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艷

　　石千出手，他一拳打出，血氣膨脹，大半條手臂都沒入了青鐵石中，留下了一道兩尺一寸深的拳印。

　　“不錯，通過。”石虎千夫長微微點頭，二十一鈞之力，在這個年紀，幾乎不比當年的族長差多少了。

　　石千默默退到一邊，他知道，他之所以可以擁有這樣的修為，是因為這半個月來煉化銀參之功，接近九百年參齡的銀參，藥力之強還要超過之前的估計，一成半的銀參，令得他連破四條天脈，幾乎就要貫通第五條天脈，如今他已經整整貫通了二十一條天脈，這在整個部落戰師近兩千戰兵中，也不是弱者了。

　　云山踏前幾步，同樣一拳打出，留下兩尺深的拳印，連續兩人，這讓一些伍長側目，哪怕十多位百夫長，也都微微露出異色，今年加入戰師的少年，似乎有些過于強悍了，剛滿十六歲便擁有這樣的修為，十年都難見。

　　特別是青年一輩，在諸多伍長中，有不少是青年一輩，族長石之軒數年前晉入淬骨境，令得整個部落的武力都大大提升，很多青年受到指點，打破桎梏，晉入煉血小成，乃至大成之境。

　　他們看向石千與云山，這兩個人比他們當年也不遜色，甚至可以比擬他們當中最頂尖的四人了，而今為百夫長，乃是煉血大成的強者。

　　拓跋鋒就在其中，不過他的目光只是在石千與云山身上停留片刻，哪怕傳聞中石千機緣巧合領悟出了舉重若輕的境界，衍生出來了自己的勢，也只是讓他稍稍關注，他的目光最終落到了蕭易的身上，雖然時隔一年，只見過一面，但是這個青年的樣子卻深深印入了他的腦海中。

　　云山退后，石雷上前，他神情鄭重，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更盛一分，到最后，隱隱約約的，自其身上傳遞出來一股壓抑的氣息，這氣息雖然淡薄，卻逃不過石虎千夫長的眼睛，在他看來，石雷分明是已經觸摸到了舉重若輕的門檻，或許一只腳已經踏入了其中，只等再磨礪一段時間，必然可以令精神意志蛻變，破入普通境中等，一舉衍生出屬于自己的勢。

　　諸多伍長也是露出贊嘆之色，能夠這么早破入舉重若輕之境，至少在煉血大成之前，力量提升再無滯礙。

　　石雷一拳打出，遠比石千與云山要濃郁兩分的戰氣噴薄而出，淡青色戰氣包裹拳頭，直接沒入了青鐵石中，幾乎齊臂而沒。

　　兩尺九寸！

　　這一拳，石雷足足打出了二十九鈞的力量，便是石虎千夫長也不禁動容，這甚至比當年的族長還要更勝一籌，雖然境界上尚差一分，卻也差之不遠。

　　百夫長石啟人微微頷首，隨即，他的目光落到蕭易身上，透出幾分古怪之色。

　　不多時，剩下的幾名少年也都通過了，這一次共有三十九名少年，十名少女，四十九人的力量都達到了十鈞以上。

　　石公笑了，他的臉上的褶皺如同盛開的花，每當一名少年通過，他的臉上便多出一分笑意，到達最后，甚至蕭易都感到其身上的生機也有了些微復蘇的跡象。

　　“去吧，你把手松開，石公抓得住。”

　　略微沉默，蕭易松開了托著石公的左手，老人的雙臂用力，趴在蕭易背上，哪怕雙臂有些顫抖，老人的眼中透發出來湛亮的光，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青鐵石。這一刻，哪怕是石虎千夫長，也是勃然動容，他的臉上顯露出來鄭重之色，不再如之前一般隨意。

　　近兩千戰兵看著這個老人，他們神情肅穆，極力收斂自身的氣息，不想給老人更多的壓力。

　　心中的血在燃燒，蕭易不去壓制，他沉聲道：“石公，你看著，這就是蠻象大力訣，這就是我的力量！”

　　剎那間，沒有絲毫保留，蕭易的身上，磅礴的氣血沸騰，似乎熊熊的爐火在升騰，他背后，一頭丈高的青鱗蠻象顯化出虛影，這虛影甫一出現，便仰天長嘶，象鼻高昂，無形的精神波動擴散開來，每個人的耳中，都好像響起了浩大的象鳴聲，絲絲縷縷滄桑古老的氣機在彌漫，屬于蕭易的勢，屬于蠻象大力訣的，蠻象之勢！

　　這是十分驚人的一幕，以蕭易為中心，方圓十數丈的大地，無數碎石懸浮而起，空氣凝滯，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擴散開來，離得最近的一群少年皆是呼吸困難，身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哪怕是石千，也是呼吸一滯，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蕭易，比之前更強了。

　　“第二重的勢！”石虎千夫長眼中透出震動之色，“不對，還沒有真正踏入其中，不過也不遠了，好強大的精神意志。”

　　真正讓石虎千夫長震動的不是蕭易的境界，而是他的修行速度，他同時也知道，蕭易修煉的，乃是蠻象大力訣，這門一流兵訣，當初石公剛剛得到時，也曾經在部落中轟動一時，哪怕是后來，他們三大千夫長，乃至族長石之軒，都曾經嘗試修煉過，可惜始終不得入門，無法貫通第一條天脈，最終被慢慢遺忘，甚至都未曾收入兵部兵訣殿。現在看來，這門一流兵訣，被蕭易練成了。

　　轟隆隆！

　　蕭易一步踏出，地面都猛地一震，方圓十數丈，懸浮的碎石齊齊粉碎，無數戰兵眼中透出駭然之色，百十位伍長神色凝重，他們自襯，自己的勢遠沒有蕭易強大，或許他們中的一些強者可以比擬，卻也只是寥寥數人。

　　十多位百夫長，拓跋鋒眼中精芒爆閃，果然！心中的猜測印證為真，只是不知道時隔一年，蕭易的箭術又精進到了何種地步。

　　石啟人一臉錯愕，盡管他已有所準備，還是被蕭易此刻的蠻象之勢震住了，這股勢，已經無限逼近了百夫長級強者才擁有的第二重的勢。

　　下一刻，蕭易腳步加快，每一步踏出，地面都轟隆作響，仿佛一頭大象在奔跑，背后的蠻象虛影也隨之奔騰，他來到青鐵石前，右拳剎那間搗出，那蠻象也揚鼻如鞭，隨之猛地抽出。

　　一人高的青鐵石整個炸開，四分五裂，承受不住蕭易的拳力，淡青色戰氣浮盈，籠罩蕭易的拳頭，璀璨而晶瑩。

　　伍長級！

　　這是真正達到了伍長級的力量，可以承受初入煉血小成者全力一擊的青鐵石，卻擋不住蕭易的拳頭。

　　石原愣住了，他的目光有些呆滯，這不是提前領悟舉重若輕之境，衍生自己的勢，也不是力量到達三十五鈞，距離煉血小成只有一步之遙，而是力量與境界全部踏入了煉血小成之境，真正的伍長級強者。

　　整個血石部落近十萬族人，修為達至十鈞以上的戰兵只有兩千之數，而伍長級強者，經過了一年前的大戰，至今已經不足兩百人，除了二十位百夫長，以及三大千夫長與族長之外，便是部落中為數不多的強者，可以入住白石舍，可以每年獲得一枚地階血丹，可以掌握中位戰兵，最重要的是地位大大不同。

　　石虎千夫長無法再保持平靜，他眼中神光閃爍，握著赤色戰矛的手也微微用力，既而沉聲道：“通過，伍長級。”

　　“好！”

　　石公笑了，渾濁的眼中綻放出來了奪目的光，有點點晶瑩浮現，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沙啞，卻十分洪亮。

　　拓跋鋒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血石部落千年族史上，還沒有出現過直接成為伍長的先例，但是今天看來，日后的族史上，可能會多上一筆了。

　　伸手再次托住石公，蕭易看向石虎千夫長，也不多言，石虎千夫長指向遠方，百丈之外，赫然有著一根鐵木樁，而在兩百丈、三百丈、五百丈外，同樣有著一根鐵木樁。

　　“射中百丈外的鐵木樁，可入戰師。”

　　既而，諸多少年紛紛彎弓搭箭，箭術破風境，需要百丈之地例不虛發，小成是兩百丈，大成則是三百丈，至于五百丈，那已經不是破風境，而是箭術第二境，裂音境，撕裂聲音，超越音速。

　　一盞茶后，有三名少年黯然退后，他們箭術還有所欠缺，就算勉強達到破風境也尚未穩固，兩千戰兵氣息彌漫之下頓時失手。而諸多少年的箭術，也大多只是初入破風境，只有石雷還有一名古姓少女達到了小成之境。

　　最后，石虎千夫長的目光落到蕭易身上，他眼中也不禁生出些許期待，短短一年之間成為伍長級強者，卻不知道他的箭術又達到了什么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