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咬牙忍辱
來了！
石劍千夫長三人眉頭一挑，眼中皆是浮現出來不忿之色，石之軒亦是蹙眉，沉聲道：“不知道八長老所謂何事。”
月白長袍老者，雪峰血部八長老再次掃視石之軒等人一眼，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此事卻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奉族長之命，前來與貴部劃定邊界，冰芒山以北歸我雪峰血部，冰芒山以南，歸屬貴部。”
什么！
不但是石虎千夫長等人，即便是石之軒，眼中也是閃過一抹怒色，冰芒山以北，冰芒山以南？要知道，那條十三里長的精石地脈就是南北走向，而南邊的盡頭，就是冰芒山山腳，以冰芒山為界，北邊歸屬雪峰血部，南邊歸屬他血石部落，也就是說，那條精石地脈徹底落入了雪峰血部境內，若是這邊界一定，他血石部落再沒有任何機會染指這條精石地脈，雪峰血部也從強占成了大義。
“怎么，石族長有什么要說的嗎？”雪峰血部八長老道，“對于冰芒山，我雪峰血部早有族人進入山中狩獵，對于冰芒山，我雪峰血部擁有掌控力，而貴部剛剛晉升中等血部，這邊界一說，以冰芒山為界，應該沒有什么異議吧。”
石劍千夫長等人心中一凜，這八長老話中暗藏機鋒，有所暗示，其中點到他們血石部落剛剛晉升中等血部，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要他們認識到部落根基尚淺，不要意氣用事，退一步免起干戈。
壓抑下心中火氣，石之軒道：“八長老此言差矣，我血石部落晉升中等血部，理應掌控方圓千里大地，經過丈量，冰芒山以北一十二里，仍在千里之內，是以這冰芒山，以及以北十二里之地，是我血石部落的固有領土。”
“放肆！”突兀的，那雪峰血部八長老身邊，一名青年踏前一步，冰冷的氣息如一股狂風席卷四方，這是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除了石之軒之外，哪怕是石劍千夫長亦是面色蒼白，身上浮現出來一層冰霜，戰氣精神都幾乎被凍結了，哪怕是石之軒，也是感到心中一寒，體內戰氣流轉有所滯礙。
這青年眸光睥睨，掃過一圈后，道：“冰芒山以北，是我雪峰血部領土，今日之后，我不希望再聽到有何異議，今日來，只是例行告知，石之軒，你血石部落剛剛晉升成為中等血部，若是不識大體，我雪峰血部未曾沒有改朝換代之力。”
“你！”
乾元千夫長怒目而視，心中有一團火，這已經是撕破了面皮，不肯有半點讓步，更是沒有絲毫掩飾的威脅，不錯，雪峰血部不會屠戮他們血石部落，畢竟同為人族，哪怕因為爭奪諸多寶物、精石、靈藥，也不會肆意殺戮，但是改朝換代卻不在此列，換下一批人，換上一批人，一批人不識大體，一批人識大體，知取舍。
看著乾元千夫長等人憤怒的樣子，雪峰血部八長老也不以為意，說來，這是很多上等血部，乃至是中等血部的慣用手段，雷劍兵部境內，除了雷劍兵部看中的，其它都可以被爭奪，哪怕是在對方境內，只要手段足夠，也能夠納入囊中。
“八長老，真的沒有一點轉寰的余地。”石之軒沉聲道。
八長老不語，那青年再次冷笑一聲，道：“轉寰的余地，今日我等到來，就是給了你們最大的余地，否則當們以為可以全身而退，而不損一人，若是再糾纏，說不得今日我等三人要行雷霆手段。”
“族長！”石虎千夫長三人身后，石雷沉喝一聲，近一年來，他修為突飛猛進，已經在近日晉升成為百夫長，除此之外，還有石千，也晉升煉血大成之境。
石雷捏緊拳頭，指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咬著牙，當日他亦鎮守在冰芒山，而晉升成為百夫長，也是被驅逐時臨陣突破，卻依舊杯水車薪。
“這些人實在是太霸道了，根本不講理，這是要強占我血石部落的精石地脈，這可是一條中等地脈，對于我血石部落有多么重要，實在是太可恨，這些人就是土匪一樣，搶過東西，還要強壓上門！”
石雷心中怒吼，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三人，強忍住怒意沒有再開口，他怕自己一開口，便再難收場。
“好，就以冰芒山為界。”數息后，石之軒深吸一口氣，平靜道。
什么！
“族長！不可！”諸多百夫長齊齊開口，每個人臉上都顯露出來焦急之色，以冰芒山為界，等于將那條中等地脈拱手相讓，那可是中等地脈，即便是上等血部，真正掌控的中等精石地脈，也絕對屈指可數，都是鎮壓底蘊的存在。
唯有石劍千夫長三人沉默，他們明白石之軒的選擇，如若不然，怕是今日之后，他們血石部落就名存實亡，成為一個傀儡，甚至在不久的將來，被雪峰血部徹底吞并。
“住口！”石之軒沉喝一聲，在數十位百夫長耳邊炸響，止住眾人的聲音，道，“我意已決，不得再議！”
諸多百夫長也都是心知肚明，他們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他們明白，這是他們血石部落還不夠強大，根基薄弱，才被如此欺凌，若是同為上等血部，那雪峰血部勢必不敢如此，甚至那條精石地脈，也絕對占不到一絲半毫。
不過眼下形勢比人強，強龍過江，擇人而噬，若是不退，便尸骨無存。
“石族長好決斷。”這時，那雪峰血部八長老再次開口，“如此便定下，我雪峰血部與貴部以冰芒山為界，以北為我雪峰血部領土，以南則為貴部之地。”
八長老身邊，那青年冷笑一聲，隨即袖手一揮，一座十丈高的灰色石碑憑空浮現，砸落下來，石碑上刻有四個古樸的大字，冰芒山界，在這四個大字之下，還有著一行小字，為雪峰血部四字。
“這是界碑，石族長，烙下貴部的印記吧。”那青年抬頭看石之軒一眼，眼中滿是倨傲之色。
眼中有寒光閃爍，石之軒冷聲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貴部身為上等血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這界碑上一旦留下烙印，對于血石部落而言，將是永恒的恥辱，一直矗立在冰芒山山腳之下，后世難忘。
“怎么，石族長還有話說。”那青年冷笑道，“空口白話不足信，唯有留下字跡，才能夠顯示公正，莫非貴部是心不甘情不愿，故意敷衍我等，石族長還是盡快留下印記，我等還要回去復命，若是族長怪罪下來，就不是你能夠擔待的了。”
此刻，石虎千夫長等人分明能夠感到石之軒體內躁動的戰氣，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來，同時，他們也繃緊了皮肉，隨時準備出手。
空氣凝滯，黑鐵石城前靜謐無聲，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詭異，直到十息之后，石之軒身上躁動的力量逐漸平復下來，他伸出一根食指，淡藍色戰氣激射而出，在灰色石碑上掃動，戰氣如刀，石屑紛飛，很快，在雪峰血部四個字之下，血石部落四個字浮現出來。
“哈哈哈，好！好！好！”雪峰血部八長老大笑，“石族長果然識大體，明大義，這塊界碑我會帶回去，不日之后就將豎立在冰芒山腳下，日后我等兩族族人也可以此為界，互不侵犯。”
伸手虛空一抓，將石碑收起，那青年眼中現出幾分嘲弄之色，道：“石族長，聽聞貴部出了一個天才，名為蕭易，曾經殺死了百妖山脈的狐妖王，大力象王以及那疑似淬骨小圓滿的青虎王，為何不見他在此，同為天才，不若借此機會切磋一二，也讓我等見識一下貴部年輕一輩的風采。”
此刻，石之軒神色平靜，目光波瀾不驚，看不出半點喜怒，道：“蕭易他早在大半年前踏入天兵路磨礪己身，閣下若想尋他，可以天兵路上走一遭。”
“天兵路？”那青年冷笑一聲，“磨礪己身，怕是不盡然，我雪峰血部卻是沒有那樣的狂妄之徒，膽敢肆意擊殺雷劍族萬夫長，不過近一個月來，傳聞仙族天兵路被徹底封鎮，怕不是已經隕落其中。”
對于天兵路的變化，雪峰血部位于雷劍兵部外圍，所知有限，而踏上天兵路的族內強者也沒有回來，生死不知，是以對于蕭易的消息亦是不知，只等有天兵路上的族人歸來，方可通曉天路變化，不過在這兩兄弟看來，天兵路危機重重，孤身一人想要存活，即便是淬骨境強者也難有生路，就算是一些強大的游俠，也都是三五一群，結成戰隊，蕭易被放逐其中，無可依靠，多半在很早就已身死魂滅。
“住口！”突兀的，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這是石千，他手握一口青銅大槍，眼中滿是堅凝之色，一雙眼睛充血，握住長槍的手臂青筋突暴，而后一字一頓道，“他，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