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怎么樣了?”
坐在床上,換下睡衣,一邊戴上胸罩,林秀晶一邊問著梳妝臺那邊整理形容的安俊赫。
窗外的天空剛蒙蒙亮,往常這個時候應該還在熟睡,不過今天他要趕早班機飛去濟州,雖然只是一個小時不到的路程,不過作為最終確定關系了的愛人,雖然可能并不需要,她還是早早起來,準備幫他整理一些行李——在她看來,那是一個女朋友的本分。
昨天還是太困了,勸說安俊赫去看望一下允兒之后,她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還能怎么樣。”安俊赫苦笑一下,回頭瞧見她戴胸罩有點吃力的樣子,便過來幫她拉上拉鉤,“我只能裝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吧,不過,看樣子允兒也知道自己那些行為不對,說不定真像你說的,她和泰妍只是一時好奇?唉,不知道以后我們有了孩子,會不會也讓我像現在這樣操心。”
一天前,談起孩子的問題,她還會羞澀的紅起臉,然而現在已全是甜蜜。聞言翻個白眼,俏皮地皺了皺鼻子,她笑道:“我們的孩子才不會。”
“這么自信?”
“當然…”
話還未完,她便被安俊赫壓在身下,那雙深邃眼眸注視著她的眼睛,里面蘊涵著滿滿的笑意:“那我們現在就生個,你證明給我看!”
“啊,不要啦…唔…還沒刷牙…”
“昨晚刷過了。”
“唔…”
幾分鐘后。一樣早起的智秀,睡眼朦朧地搖著輪椅出來,準備去衛生間時,敲了敲哥哥的房門:
“哥,起來了嗎?”
回應她的是屋內一陣細微的響動,似乎她打擾了什么,片刻后,她的哥哥梳著頭發打開門,呼吸有些粗重,面色卻如常地笑道:“早就起來了。你怎么沒多睡會兒?”
“睡不著呢!”說著,昂頭打量一下哥哥的衣著,智秀眉頭微蹙,嗔怪道:“哥真是的,都是明星了還這么邋遢…蹲下來啦,襯衫的領子翻出來了,領帶也沒打好。”
“哦哦…”
安俊赫聽話地蹲下身,任由妹妹冰涼的小手伸過來,幫他整理襯衫和領帶。別到背后的手則悄無痕跡的輕輕拉上門,在門扉徹底掩上的剎那。林秀晶上身的身影,倉惶地抱著衣服一閃而過。
對正處于濃情蜜意的情侶來說,類似情況大抵是最煩惱的事情了。
但在不知內情的智秀看來,這一天的早晨,其實與過去的日子并沒什么不同,一樣的溫馨,一樣的屬于一家人的平淡。
上過洗手間之后,再出來時,她看到林秀晶已經在哥哥的房間里。正在幫哥哥收拾行李,聽到門口的動靜,對方回頭向她笑了笑,溫婉而柔順——雖然臉色紅的不太正常——那般賢惠模樣,讓智秀很滿意。
她想要的嫂子就是這樣的,可以照顧哥哥,而不是什么都懶得做的嬌蠻任性大小姐。若說對林秀晶有什么不滿意,大概只有年紀這一點…偶爾智秀會遺憾的想,如果林秀晶晚幾年出生,那么這個嫂子就很完美了。
其實。說起嫂子的人選,她以前比較看好泰妍。
我們要理解一個關心哥哥感情生活,迫切希望哥哥以后過得幸福的妹妹的心理,在那時的智秀看來,哥哥身邊那些女生,泰妍是最適合做老婆的人選——乖巧、聽話、勤快、知道心疼人,懂得包容和忍耐,而且比哥哥只小3歲,簡直門當戶對。
可惜看泰妍的意思,對方當時并沒有準備將感情往男女之情上轉移的想法,最終令林秀晶介入進來,錯失了這段大好姻緣。
每每想來,智秀便扼腕嘆息。
世界上的事情,總是不能十全十美,當然,在安智秀偶爾的遐想中,并非沒有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案,比如…讓哥哥把她看中的嫂子人選全都拿下!
這自然只是開玩笑似地臆想,人就是這樣奇怪,即使知道那樣的事不可能出現,但牽涉到最親密的人,她還是將其作為一個可能性確定下來,至于林秀晶、泰妍等人的立場,那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不過,若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例如她以后的丈夫想腳踏兩條船什么的,那么她惟有的反應,多半是叫來元成、蘭斯他們,把對方三條腿全部打斷…
進去與林秀晶說了幾句話,直到去樓下做早餐的哥哥,喊她趕快梳洗準備吃飯,她才乘著小電梯下到樓下,簡單梳洗過后,去叫還在賴床的允兒。
去到女孩臥室的時候,允兒還卷著被窩停留夢鄉,搖著輪椅來到床前,推搡了好幾把,女孩才哼哼唧唧睜開眼,迷迷糊糊瞅了半天,見到是她,一邊哀號著“姐姐好討厭,讓我再睡一會兒啦”,一邊仿佛一只巨大的蟲子,一拱一拱地企圖逃離她的騷擾。
智秀很慶幸自己從沒想過允兒有變成嫂子的那一天,否則她一定會郁悶死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句話,多半形容的就是允兒這種又貪吃又搗蛋,愛睡懶覺,只要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除了長相漂亮之外,一無是處,連學習成績都不好的女孩子。
能活到現在真是老天保佑啊!
心里惡趣味的將女孩狠狠貶低一通,望著那團蠕動著逐漸離開的被窩,智秀指揮著輪椅移到那邊,對她小屁股就是一巴掌。
下一剎那,清晨的屋內,響起女孩痛苦的尖叫。
“歐尼——人家屁股還疼啊!”
“哼,不要裝了,休想用演技騙過我,趕快起來!”
“我…我哪有騙…”
又是一巴掌,女孩欲哭無淚,兩腿亂蹬著發泄似地在床鋪撲騰片刻,還是不得不起床了。
時到夏季,入睡時穿的比較清涼,上身一件單薄的小可愛,下身也只有一條憨態可掬的小熊內褲,晨光下纖毫畢現舒展開的少女青澀身軀,胸前與臀部剛剛翹起誘人的弧度,或許還不豐滿,但也透著別樣的魅力。
可惜唯一的欣賞者同是女人,這剎那亮麗的風景自然白瞎了,上下打量一下允兒纖瘦的身材,智秀撇撇嘴!
那一閃而過的不屑沒有瞞過允兒的眼睛,女孩不滿地叫著:“歐尼!”
“干嘛?”智秀怠懶地似笑非笑。
“歐尼的胸也不大,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
“哦。”智秀笑容收斂,危險的瞇起眼,那讓允兒寒毛直豎的冰冷視線掃過她雙腿,下一刻,冷冷的說出致命一擊:“允兒啊,你是羅圈腿哦?”
默然剎那,崩潰的女孩尖叫著開始發飆了,抓著枕頭劈頭蓋臉地去砸安智秀,智秀也不示弱,霎時間,布滿粉色的臥室內便打成一團。
端著做好的早飯,安俊赫偶爾從門口經過,對這樣的混亂也只是失笑搖頭,習以為常了。
這是每日清晨,屬于安家的一些些吵鬧,一些些溫暖,而在距離很遠,屬于公司的一棟宿舍內,早晨對泰妍來說,是冷清和孤單,還有對一個目標不懈的努力。
清晨,連綿幾天的雨,昨天夜里終于停下,到得天邊泛起晨曦之時,殘留的薄薄鉛云也爭相消散,露出其后碧澄如洗的蒼穹。
從被窩里醒來的那刻,掛在墻壁上的鐘表剛剛指到4點20分,魚肚白的色彩,剛剛爬遍天空,躺在枕邊的豌豆娃娃瞪著漆黑的眼珠盯著她,她習慣性的給了它一拳,隨后起身梳洗。
昨晚其實沒有睡好,腦海里總是冒出許多念頭,有一些奇怪的,會讓人臉紅心跳的夢,有一些忐忑的,捉摸不定的擔憂,更多的則是昨天離開時,他一句話都沒說的不挽留。
泰妍覺得,最近自己有點變了,變得更嫉妒,更不易滿足,看到他對允兒好會不舒服,看到他和哪個女孩子親近也會不舒服,連昨晚那些奇怪的夢,主角都好像是他…整個人似乎被某種情緒推動著,越變越壞,慢慢滑落深淵。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于是強迫著遺忘,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累到什么都不想。
去浴室梳洗過后,少女換了一身運動裝,出門跑步減肥。
過去的幾個月,她的生活多半都是如此,十分鐘熱身運動,一個小時的慢步跑,再散步半個小時放松肌肉,雨過剛晴的早晨,仿若水洗過后的空氣,即使是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也清新的讓人心情舒暢。
還殘留濕潤的路面點塵不起,偶爾路過一處淺淺水洼,倒映的她的影子矯健而青春,一身白色運動裝的少女,在這剛剛清醒的天空下,扎起的馬尾飄逸飛揚。
減肥的鍛煉在堅持著,每一天,她都有著變化,每一天都會瘦下一點點,更漂亮一分。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站在他面前時,他眼里倒映的她的身影,會像遠方的朝霞那般絢麗。
那是很奇怪的一種愿望,但她迫切的想要實現。
喘息著,迎著朝霞奔跑的少女,臉頰滲出的汗珠一片晶瑩,某一刻,街道盡頭,太陽跳了出來,將她的影子拖到身后極遠的遠方。
這是6月1日,金泰妍普通的一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