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廣場,安靜無聲,時間也在慕容復和明教教主焦珞寧靜的對峙中,悄然劃過。
夕陽落在大殿外的廣場,使得稀薄的空氣被染上一層素淡的溫煦,慕容復和焦珞對峙良久后笑道:“若是教主不使出全力,可不一定能逼我使出家傳絕學。”語氣中帶著一些揶揄。
焦珞一撫白衣,對于慕容復的揶揄提醒也不甚在意,雙眼透著令人側目地從容與灑脫,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放心,我明教亦不弱于人,會讓你盡情一戰的!”偶爾間,一陣稍烈的風兒刮過廣場,頓時,焦珞一身白袍飄動,猶是灑脫!
平淡的簡單話語,緩緩的飄蕩在巨大的廣場之上,讓得那彌漫廣場的彌合氣息,略微動蕩與紊亂,就連一旁早已躋身江湖絕頂高手的明教左右護法,四大法王都不禁期待起焦珞的出手。
慕容復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不遠處那從容淡定的明教教主,目光停留在那雙看破塵世滄桑的雙眸,感受到焦珞那如淵般的神秘莫測,終于一聲大笑:“好,既然如此,那便一戰吧。”一撥劍鞘,護國劍閃現而出,劍刃傾斜,陽光灑下,反射出一片森冷,持劍而立的慕容復內力一吐,劍尖上突然生出數尺吞吐不定的紫芒,慕容復這一出手,便是讓一旁的光明左使,溪鋒的眼神一抽,這家伙也領悟了劍芒?
焦珞看著慕容復略微有些惋惜的輕輕嘆息了一聲,隨后淡淡的道:“劍芒?你是我第二個見過使出劍芒的人,可惜,你和他不同,他是純粹的劍客,而你,并不是一名純粹的劍客。”
慕容復心里點點頭,的確,自己并不是一名純粹劍客,他做不到心中只有劍,愿為劍道放棄心中全部的羈絆,所以他不是一名純粹的劍客,但不可置否,慕容復的天賦很適合學劍道!
“開始吧!”慕容復表情逐漸回復淡漠,握著劍柄的手掌越來越緊,片刻后,慕容復整理好心緒,隨后挽出九朵劍花,腳掌隨之猛然前踏一步,落腳之處,堅硬的青石板,居然至腳心處蔓延出幾道裂縫,劍芒吞吐著凌厲鋒銳之氣,朝焦珞急掠而去。
但見焦珞眼中反而是掠過一抹奇異光芒,不過眉宇間透著許些漠然讓人捉摸不定他心中的想法,交手剎那,慕容復手中護國劍劍極其自然地橫削而出,焦珞絲毫不懼慕容復的劍芒,衣袖下的手掌倏然而出,向上一點,內力澎湃的一掌將慕容復這一劍給打偏了,腳尖一點,朝身后急速退去。
焦珞看著慕容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眼眸乍然睜開,漆黑深邃的眸子中精光一閃,從衣袖中拋出六枚令箭般的鐵物,仔細看去,幾枚鐵質令箭長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隱隱有火焰飛騰,顏色變幻,妖艷中帶著冷冷殺機。
一旁觀戰的明教左右使、法王、五散人盡皆倒吸,雙眼一下子驚呆了,彼此之間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議還是不可思議,良久之后,藍擎才一字一句道:“教主他,練成了六枚圣火令武功?”
而在場武功最高的左右使葉行和溪鋒兩人最是清楚圣火令武功中的玄妙,而他們也最有發言權,當初便是依靠他們兩人加上焦珞一共三人,每人各持兩枚圣火令武功,競相配合下才擊退了李憲老狗,饒是如此,這兩枚圣火令武功卻是異常難練,而且圣火令武功極為邪異,每每他們練到連貫處,心中總是有股抑制不住的殺意,心魔叢生。
而此番他們看到教主一人獨持六枚圣火令,切面色平淡異常,絲毫沒有心魔叢生之感,心中更是驚疑不已,兩人可是對圣火令武功深有所感,卻不曾想教主居然絲毫不受其影響。
場中,焦珞掌力已然積蓄完畢,突然間大喝一聲,內力便如一座大湖在山洪爆發時儲滿了洪水,猛地里湖堤崩決,洪水急沖而出,卻見焦珞雙掌平攤而出,隨后搖晃成圈,六枚圣火令盡皆漂浮在焦珞的頭頂,場面煞是壯觀。
慕容復見此一愣,這是?莫非是明教的鎮教圣物圣火令?仔細一想,明教圣火令是在第三十一任教主手中丟失,而此刻傳到焦珞教主這一任,自然圣火令還未丟失,慕容復不驚反喜,面對如此神功絕學怎能不好好體會體會?
流光身法運轉,身如鬼魅般閃爍,黑影沖撞間,壓抑了許久的戰意,忍不住的自喉嚨間,傳了出來:“來得好,且看我這一劍,不朽龍城,給我壓住!”全身內力鼓蕩,而護國劍上的劍芒登時噴發出數十尺的劍芒,周身伴隨著無匹劍光的一劍如耀眼的驚鴻,對著焦珞劈下。
焦珞看著慕容復這一劍,神色一凝,雙手朝上,伸進六枚圣火令的光圈中,一把摘下第三枚和第四枚圣火令,敕令而出,感受到身側呼呼作響地壓迫勁氣,兩枚圣火令在手中疊加,雙手暴挺而出,似乎是穿透了空氣阻礙,出現在慕容復的眼前,但見慕容復這無堅不摧的一劍,可是竟然削不斷圣火令,反而被其硬生生的抵擋下來。
焦珞抽身,將第三枚第四枚圣火令向上一拋,頓時,六枚圣火令如同利劍般漂浮在焦珞的身側,反手抽過,第一枚和第二枚圣火令,而后欺身直進,左手持令向慕容復的護國劍上拍落,慕容復一劍被阻,看到焦珞的上前,大喝一聲,舉劍擋架,當的一響,聲音極是怪異,嘭,兩把利器登時在碰撞間摩擦出一連串的火花。
感受到圣火令詭異的慕容復卻突然感覺到手臂一沉,腳掌輕跺地面,護國劍之上紫芒暴漲,突然暴漲地力量,轟地一聲便將手持圣火令的焦珞彈了開去,而借助著兩者地彈力,慕容復騰身掠上半空,隨后幾個跳躍,落入地面,一臉凝重的看著焦珞。
兩人的交戰也不過是短短數十招而已,一旁的明教眾人卻是看得膽顫心驚,身為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血翼狼王對著身旁的藍擎道:“狐貍,教主的實力越來越強了啊,那慕容小子武功也夠強的,連溪鋒兄弟獨一無二的劍芒都領悟到了,以你的實力,能讓那慕容小子跟你回來?他沒殺了你算好的。”
藍擎也是心有余悸的看著慕容復,心中波濤翻涌,教主實力高強那邊也罷了,可是著慕容復居然如此年輕便有此實力,他們都沒有自信在教主圣火令武功下抽身退開,不禁苦笑道:“實不相瞞,當時他和我交過一次手,不過卻沒有用劍芒,我亦不知他領悟到了劍芒。”
一旁的溪鋒沉吟一會道:“劍芒并不可怕,而且慕容復并不是純粹的劍客,他做不到人劍合一,心無雜物,如他和我比劍,輸的一定是他,我驚奇的是教主,為何他練就六枚圣火令武功,而卻絲毫不受殺意影響,葉行,你怎么看?”
溪鋒身旁的男子就是明教的光明右使,武功和溪鋒在伯仲之間,不過切更比溪鋒理性,葉行沒有說話,良久之后,輕輕道:“溪鋒,圣火令武功你我亦學過,你當時是什么感受?”
“感受?當初我將手中兩枚圣火令中的精微處盡數發揮出來,心靈漸受感應,只感覺到快意橫生,有一種殺個暢快的感覺,若不是教主奪過我手中的圣火令,說不定我已走火入魔,對了,葉行,你手中的圣火令最后不也被教主奪走才避免了心魔叢生么?”回憶當年手持圣火令對抗李憲老狗的情景,溪鋒此刻還是心有余悸。
一旁的四大法王因實力不如兩人所以沒機會練那圣火令武功,并不知道其中兇險如何,聽得溪鋒如此說道,也暗暗吃驚其中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