。”
“陛下,臣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問問皇后和嵐貴妃,或許他們有好主意,畢竟兩位娘娘陪著陛下處理過奏折。”有些忐忑的看著天啟皇帝,見他的神色不變,陳洪才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