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紅刀絕、劍滅神風、北風千騎三位同學的打賞~
今天有點忙,一會兒還要加班,只有這一章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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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真是大膽,這個MV真拍出來,就不怕有些衛道士戳著你們的脊梁骨罵嗎?”
安靜的攝影棚辦公室,緊閉的窗戶將外界的喧嘩全部隔絕,坐在沙發上,徐賢勝看著手里幾頁簡單的分鏡描述,隨后搖著頭,向對面的安俊赫苦笑。
安俊赫聳聳肩,“呵,只是覺得這樣拍確實很有感覺,相比起男女間的愛戀,這種感情更純潔,也更不會有結果,可以更好的渲染悲傷的氛圍。”
“呼…”徐賢勝抓抓頭皮,看著那幾張蹩腳的卡通風格分鏡畫,這個筆法他一看就知道是安俊赫的,之前一段時間,為了說服他接受自己的想法,安俊赫不只一次吃力地畫分鏡頭給他看,早就熟悉了。
小小的紙張上,蠟筆鮮亮的色彩勾勒出了一條蜿蜒小路,鱗次櫛比的房屋于兩旁錯落,兩個三角頭的女孩,手牽手向道路盡頭,夕陽墜落之處走去。
天空是別出心裁地灰藍,地上有她們長長的影子,拉長的輪廓將牽著的手淡化了,影子一左一右,被身后的岔路分離。
雖然畫技確實爛了些,但很有傷感的意境。
他就喜歡也擅長這樣憂郁傷感的風格,所以當初才接下安俊赫1分1秒的MV拍攝工作,也正因此,安俊赫在看到劇本的時候,也才會第一時間找他。1分1秒的拍攝今天就可以完成,剩下就是剪輯,4分多鐘的畫面不會浪費多少時間,他有充足的空閑可以接下這個單子——如果不是劇本表達的主題太過離經叛道,徐賢勝根本不會猶豫這么長時間。
在安俊赫耐心的等待中,徐賢勝又考慮許久,還是搖搖頭:“不行,我是很喜歡這個題材,但…我也害怕被罵啊,對不起了,俊赫xi!”
等了半天,等到這個結果,安俊赫有點失望。
看著徐賢勝抱歉的樣子,他深吸口氣,笑道:“沒關系,我再找找…”
“俊赫xi,不用找了,沒人會愿意。”徐賢勝苦澀地向他攤攤手,“你知道李俊益導演嗎?拍過黃山戰斗…算了,這個不是重點。他去年就有意向拍一部關于同性題材的歷史劇,知道他得到什么結果嗎?無數圈內的前輩罵他,排斥他,電影去年11月立項,據說要在今年6月開拍,但他到現在還沒拉到投資,估計要胎死腹中,有這樣一個明顯的例子,誰還敢?”
一番勸解,當真說的苦口婆心,這段時間以來,安俊赫的謙遜禮貌使徐賢勝相處起來很舒服,當然也不想這個性格不錯的年輕人自找麻煩。但聽了他的話,安俊赫卻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忽然道:“他敢!”
“什么?”
“那位李俊益導演…別人不敢,但他敢!”安俊赫笑了起來,向愕然的徐賢勝拜托道:“徐導演,您知道怎么聯系他嗎?”
徐賢勝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他還是沒放棄,不由連連搖首嘆息。
“你啊…”
又一次失敗了!
回首看了眼自己剛走出的寫字樓,豪華巍峨的建筑,氣勢磅礴地直插天空,在上方淡淡的霧靄與朦朧的太陽下,無數面窗鏡組成耀眼的金碧輝煌。
可惜這里沒有一處地方屬于他,他只是個又一次遭到拒絕,被人趕出來的倒霉蛋而已!
他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還是第幾十次了,在這個還相對保守的國度,有時候想堅持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自從他放出消息要執導一部同性歷史劇,那些根本不認識,沒有接觸,毫不相干的所謂圈內前輩全都冒了出來,他們嘲笑他喜劇導演的身份,諷刺他的自不量力,一些有精神潔癖的衛道士,更是直言辱罵他選擇同性題材的用心。
這樣造成的最大的后果,便是他再也拉不到投資,一次次找上制作公司,一次次吃了閉門羹,連閑散的投資人對他的信心也極為不足,幾個月來,他連自己的日常生活都快維持不住了。
“王八蛋!”
坐上自己排氣管壞了都沒錢修的汽車,點火發動的時候,腦門半禿的李俊益向后視鏡里那棟大樓豎起中指!
然后,電話響了。
“喂?啊,徐賢勝先生您好…”從電話里聽到這個名字,李俊益摩挲了下頭皮,才想起來,那好像是個MV導演,以前在藝人工會舉辦的活動中見過面,互相交換過聯系方式。不過那也只是客套而已,從未想過彼此有所聯系,畢竟雖然同是導演,但涉及的行業并不相同。
…難道是來請我拍MV的?
回憶起對方資料的剎那,李俊益有點好笑地想著,車后壞掉的排氣管嘩啦啦地響,噪音傳入耳中,他笑容斂去,無奈地嘆口氣。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拍吧,好歹賺點糊口錢!
態度有點漫不經心,但下一刻,那邊傳來的話語,便令他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你說什么?同性題材?你…”
一瞬間,巨大的怒火陡然從心底竄了上來,聽到對方要求的剎那,他下意識就覺得,這是又一個來諷刺他的混蛋,和過去幾個月,那些偶爾見面便話里話外夾槍帶棒的家伙們一樣!
“…是的,同性主題,我知道你沒有拍過MV,但目前在導演這個圈子里,敢接這個題材的也只有你了。”話筒之中徐賢勝適時地解釋,令李俊益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惱怒,他頓了頓,才問道:“徐導演能不能說一下具體的情況?”
“這個…電話里不好說,這樣,你到狎鷗亭這邊來一趟,S·M公司知道嗎?我在那里等你,把對方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開著車,李俊益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到江·南區的,想著對方也許是故意耍他玩兒,但仔細考慮一下,又不太可能,他和徐賢勝往日并未有過節,行業不同也沒有利益沖突,對方沒必要得罪他。
可能是真的有一個同性題材的MV需要他拍攝吧,可是不是接下來,他也不確定。
這個題材,劇情效果不是很唯美就是讓人作嘔,行走的是兩個極端,沒有第三項選擇,不像其他主題的MV,即便拍的差了,頂多套個平庸的詞匯,這個若拍差了,立刻便是鋪天蓋地的罵聲。
腦子里想著事,沒多久到了狎鷗亭,遠遠可以看到S·M那棟與周圍建筑對比,略嫌寒酸的四層小樓。
大門外,曾經見過一面的徐賢勝和一個戴著蛤蟆鏡的年輕人,正站在一輛商務車前,來回張望著。
“看來不是耍我!”李俊益心中松口氣,隨后又看了看徐賢勝身旁的年輕人,雖然戴著蛤蟆鏡,但他總感覺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直到他將車停在那輛商務車后面的車位上,下車與兩人打招呼的時候,頭頂S·M公司樓外掛著的巨幅海報,于風中招搖的畫面,令他猛然回想起來,看著身前向他笑著伸出手的年輕人:“你…你是安俊赫?”
安俊赫摘下眼鏡,“是,李導演,很榮幸見到您!”
愕然望著他滿臉的笑容,還有隱隱為首的舉止,李俊益只覺得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一會兒后才反應過來,驚訝道:“要拍MV的人是你?”
這可是大新聞,作為成熟男人形象出道的新生代偶像,第一輯的MV居然涉及同性題材,他難道不怕粉絲接受不了,轉而ANTI他?
似乎察覺到他的想法,安俊赫擺擺手:“呵,不算是我…外面風大,李導演請跟我進公司談,具體情況我一會兒向您解釋!”
說罷,做個請的手勢,當先引路。
李俊益躊躇了一下,方才在他熱情的笑容中跟上。
半個小時后,安俊赫位于四樓的工作室,還要剪輯的徐賢勝,在與安俊赫一起把李俊益迎來之后,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偌大的室內只有兩人隔著辦公桌相對而坐,就著巨大落地窗射入的天光,李俊益安靜地一遍又一遍翻看著手中簡單的劇本,還有那一張張分鏡畫,除了最初的寒暄,一直沒再說話。
安俊赫也靜靜等待。
時間飛快走過,不知過了多久,李俊益方才將劇本合上,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見他終于看完,安俊赫笑道:“李導演愿意接下這個單子嗎?”
李俊益皺眉不語,只看劇本和分鏡,劇情確實不錯,簡單又不失之深刻,如果有好編劇,把它深化一下甚至可以拍成一部短片,即便只是按照MV的方式拍攝,他也自信自己可以把它拍得感人肺腑。
但問題是,使用這個MV的人…
白智英…他記得那個幾年前極為紅火的歌手,可惜后來陷入錄像帶事件,整個人都被毀了,現在名聲臭到不行,基本上任何和她沾邊的都要倒霉…
最近他霉運夠多了,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
看著他猶豫的表情,安俊赫笑容慢慢斂起,漠然片刻,開口道:“您是顧忌白智英前輩嗎?”
“呃…”李俊益有點尷尬地無言。
對這個答案,安俊赫不以為忤,很平靜地點點頭:“請容我說一句冒犯的話,您現在的處境比白智英前輩又好多少?你們同樣被所有人排斥、詆毀,同樣想要推出作品,向那些人證明自己,為什么不同病相憐互為支柱呢?當然,這種空口白話,說再多也毫無意義,但我覺得您可以這樣想——把這個MV作為您試手的作品,向人們展示,同性題材并非骯臟、齷齪,在您的手里,它可以變得感動無數人,到那時,您要拍的劇的阻力,會不會變得小一些?”
李俊益啞然,這方面他確實沒想過,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真的可行。
那些反對他的人,不就是抓住他喜劇導演的身份,認為他沒有足夠的功力駕馭那個題材嗎?如此前提下,他若拍好這個MV,做出成績了,雖然證明不了什么,但也能堵住一部分人的嘴。
如此想著,他猶豫的表情便有點松動。
安俊赫則趁勢又添了一把火,掏出支票本,刷刷寫下一串數字,簽了名,撕下輕輕推到他面前,“除了可以共同實現目標之外,酬勞也是對有能力的人的肯定,我可以代白智英前輩許諾支付3倍薪酬…我們很有誠意!”
望著那小小紙張上的數字,李俊益默然片刻,終于心動了,緩緩點頭。
見此,安俊赫臉上的微笑變得燦爛起來,起身向他伸出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隨后,在李俊益與他重重握手時,又仿佛不經意地問道:“有件事我要冒昧地問一下,能知道您準備給自己要拍的那部電影定什么名字嗎?”
“嗯?”李俊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問這個干什么,但這事也沒什么不能說的,“還沒確定,但我屬意定為…王的男人。”
“啊,很好的名字!”安俊赫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