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因果皆道
九百零二，九百零三，九百零五，九百一十…
這是一種超越了大能肉堊身的壓迫，凌駕于開天境戰體界限之上，仿佛一座太古神山鎮落在身上。
神輝流淌，赤霞如瀑，蕭易滿頭黑發亂舞，他眸綻紫電，身若鐵塔，背影挺拔，這一刻，他每一寸肌體都在發光，一百零八條天脈齊現，好像一百零八條氣血長河，交織縱橫，最終匯聚成一座氣血汪堊洋。
這樣龐大的人體天脈，足以震動世間，此刻，蕭易真正站立在了此生的肉堊身最巔峰，不壞神體火星四濺，氣血如汪堊洋涌動，一言一行，都具有無上偉力，足以崩壞空間，打穿虛無。“也是及時融合煉化了那一滴巨人髓血，在這石階的壓迫下，那剩下的沒有能夠完全融合的氣血之力開始消化，彌補了我肉僧力的缺陷。”
蕭易一聲大吼，若驚雷炸響，他身體拔高，如一座大山拔地而起，瞬間就超越了八十一丈。
屬于他的人族戰體，這一刻顯化在了石階之上，與此同時，整座祭臺轟隆而鳴，一股難以形容的偉岸氣勢沖霄而起，瞬間撕裂層層霧靄，顯現出來一片斑斕的極光云。
蕭易心神一震，在他顯化人族戰體的剎那，這座古老的祭臺也同時膨脹了十倍，只有百丈高的祭臺，一下暴漲至千丈，灰白色石身上，那山川草木，諸多巨人的身影都好像活了過來。散發出來一股難言的威嚴氣息。
“了不得。不能夠再有什么動作。若是這些烙印全都復蘇，怕是圣者來了也不夠殺。”
如蕭易也有一些發杵，他感受到這座祭臺的可怕，那些烙印好像是活著的，真的沖出來，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瀾。
即刻，蕭易不再有其他動作，而是全力登頂。他已經隱隱洞悉，這剩下的九十九道石階，正是從大能肉堊身向圣體的一種跨越，他雖然不是圣體，但是凝聚不壞神體，單論肉堊身堅固甚至還在一些初階的圣體之上，只是氣血有所不足，不過在逐漸消化巨人氣血之后，肉僧力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攀升，已然無限逼近于圣體。
九百二十。九百三十，九百五十。九百七十！
這是一種極限的超越，蕭易分明感到渾身戰骨輕鳴，每一條天脈都綻放出神輝赤霞，好像無盡神藏被點亮了，體堊內浮現出來整整一百零八盞神燈，不過這一百零八盞神燈，只有八十一盞被點亮的，剩下的二十七盞尚且黯淡無光，只是隨著蕭易不斷攀升，第八十二盞神燈慢慢衍生神芒，最終，在蕭易邁上第九百九十九道石階時，嘭的一聲徹底點亮。
這第八十二盞神燈如一輪小太陽在綻放，神輝璀璨，遠遠凌駕于前面八十一盞神燈，有一種淡淡的不朽氣息在彌漫。
八十二丈！
此刻，蕭易的人族戰體，分明已經冇成長至八十二丈，這是堪比圣體的人族戰體，單論肉僧力，堪堪達到了圣者之境，若是加上凝聚的不壞神體，或許在法則威嚴上不及圣體，單論肉堊身造詣，若是封鎮圣體法則，初入輪回的圣者也不過如此。
而此時，即便是肉堊身神燈被點亮，也比不上蕭易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心神震動，難以保持平靜。
“人族！”
他喃喃自語，登臨第九百九十九道石階，他終于看清了祭臺上的一切，那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是與他一般的人族。
這是一名老人，一身素白長袍，顯得十分蒼老，滿頭灰發黯淡無光，就這樣平靜地盤坐在祭臺中堊央，但是血肉飽滿，臉色紅潤，竟似陷入了沉睡中。
與此同時，蕭易分明感到老人身上那久遠的氣息，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那是歲月滄桑的氣機。
就在這一刻，蕭易渾身寒毛炸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機自前方的老人身上透發出來，剎那間，他渾身肌體欲裂，神輝炸碎，霞光崩潰，不壞神體也有了一種解體的跡象。
什么！
蕭易毛骨悚然，他分明看到祭臺中堊央，那老人緩緩睜開了雙眼，那是怎樣一雙眸子，好像倒映了日月星辰，銘刻了古往今來，眾生萬靈在其中生衍，江河山川在其中凋零，這是一種偉大的異象，絕對是超乎想象的存在。
“人族的后輩，你來了。”
沒有半點征兆，在蕭易的心中，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辟地境第三步，融合了兩大獸王的血脈，難怪衍生出來如此強大的人族血脈，凝聚出來不壞神體，白銀戰名，嗯？竟然有諸天之路的氣息，看來可以算作是青年圣者了，或者還要更強一些。”
蕭易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眼前的老人太過驚悚了，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修為根底，他甚至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志窺視，這種眼力，簡直超出了想象。
“鎖天拳？居然得到了這門拳法，看來你的機緣造化不小，還有戮神槍，能夠凝聚出這樣的上位法則，等同于半部王策了。”
下一刻，老人的聲音更是令蕭易心驚膽顫，甚至在他的胸口，石鏡也收斂了一切氣息，再難感應到一絲一毫。
索性老人似乎并未察覺到石鏡的存在，蕭易心中松一口氣，石鏡是他最大的底蘊，關乎到他是否能夠順利回歸，即便是身死，他也不會放棄石鏡，最終，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北荒西域北雪將部蕭易，見過人族前輩，請求前輩指點迷津。”
“哦，北荒西域，北雪將部，過于偏遠了，不是排名前三十的將部，居然能夠走出你這樣一尊青年圣者，你身上有問鼎榜的氣息，看來是這一屆將部爭鋒的魁首了。”
“前輩所言不差。”蕭易點頭，對于老人的眼力愈發敬畏。
老人不語，只是上下打量蕭易，雖然只是短短的數息光景，蕭易卻感到好像過去了幾個紀元，那是一種洞悉一切的目光，并非是窺視，卻好像貫穿了前世今生，一切種種都纖毫畢現。
“相見是果，我乃北荒西域戰皇殿七太上，愿收你為記名弟子，你可愿意。”
蕭易一怔，沒想到老人突然開口收徒，更讓他震動的是老人的身堊份，北荒西域戰皇殿七太上，身為太上長老，必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放眼整個北荒西域，恐怕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這樣一尊存在要收自己為弟子，雖然只是記名弟子，不過在蕭易看來，老人至少也是一尊極其強大的圣者，甚至是圣人也說不定。
似乎察覺到蕭易的遲疑，老人并未動怒，而是平靜道：“因果輪回，種因得果，善惡相對，得失有法…”
因果！
這是蕭易第一次明確聽聞因果論，老人的意思很明確，因果循環，他來到這里有因，拜師是果，想要脫困是果，需要付出的是前因，而前因亦是果。
“這是佛道！”蕭易沉聲道。
“佛本是道，因果是道，萬法皆道。”老人淡淡道，卻如大道倫音，在蕭易心中震響。
沉吟良久，蕭易悉心體悟其中的道理，說到底，修行亦是一種對于天地的體悟，道法自然，力量不是憑空而得，亦如后世科技大時代最巔峰的毀滅性核武器，在十七、十八世紀的人們看冇來，同樣如同天方夜譚，只要洞悉了道與理，就能化腐朽為神奇。
一念及此，蕭易不再遲疑，他深吸一口氣，躬身拜下，道：“蕭易見過老師。”（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