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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息,五息…十息!
混沌氣如瀑,垂落下來,注入八十一里小世界雛形中,幾乎每過一息,四方諸多年輕強者的心弦就繃緊一分。
很多年輕禁忌已經有些麻木了,如此凝聚世界原晶的混沌氣,已經超出了他們數倍。
神光柱前。
金烏帝子冷哼一聲,道:“有些事,要量力而行,真以為自己肉身無鑄,可以承受一切力量。”
“有時候,最可怕的傷害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己身。”劍子平靜道。
這是劍初雪,劍界劍子,大氣運者,是受到命運眷顧的存在,劍皇玄孫的身份,即便是龍太堊子敖乾,也要有所重視。
十一息,十二息…二十息!
轉眼間,又是十息過去,這是一種恐怖的積累,人們仿佛可以看到,在那黃泥小世界雛形之中,似乎有一團肉球在跳動,混沌氣流溢,蘊藏著一股可怖的力量。
“十月懷胎,生命之始!”
有年輕強者觀摩,心中生出種種明悟,所謂開天辟地,就是在艱苦的混沌中開辟出來一方凈土,衍地火風水,凝生命精氣,最終能夠令得生靈存活,繁衍生息。
生命,是世界的根本!
現在,蕭易的小世界尚未開辟,就有了這樣雄渾的生命氣機,一旦開天辟地,怕是立即能夠在這一條路上邁出堅實的一步或許頃刻之間就將接近開天大圓滿,這實在是一種匪夷所思的修行速度。
剛剛到來的十數名爭奪偽神刀的年輕強者也隱約分辨了一切,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心靈世界都在顫栗。
“重傷了小雷王,擊斃了掌握偽神刀的石族年輕禁忌,戰力堪稱準上游!”
“難道,他要開天辟地了?”
幾人難以置信,而他們帶來的消息,也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神光柱四方。
無論是人族還是諸多異族,即便是一些年輕禁忌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或許失算了,所有人都低估了誅天槍,這絕對是年輕一輩的一尊大敵。
“可以確定擁有準上游的戰力,而之前,尚且只是辟地境第四步的修為。”
“一旦其邁入第五步,戰氣混混沌沌進一步提純,修為暴漲,或者真正開天辟地,戰力絕對會臻至上游之境。”
“注定的大敵!”
人們注視兵冢大地上,那一道看似普通的身影,這是一個有點清秀,卻又面容沉穩的青年,沒有什么戾氣只是此時,那一道身影在諸多年輕強者的眼中,似乎比神山還要高大,隱約透發出來的氣機令人心神顫動。
誅天槍已經成了氣候!
這是此刻幾乎所有人的共識,一旦其沖關成功,戰力將飆升至何種境地,沒有人知道就算前方早已斷路,那神光柱前,不久之后也將有其一席之地。
二十一息,二十二息…三十息!
時間流逝,一些禁忌人物的臉色愈發難看,還沒有結束扭曲的虛空,映照出來一角混沌之景,那混沌氣如瀑布一般,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注入那黃泥小世界中,那如肉團,又好像臟器一般的世界原晶跳動不休,每跳動一次,都好像蘊藏了莫名的韻律,引得諸人心血浮動難以自抑。
“該死,怎么還沒有結束!他不怕開天辟地時炸得粉身碎骨嗎!”
“不是世界原晶越大越好要量力而行,盲目只會帶來毀滅!”
很多年輕強者,乃至是禁忌人物都在腹誹,也不怕吃撐了,受得住嗎?這已經不像是在沖關,更像是在玩命。
“三十息了!”
鬼厲幽綠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之色,身為禁忌人物中的強者,他們比一般的禁忌人物更強,自然也是因為此前積累了足夠深厚的底蘊,方才能夠在此時迸發出更強的戰力,從而傲視群雄。但即便如此,當初身在辟地境,如鬼厲己身,凝聚世界原晶也不過消耗了半個時辰,但是當初他接引混沌之氣的范圍,卻遠遠不及蕭易,吞吐的混沌氣,也就堪堪相當于此刻蕭易三十息光景所擁有的吞吐量,或許有所超出,但也寥寥無幾。
就是這樣龐大的混沌之氣凝聚的世界原晶,在鬼厲開天辟地之時,也幾乎九死一生,差點就要身死道消,也因此奠定了他雄厚的小世界本源,甫一踏入開天境,就邁出了極為堅實的一步,戰力攀升,放眼諸多禁忌人物中也難有人敵。
不僅僅是鬼厲,如矮人族的年輕禁忌,血族禁忌,也是微微色變。
也有如龍太堊子敖乾,目光愈發冷漠,顯然并不看好眼前的蕭易,想要獲得什么樣的成就,就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但有時候盲目的追求,并不能夠得到相等的回報,在修行路上,走錯一步就九死一生,或許不久之后,不需要他們動手,那開天的奇景,將替他們抹去一尊可能成長起來的大敵。
不錯,即便是龍太堊子敖乾,對于誅天槍,也生出了一份警惕,諸天之路的修行者,古往今來都是一群瘋子,即便無法成圣,在此之前,他們對于任何一名同輩強者而言,都是少有的大敵,需要竭力應付。
三十一息,三十二息…四十息!
虛空扭曲,垂落下來的混沌氣沒有絲毫干涸的跡象。
“沒有想到,年輕一輩還有這樣的人物。”
“若是不死,成功開天辟地,立即就將躋身年輕一輩的至強者之列。”
“或許有機會角逐禁忌之王也說不定。”
四方很多年輕強者難以保持淡然很快,誅天槍蕭易的來歷和出身就被眾人洞悉。
“出身微末,一介凡體,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諸天百界,近古以來,一些絕艷的大帝和皇者,也只是一介凡體,但是他們披荊斬棘,最終睥睨八荒,橫推九天十地。”
“這樣的人物一旦成長都是驚才絕艷之輩,可惜的是,他走上了一條絕路。”
也有人惋惜,不過很多的則是慶幸,諸天之路,這是連皇者都走不通的修行路,古往今來,除了那些真正的瘋子,沒有人愿意再踏入這一條絕路,而事實也證明,古往今來,沒有人能夠在邁入了諸天之路后成圣,最強者,也不過止步開天之境,即便擁有至強的戰力,可以擊圣,但是短暫的壽元,使得他們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
四十一息,四十二息…五十息!
隨著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每一息,在此刻四方諸多年輕強者的眼中,都好像一年那么漫長,從未有人能夠吞納那么多的混沌氣,即便是有,也都是年輕一輩中的至強者。
神光柱前。
龍太堊子敖乾,乃至是金烏帝子,星辰之子幾人,目光也逐漸生出了一絲凝重,他們知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辛,有這樣的反應,真正的原因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五十一息,五十二息…六十息!
此時,金烏帝子幾人的臉上的凝重之色逐漸散去,仿佛松了一口氣。
六十一息,六十二息…七十息!
混沌氣垂落,扭曲的虛空,照見的混沌一角甚至愈發明晰,那垂落的混沌氣甚至有了些許暴漲的跡象。
什么!
四方皆驚,從第七十息開始,那垂落的混沌氣幾乎成為實質,化成一縷縷灰色霧絲,黃泥般的小世界雛形中,那股偉岸的力量,如心臟般的跳動聲愈發震耳欲聾,好像是太古神魔的心臟,在吞吐混沌,凝煉偉力。
這時候,一股奇異的波動散溢開來,這是位于神光柱前的元化天,這一刻,他渾身神霞如萬千絲絳垂落,坐下一朵金蓮盛開一十二片蓮瓣,他端坐于金蓮之上,寶相莊嚴,引得暗中幾名來自佛陀一族的大耳佛族心中腹誹不已,這人族,看上去比他們佛陀一族更有佛相。
“嗯?終于開始有反應了。”
黑暗巨人幕夜側目,他如一堵黑暗神山,橫亙在神光柱前,擋住了人族諸多禁忌的目光。
“只是開始,真正溝通神光柱,還需要一段時間。”
三眼族的年輕禁忌開口,眉心處的第三只神眼呈現出一種淡青色,沒有瞳孔,這只神眼綻放出淡淡的青輝,似乎可以洞穿一切。
四方有年輕強者注視這一只神眼,隱約間,仿佛一片青天潰落下來,滿目瘡痍,再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所有注視這一只神眼的年輕強者皆忍不住咳血,心神遭創,意志萎靡,這其中甚至有一名隱藏的年輕禁忌,也是面露駭然之色,三眼族的神眼太過詭異,那種目光宛如碧海青天,帶來的壓迫太過于龐大,擁有一種直指本心的強大震懾力。
“不錯,等他蘇醒,奪取造化,取而代之。”
骨族年輕禁忌點頭,他通體如火玉雕琢,晶瑩剔透,背后生有九根彎曲的骨刺,粗大如龍角,空洞的眼眶中,青色靈焰熾盛,宛如兩輪青色大日,渾身上下散發出來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對面,印無疆等十大人族年輕禁忌臉色并不是很好看,就算他們同樣前來爭奪神明傳承,但是神光柱下的人畢竟屬于人族,被人這樣當成了獵物一樣肆意瓜分,對于他們而言,不僅是一種無視,更是鳩占鵲巢。
“異族,你們潛入我人界冤魂海,圖謀不軌,真當我人族無人嗎!”
盤斧語氣鏗鏘且雄渾,冷聲道:“動用上古之前的底蘊,以神靈古船偷渡下來,暗下殺手,你們過于卑劣與無恥了,這樣的心胸,也配角逐王位,乃至是帝位和皇位。”
“我百界祖地,被人族竊取,說什么偷渡,爾等人族才是鳩占鵲巢。”來自矮人族的年輕禁忌寒聲道,“上古蠻荒年間,人族初生,不過是我百界血食,與荒獸無異,螻蟻一樣的東西,最終篡奪大寶,還說什么人界,真是大言不慚!”
“無需多言,我人族正統,乃是被人界意志認可的,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抵消的。”印無疆冷哼一聲,“百族無道,罔顧眾生,這是人界意志的選擇,將爾等驅逐,本希望你們潛心悔改,沒有到冥頑不靈,近古一百零八紀元,加上上古蠻荒年間,多少人族血流盡,恨比天高,仇怨貫穿古今,我等在此,你們想要奪取神明傳承,還需要仔細掂量一二!”
“蒙蔽了一界意志,燧人氏不愧為上古以來最驚艷的皇者之一。”
劍界劍子開口,她語氣沉凝,但是鋒芒直指人族開元三皇之一的燧人氏。
“放肆,我人族三位祖皇也是你可以妄論的!”
一位人族年輕禁忌不忿,自暗中走出,這是一名白衣少年,他眉眼如劍,身姿修長,一頭黑發披散,手中持有一口乳白戰劍,渾身上下籠罩一層圣光,氣息光明,浩大無邊。
“圣劍洛元!”
“來自北荒東域,傳說中是一大隱世帝族的嫡血傳人!”
“糅合光明道與劍道,開創出來舉世無雙的圣劍法則,這是當年人族一位圣劍大帝的道與法。”
一些異族年輕強者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倒是很多人族年輕強者有些無言,事實上,此地他們了解最多的,也不是同族,而是作為對手的異族,對于異族的許多種族,乃至漫長歲月中驚鴻一現的強者,都是如數家珍。
不見劍界劍子有多余的動作,手中銹鐵劍輕揚,一道雪亮的劍氣就呼嘯而出,劍氣白茫茫,幾乎以意志難以捕捉的速度來到了圣劍洛元面前。
圣劍洛元出劍,一口圣劍純白無瑕,圣光如瀑,他舞動圣劍,浩大光明的劍勢幾乎斬破真空,這種戰力令一些年輕禁忌心驚,不愧是蘊藏上位法則的帝劍傳承,即便只能夠施展王者法門,也無堅不摧,剛陽浩大,足以強勢碾壓一切阻礙。
“中游之列,這圣劍洛元,足以邁入中游之列。”
“不是尋常中游層次,已然接近上游。
一些年輕強者驚悸,不過隨即就釋然,也是劍界劍子足夠強大,方才令得圣劍洛元展現出來了平日里未曾顯露的巔峰戰力。
出人意料的,沒有什么驚天的碰撞,也沒有千百招的對決,一道劍氣,洞穿了所有,圣劍上,一道劍孔前后貫穿,透過劍孔,圣劍洛元眉心處赫然浮現出來拇指大小的血洞。
繼而,圣劍洛元肉身崩潰,自頭顱開始寸寸炸碎。
什么!
四方皆寂,四方皆驚,一位強大的人族禁忌,居然連劍界劍子區區一道劍氣都沒有能夠撐過去,就身死魂滅。
這要強大到何種境界,人們敢肯定,劍界劍子必定沒有動用全力。
“只是隨手一道劍氣,就斬了圣劍洛元!”
“曾經與當代神皇次子,神明傳人一戰的劍界劍子,到底強大到了何種境地。”
“疑似禁忌之王,不然何以一道劍氣就斬了圣劍洛元?”
四方諸多人族強者蹙眉,感到有些不安,劍界劍子太強了,圣劍洛元不是一般的禁忌強者,誠然是一位接近上游禁忌的存在,放眼整個北荒,年輕一輩中也少有人敵,誰知道今日這樣隕落,被輕易斬殺。
“劍初雪!”
烈青衣冷聲開口,他長發晶瑩,如一團神火在燃燒,劍眉輕挑,瞳孔深處有劍光迸濺。
劍界劍子看他,手中銹鐵劍亦輕鳴,她淡淡道:“怎么,烈青衣你要與我動手,手下敗將,也敢言勇。”
劍界劍子此言一出,四方諸多人族年輕強者皆是心中一沉,對于眾人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強如烈青衣,都曾經敗在劍界劍子手中,人族一方,同輩中又有什么人能夠成為其對手。
印無疆幾人臉色微變,以他們的身份,即便是異族,也絕對不屑于捏造事實,遑論是劍界劍子這樣的人物,劍道至誠,誠于心,方能誠于劍,既然她說烈青衣是手下敗將,那么烈青衣多半真的敗于其手。
深吸一口氣,烈青衣道:“第七十二紀元,我人族有先輩劍魔求敗,求得千敗而成王,百敗而成帝,十敗而成皇,烈某不過一敗,又何足道哉。”
劍魔!
烈青衣語罷,劍界劍子罕見地沉默了,如金烏帝子幾人亦是蹙眉,眼中顯現出來一抹凝重之色。
劍魔,這是近古一百零八紀元以來,人族最為驚艷的之一,第七十二紀元,劍魔出世,出身微末,雖說千敗而成王,那是在其輪回成圣之后,在其成圣之前,其敗績難以計數,無人知其名諱,其癡于劍道,后世以劍魔稱之。
劍魔求敗,曾經孤身一人闖入劍界,以劍王之身敗盡劍界諸王,最終劍界一尊劍帝出手,亦未能將其留下,后來數位劍帝聯手,將其困于劍墳之中,亦未能將其徹底殺死,更令得其參悟劍墳中諸多沉埋的劍界強者劍道,破而后立,問劍成帝。
那一戰,劍魔破劍墳而出,連敗劍界數位劍帝,方才被皇道劍器生生迫退。
千年之后,紀元之末,劍魔鏖戰百界諸帝,一劍光寒十九界,在劍斬第十九位異族大帝之后,得承億萬人族膜拜,證道成皇,登臨至尊皇位。
第七十二紀元,這位劍魔殺心極重,也就是這一紀元,劍界一尊距離皇位最近的劍帝,被其隔界斬殺,皇道劍器也擋不住,劍魔劍下,連碎數口皇劍,幾乎將劍界數十紀元積累下來的雄厚底蘊消耗一空,也正是如此,強大的劍界,之后近乎二十個紀元,都未曾能夠走出過一位劍皇,而此前七十一紀元,劍界即便放眼諸天百族,雖然不說位列前十,卻也相差無幾,七十一紀元,曾經有七位劍皇出世,劍氣憾諸天,威震百界。
“你說的沒有錯。”
突兀的,劍界劍子開口,語氣平靜,她眸光如鏡,沒有半點波瀾,道:“劍魔已成過去,這是當年我劍界之恥,是以這一紀元,我劍界劍皇有令,斬盡人族劍王,我雖未成王,但亦當秉承我族劍皇令,斬盡同輩劍道強者,烈青衣,這一次,你逃不掉。”
“自當奉陪!”
烈青衣深吸一口氣,眼中鋒芒迸濺,道:“本想束縛盡去后與你一戰,不過既然你等不及,今日自當了斷一切。”
不遠處,印無疆三人目光微動,只有他們三人明白,烈青衣意有所指,滅魂丹毒入戰魂,只有半年之期,幾乎每一天過去,毒性都會滲入戰魂深處,腐蝕精神,磨滅意志,而今進入冤魂海數十天,強如印無疆幾人,也不能保持巔峰,雖然也獲得了一些造化,但是戰力到底有所削弱,不復如前。
此刻,數十里外,世界原晶跳動,如古之神明的脈搏,仿佛天神在擂鼓,那種宏大的天音振聾發聵。
八十一息!
與八十一里小世界雛形契合,屬于蕭易的世界原晶吐納混沌氣,也恰好維持了八十一息光景,混沌瀑布瞬間干涸,扭曲的虛空平復,那照見的混沌一角緩緩隱入虛無深處。
“九九歸一,又是道數!”
金烏帝子眉眼直跳,他隱隱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事實上,到達了他這樣的境界,尤其是他秉承了偉大的妖帝血脈,氣運昌隆,對于冥冥之中的感應實在非是常人所能及,是以,此刻生出這樣的預感,且是來自蕭易之身,強如他也不由得生出一絲警惕之意。
真正的強者,不會刻意去藐視弱者,即便其在眼中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古有蚍蜉撼天的傳說,自遠古流傳至今,一只微小的蚍蜉,后來撕裂長天,成為了遠古諸神并世的年代,數一數二的強大神獸,自尋常的螻蟻,蛻變成為了強大的神蜉。
神話當中,神蜉神力無雙,肉身之強,可與神力最雄渾的古神媲美,神軀一動,撕裂長天。
不僅僅是金烏帝子,如鬼厲幾人,乃至是印無疆等一眾人族強大禁忌,也隱約有一種心血來潮之感。
混沌氣止息,但是蕭易的小世界雛形并沒有停止轉動,八十一里小世界雛形如同一個巨大的黃泥團在虛空中沉浮,雛形壁壘上,還生有一道道的干裂的紋路,仔細看,卻不是真的裂開了,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紋路,三大王者的神形依舊烙印其上,而諸天印記高高在上仿佛一尊永恒不動的神明,鎮堊壓一切。
世界原晶跳動,那種聲音蘊藏了一種可怕的韻律,甚至一些靠近的年輕強者氣血翻涌,心臟也隨之劇烈跳動,有一種即將炸開的錯覺,令得他們神色大變開始瘋狂暴退。
“該死,怎么會有這樣的小世界雛形!”
“好強的世界原晶!”
“這樣的世界原晶,他敢開天辟地?就不怕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不僅僅是替誅天槍感到可惜,同時也在憂心己身安危,四方暗中一些年輕強者忍不住遠離蕭易所在的地域,八十一息的混沌氣吞吐,雖然在時間上來說此地很多年輕強者當年踏入辟地境第五步時,凝煉世界原晶的時間都要遠遠超越誅天槍,但是那打開的混沌一角,卻是連誅天槍的一點零頭都不如。
可見,若是真的開天辟地,誅天槍難以鎮堊壓那浩大的開天之力,多半要粉身碎骨屆時那股力量橫掃四方,若是靠得太近,怕是尋常年輕禁忌都擋不住,畢竟誅天槍蕭易的底蘊之雄渾,絕對堪稱準上游,放眼禁忌人物中恐怕除了神光柱前的二十余位,無人能夠出其左右,這樣的存在開天失敗,足以毀天滅地。
“沒有收手,難道他真的打算一鼓作氣,開天辟地?”
“瘋了!踏上諸天之路的,都是一群瘋子!”
“傳聞中此人還有勾動混沌之力,當真是匪夷所思。”
很多異族年輕強者腹誹不已,他們擔心的不是誅天槍開天失敗,而是萬一真的被其開天辟地那么此番神明傳承的爭奪,勢必要生出變數或許未必能夠左右大局,但是對于人族而言,無疑增加了一員強將,辟地境第四步就堪比準上游,邁入第五步積累的雄渾到不像話的底蘊,開天辟地之后,就算不能立即圓滿,也絕對不是一般的開天之主可比,屆時戰力之強,怕是上游年輕禁忌中,也少有人敵,禁忌之王下,足以傲視群雄。
倏爾,蕭易睜開雙眼,可怕的混沌光自雙目中迸射而出,這是一種可怕的目光,金烏帝子雙目神光迸射,兩輪金色大日燃燒熊熊真火,在其中轉動,可以聽到三足金烏展翅啼鳴之音。
咔嚓!
兩者之間的虛空,真空裂開密密麻麻,如蛛網般的裂痕,人們心驚,可以說是兩者之間第一次交鋒,僅是目光,居然就生出這樣的氣象,若是真正交手,又將達至怎樣的可怕境地。
眼中混沌光一閃而逝,蕭易目光掃過金烏帝子幾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而后他張口一吸,只見頭頂之上,那緩緩轉動的黃泥小世界雛形,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沒有起身,蕭易體堊內,緊接著響起了滾滾雷音,這雷音震世,只是第一聲,就令得十數里外的幾名異族年輕強者七竅流血,踉蹌倒退,幾人眸光晦暗,很快失去了所有的光澤,緩緩到底,生機盡散。
什么!
很多異族年輕強者心驚,大為震動,雷音震世,傳說中,開天之音如雷,雷音醒世,諸多年輕強者,有天賦底蘊深厚者開天辟地之時,也曾生出恢弘的雷音,但是卻沒有什么強大的殺傷力,最多震懾心靈,但如蕭易這般,僅是一開始就粉碎了數名強大的異族年輕強者的心靈世界,實在是聞所未聞。
“開天之初的雷音,世界原晶要爆炸了!”
有異族年輕強者心顫,即便相隔十數里,依舊忍不住再次后退,實在是有些邪門了,這誅天槍的開天之景過于恢宏與異常,超出他們的認知,甚至在他們族中遺存的骨書獸皮,玉冊金書上,也沒有這樣的記載,即便是有,相比于眼下,卻也遠遠不及。
“雷音極致就是破滅之時!”
星辰之子開口,他眸若辰星,手中星辰弓璀璨,這一刻語氣也罕見地出現了一絲凝重之色:“極盡巔峰而破滅,破滅之后重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只是這最初的毀滅,即便是我當初,怕也渡不過去。”
“不錯。”黑暗巨人幕夜開口他聲如震雷,吐氣如風,“就算是神鐵鑄就的體魄,也承受不住這樣的世界原晶爆炸,開天辟地,他有死無生。”
“誅天槍過于托大了,這不是明智的選擇。”
人族一方刀玄開口了,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一身淡青長袍,黑發如墨,他信步而立,手中一柄三寸飛刀晶瑩如玉,在指掌之間不斷翻轉,卻散發出來實質般的長吟聲仿佛天箏撥動,動人心弦。
“可惜了,就算他體魄強大,可碎裂神兵,也抵不住開天之力。”盤斧亦開口,他聲音雄渾,“可惜了這樣一個人杰若是他不選擇諸天之路,或許又是一番光景。”
“不選擇這樣一條路,他連站在我等面前的資格都沒有。”印無疆接口,頓時引得不少人側目。
盤斧幾人不再開口,他們隱約知曉山河王部與誅天槍之間的恩怨,雖然攝于西域戰皇殿七太上之威而化解了但是此時可見,山河王部三少主心中有一口氣難平。
“不是嗎?若非是諸天之路賦予他的戰力,他未必可以走到這一步。”印無疆淡淡道,“路是他自己選的,雖然是絕路,但能夠有一些小成就,也總比被我等最終遠遠拋在身后要好,他沒有年輕時候的氣度,恐怕也是自知成圣無望,方才踏上了這條不歸路這不是明智,也不是不智而是無知。”
“嘖嘖,這就是人族,真是內戰不休啊!”
神光柱前,血族禁忌搖頭笑道,他一頭紫發飛揚,深紫色蝠翼扇動,一股血腥氣隨著狂風散開,令人作嘔。
混賬!
四方諸多人族年輕強者不忿,不過也難以多說什么,或許山河王部三少主沒有說錯,不過在一些人族年輕強者心中,還是抱有一絲幻想,若是誅天槍可以開天辟地,即便不能改變大局,也足以牽制一兩名大敵。
轟隆隆!
雷音愈發恢宏,神光柱數十里外,虛空下,蕭易盤膝而坐,他緩緩懸浮 而起,升至三丈虛空,古恒陽與金陽天女雖然冥冥之中被刻意繞開了,那醒世雷音并未波及到二人,但是為了避免蕭易分心他顧,兩人還是選擇了退后。
沒有異族年輕強者選擇這個時候出手,著實是誅天槍凝聚的世界原晶太過可怕,除非是擁有足夠的極速,否則在最后關頭,誅天槍足以拉上一兩人同歸于盡,而偏偏誅天槍獲得了那一位的傳承,天鵬九步的極速,同境中,或許只有搏龍劍鵬軒等寥寥幾人可以與之媲美,并將之超越。
轟隆隆!
第三道雷音,二十里外一位年輕人族強者咳血,駭然退后,誅天槍體堊內的雷音愈發熾盛,開天之機即將到來。
咔嚓!
終于,不出金烏帝子幾人的所料,在一連八道雷音之后,蕭易的肉身終于輕顫,肌體之上,甚至浮現出來一道道銀色電弧,這電弧只有拇指粗細,卻擊穿了真空,這種力量在蕭易身上肆虐,不是屬于他本體的力量,而是一種破壞力,他肌體鏗鏘,發出了金鐵交鳴之音。
二十道雷音,三十道雷音,四十道雷音,直至七十道雷音。
被蕭易體堊內雷音籠罩的范圍越來越大,五十里內,除了年輕禁忌之外,已經無人可以站立,那種雷音粉碎心靈世界,也只有年輕禁忌強大的意志修為可以抵住,但是隱約之間,一些處于下游的年輕禁忌,也開始被逼退五十里外。
這是驚人的一幕,即便只是處于下游,也是邁入了禁忌領域的存在,竟然連誅天槍開天之前醞釀的醒世雷音都承受不住,這就有些匪夷所思,強大到有些過分了。
“雷聲大雨點小,絕對不可能開天成功!”
“這是在毀滅之前的最后掙扎!”
“看吧,一場極盡輝煌的煙火將要綻放!”
有異族年輕禁忌冷笑,嘲弄道,在他們看來,誅天槍的滅亡只在頃刻之間,這樣強大的醒世雷音,開天辟地的瞬間所產生的創世之力,絕對浩大到難以想象的境地,那一瞬間的爆發,恐怕尋常圣者蘊藏了法則的圣體也承受不住,要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七十五道雷音!七十六道雷音!七十七道雷音…
一道又一道雷音震蕩虛空,神光柱距離蕭易沖關之地只有四十里之遙,不過如金烏帝子等強大禁忌,即便早已被醒世雷音籠罩,也風淡云輕,不為所動,這就令其與普通年輕禁忌之間的差距顯現出來。
“難道又是九九歸一的道數!”鬼厲挑眉。
“多半如此了,不成功就毀滅,這樣的底蘊…”
星辰之子目光沉凝,他欲言又止,這樣的底蘊,若是真的開天成功,或許他動用極盡手段,也未必能勝,屆時對方的戰力,或許需要他參悟出來星神九箭的第四箭方才能夠將其殺死,第三箭,即便能夠將其擊敗,也絕對殺不死對方,不過第四箭,那是需要以圣體法則來施展的,否則即便是領悟了,也是虛有其表。
對于蕭易,星辰之子的把握要遠超金烏帝子幾人,他曾經重創對手,但是對方卻突然蛻變,那隨即而誕生的詭異之力,即便是他一時之間也難以破解,是以方才暫時退去,但即便如此,他苦思至今,也未能洞悉對方的手段,到底是運用了何種力量玄奧。
七十八道雷音,七十九道雷音,八十道雷音!
這一刻,四方眾人忽略了一切,即便是神光柱下的元化天,此時也再沒有一人關注,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一方虛空,如龍太堊子敖乾,劍界劍子等強大禁忌,眾人目光匯聚,甚至引動這神明兵冢的天象,令得虛空都隱隱扭曲,在蕭易周身的虛空,真空波動,空氣粉碎。
一聲巨響,天地皆顫,難以形容這一道開天之音的恢宏,方圓百里之地,整個虛空都為之一震,百里之地,無數古石兵瞬間粉碎,塵土飛揚。
數以十計的年輕強者吐血,萎靡在地,即便退避了七八十里,依舊有年輕強者承受不住,心靈遭創,而幾名心高氣傲的異族年輕禁忌,堅守在六十里處不退,此刻勃然色變,咳血狂退,即便如此,也七竅流血,肌體都生出了諸多裂痕,血水如泉水一般汩汩流出。
轟隆隆!
開天之音如雷,在這一刻連成一片,如一片雷海在狂暴,這是創世之音,亦是毀滅之音,毀滅之中重生,先破后立,需要承受的,是巨大的考驗,生死皆在一念之間。
幾乎是瞬息之間,蕭易整個人猛地一漲,他幾乎不受控制地展開了人族戰體,至此,不僅僅是四方諸多年輕強者,如神光柱前的金烏帝子等人,也第一次色變,不為其他,而是蕭易的人族戰體,實在是過于巨大了。(ps:九月更新坑爹,六十更的目標未能完成,實在是工作忙,希望大家能見諒,這不是承諾,只是十步努力的目標,希望有些人留點口德,十月十步一定努力多更,不多說了,下面是又一位吧友所寫的主題曲歌詞,或許不是很完美,但是心意動人!著實令人心血沸騰,心意振奮!
蕭蕭落葉飄落枯黃的塵埃,
點點血跡訴說刀劍的無奈,
戰無可戰,
敗無可敗,
百族的封印喚醒跳動的血脈,
這天路上,
是否有我王踩著眾生鼓點的風采,
難忘蠻荒時代,
人族血食的悲哀,
是否聽見,
人族的哭泣,
那不是聲嘶力竭,
是君王失去他的天下 只有如冰的淚點,
滴滴答答,
只有強忍的哭泣,
嘶嘶啞啞。
難忘燧人,
為我人族點燃希望的火把,
銘記封神,
為諸天宣揚我人族的風華,
百界覬覦我祖地,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