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義務
靜靜躺在床上，李云眼中始終閃爍著藍芒，看著懸浮在自己面前的黑色靈力球，一眨不眨。
而他邊上，夜菱也漂浮著，小臉同樣滿是肅穆，細細感受著靈力的每一絲變化。
良久，直到眼中的藍芒開始隱隱變得不穩定，李云這才閉上眼，頭疼的揉著腦勺，自語道：“還是不行。”
“哼，盡信書不如無書，那些只知道自吹自擂的作者果然沒一個靠譜的。”說著，夜菱也散去了面前的靈力，小臉越發蒼白。
對初始靈力只有零階半成的靈來說，能維持一個靈力球如此長的時間，已經是表現出夜菱極大的控制力了。
“這倒不一定。”李云此時閉著眼，嘴里卻道：“好歹能被家族收錄其中，想來也不會是無的放矢，也許，原因還是出在我們身上，暗系靈力最常見的初始屬性是吞噬，而也正因為這屬性存在，它才最易提純，而從你當時的檢測結果上看，靈力純度是下等而非極差，這應該就間接證明了吞噬屬性的存在。”
“那為什么，此時任憑我們如何感應都找不到？”夜菱此時卻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一邊思索著，一邊篤定道：“你的靈魂視覺先不說，單單我的感應就已經遠超大部分魔靈，但即使如此，感應了半天，我們依舊一無所獲，若真是侵略性極強的吞噬屬性，不可能還能有這么高的隱匿性。”
“你是說根本就不是吞噬屬性？那下等的靈力純度又如何解釋？”李云反問道，畢竟，雖然這靈力也是屬于他的，但夜菱卻是純粹由靈力構成，對此更有發言權。
“莫非你忘了不成？關系到靈力純度的最大因素是什么？”夜菱此時看了眼李云，問道。
“自然是相克的靈力，火系和水系相克，光系和暗系相克......”李云說到這，神色一動，想起了此時還待在他意識空間內的那只半妖精。
“難道是她的緣故？”
腦中思路漸漸理清，李云終于睜開眼，此時，夜菱仿佛與他心有靈犀，同時和他對視了一眼，道：“那家伙的天魂只有三年的靈魂成長度，當時形成時，就對周圍的光系靈氣有著恐怖的吸引力，借此形成精純度極為驚人純粹的光系靈力，而我當時就在她不遠處，立即便深受影響，吸收靈氣的效率大大降低。”
“而最大的影響，便是你至始至終都沒吸收到一絲光系的靈氣？”李云隨之接下夜菱的話，問道。
“即使有，也應該不多。”夜菱肯定了李云的話，于是，一人一靈相互對視著，最后雙方眼中都露出無奈。
若真如他們所猜測的這樣，那得出的這結論卻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若說好，就是找到了夜菱的靈力純度之謎，這意料之外的原因，不僅讓在場所有人都誤會，更差點連他們本身也被蒙過去。
而說壞的話，那就是證明他們的靈力，可能壓根就沒有身為暗系最具特點，也最強大的吞噬屬性。
“按書上所說，暗系靈力的初始屬性，除了最好的吞噬外，還可能是差了數籌，卻最廣泛的腐蝕和污濁，另外也有可能是少見的削弱類屬性，此時，既然已經確定不是吞噬，而腐蝕和污濁都同樣帶著不弱的侵略性，那同樣也不可能會是，剩下唯一的，就是強弱最難判定的削弱類屬性了。”
把心中的猜測說出，李云又有些頭痛起來，此時他連自己的靈力屬性都不知道，又談何深挖？
“你急什么急？！”看到李云又是這般模樣，夜菱似乎也受到什么刺激，嚷了起來：“這事本就不是你該關心的，靈力的淬煉，屬性的發掘，那不都是我的工作么？”
“你要做的，就是找一份適合的功法，而后賺取靈幣修煉，其他不該你管的事，你就別管！”
聽到夜菱似乎是無理取鬧的話，李云愣了愣，隨后回過神來，卻是哭笑不得，身為輔助靈師各方各面的伴生魔靈，若書中所說沒錯的話，那這些的確是應該由夜菱來做，畢竟靈師的感官再敏銳，也完全是不及自靈力里誕生的魔靈。
這點在書中便說明的很清楚，伴生靈作為靈師最重要的伙伴，不僅要輔助靈師戰斗，在平時也需承擔靈力的錘煉提純，以及挖掘靈力屬性的工作。
而對大多數草根靈師來說，他們的伴生靈不僅要做以上這些，若有必要時，更是需出來工作，比如常見的游戲廳網管，又或者低階靈紋的傳授師，若是賣相上佳，靈智也不錯，還能去針對靈師開放的酒吧當魔靈服務員，或者涉足更高檔的流行界，做一名平面模特。
每天馬不停蹄地為自己的主人賺取著一枚一枚的靈幣。
對于這些，當李云在腦海里瀏覽到時，甚至都聽到夜菱在他意識內發出冷笑，想來，她是極為不屑和反感靈師如此糟蹋自己的伴生靈的。
如此對待魔靈，若說好聽些，那是主仆一心，其利斷金，共同為美好的未來努力拼搏，但要說難聽些，就是壓根沒把自己的伴生靈當回事，或者是純粹地把他們當作是謀利工具。
特別是有的靈師，自己不工作，卻每天壓榨著伴生靈的勞動力，用他們的辛勤勞動來換取自己的舒適生活，這種靈師，在其他靈師眼里，可是比吃女人軟飯的廢物小白臉還要更低劣三分的存在。
當然，李云是萬萬不會這么做的，不說自主性極強的夜菱會不會答應，也不說夜菱能為他賺出幾個靈幣，單單這其中可能需要承擔的風險，在他眼里，就是完完全全不劃算的。
雖說大城市的治安都還算不錯，但再怎么說，靈師的伴生靈也等同于他們的第二個心臟，代表著他們無限可能的未來，而讓魔靈去工作，一旦其間出了什么事，比如李云對張瑯所做的那般，那當真是要讓人萬念俱灰了。
夜菱雖然此刻仍不會叫他主人，但看來也不甘只做個吃白飯的，李云之前的所作所為，或許李云自己看來，只是做著他本就應該做的事，畢竟他有那團靈魂之力在身，不用白不用，但這在夜菱眼里，就是屬于赤裸裸的越界了，完全是把手伸進了她的地盤，是不道德的搶人飯碗。
是在徹底抹殺了她的價值和存在感！
該是我做的，我自然會做的讓你刮目相看，不弱任何人一分，不該是我做的，就算是死，你也別想讓我妥協，這大半就是夜菱的思想，倒很是有幾分前世新新女性的風格。
猶如前世，有些女性為了體現自己并不比男人弱，并非只能做男人的附庸，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所以拼命地學習工作、工作學習，此刻，夜菱為了證明她的價值，證明她能夠和李云平起平坐，是伙伴而非主仆，也終于承擔起了屬于她的責任和義務。
李云能心念微動間想明其中緣由，也幾乎是靠著他和夜菱互相了解的基礎上，所以心里也沒生氣，反而承認道：“抱歉，是我心急了。”
“既然如此，那這些以后就交給你了，還有她，也需時刻看緊。”李云嘴里的她，夜菱自然清楚說的是誰，于是輕哼，少女一甩裙擺，身子便化作幽光回到了他的識海。
看著又變成只有他獨自一人的房間，李云突然困意涌上心頭，于是也沒再思索什么，躺在床上，眼眸漸漸合上。
睡起了他成為靈師后的第一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