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差距是在是太大。
丁浩算是手下留情。
這一掌就算是將其擊飛,落在地上也未受傷,不過獄冰寒氣卻是侵入到了他的體內,至少一兩天之內他玄氣凝結不暢,再也無法和人動手了。
“想要找我報仇,你的實力,還差的太遠太遠。”
丁浩站在塔巔,語氣冰冷之中帶著不屑。
年輕人又恨又怒,氣的吐血,可惜無法聚氣,再也登不上那二十一層高樓。
這一切在兔起鶻落之間發生,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丁浩右手扣著長劍,猶如月夜下的神王一般,俯視下方。
片刻的寂靜之后,所有人都被激怒了。
實在是太囂張了。
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出手傷人,還敢如此挑釁,難道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嗎?
“殺了他,宰了這個惡魔!”
“我中土神州的武者,豈能容一個北域狂徒如此囂張?”
下面的人群之中,有人隱藏在暗處,煽風點火,不斷地大吼大叫,挑動著所有人的情緒,聲音從各個方位傳來,游走不定。
丁浩釋放出神識,不斷地觀察。
又有人影閃爍。
四個身影出現在了頂層樓臺上,從四面將丁浩包圍住。
這四人同樣都是穿著一身素白的孝服,頭上纏著白紗,三男一女,英氣勃勃,年紀都在二三十左右,渾身閃爍著玄氣光焰,實力在一二竅武皇之間,倒也不差。
這四人的表情,和之前那年輕人差不多,滿目仇恨,咬牙切齒,看樣子恨不得將丁浩食肉寢皮。
“看來你們也有親人,死在了我的手里?”丁浩目光在四人的臉上掃過。
“汴州城天星門王英、王強、王飛、王蓉四兄妹,來為父親和兄長復仇,惡魔,你濫殺無辜,手中沾滿同族鮮血,夜里睡覺可曾心安?”為首一人雙目噴火盯著丁浩。
“吃得好,睡的香,我的雙手很干凈,因為我自從來到中土神州,還未殺過任何一個人。”丁浩正色地道。
“巧舌如簧,有人親眼看到,是你仗劍行兇,還想狡辯?”四人之中的那女子杏眼圓睜,怒吼道。
丁浩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嘲諷:“真可憐,頭發長見識短和胸大無腦這兩點,你都占全了。”
“別和他廢話,一起上,宰了他。”
四人的兵器都是精鋼長槍,紅纓如血,一起出手的瞬間,槍焰如蛇,紅纓化作了猩紅蛇信,爆響聲之中灑下萬道寒星,槍芒從四面刺出,猶如萬箭齊發一般,呼嘯破空。
夜空之中隱現四條巨型惡蟒虛影,血盆大口張開,猩紅的信子和雪白的獠牙可怖無比,要將丁浩吞噬一般。
這顯然是一門合擊陣法。
兄妹四人心有靈犀,宛如一人,同時出手,將這門戰陣的威力發揮到了極點,威勢不可擋,遠超一般武皇境界的攻擊力,看的黃鶴樓四周的人群,紛紛都喝彩了起來。
“好,殺了那惡魔!”
“汴州天星門的四象天星槍殺陣果然是名不虛傳!”
“好槍法,好陣法!怪不得可以稱雄汴州數百年,可惜啊,當時天星門的老宗主若不是因為太心急,孤身一人去追殺這惡魔,又怎么會身死,今日王家四兄妹祭出合擊陣法,可以為亡父報仇了!”
“若殺丁浩,天星門必將名聲大震!”
無數人在這一刻大聲喝彩,為王家兄妹掠陣助威。
但是數十息之后——
叮叮叮叮!
四聲金屬撞擊的輕響從黃鶴樓之巔傳來。
就看那漫天飛舞濺射的槍芒瞬間消失,怒吼幻化的巨大蟒蛇也驟然煙消云散,一切在瞬間戛然而止,四個驚呼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寒氣大作之間,四道人影從黃鶴樓之巔墜落下來。
人影乍分。
丁浩依舊是靜靜地站在塔巔,面色平靜,氣息均勻,毫發無傷。
王家四兄妹卻是吐著血墜落在地面上,表情憤怒,掙扎著想要沖天而起飛回塔癲廝殺,但是體表彌漫著薄薄的銀色霜氣,將他們體內的玄氣力量徹底封印,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實力太差的,就不要再來自取其辱了。”
丁浩的聲音,在夜空之中飄蕩。
這一瞬間,最初的震驚之后,周圍所有的人,都徹底被憤怒之火淹沒了,上面那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惡魔儈子手,實在是囂張到了難以容忍的程度,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接著又有數十人跳上黃鶴樓之巔,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但是他們卻又很快地墜落下去。
這些人都不是丁浩的對手,被獄冰玄氣封印了修為,無法再戰。
人群越發的憤怒狂躁。
下方的武者們怒吼大罵,以各種言語挑釁,可惜大多數人的實力太低,見識了丁浩的強橫戰力之后,根本就沒有勇氣真的上去挑戰。
“對付這個惡魔,沒有必要將什么武道規矩,大家一起上,耗死他!”人群之中,有隱藏在暗處的居心叵測者,不斷地煽風點火。
“是啊,這樣下去,我們中土武道的臉,往哪里擱?”
“大家一起上啊,就不信他沒有力竭之時。”
“這兒惡魔,敢來黃鶴樓,就是沒有將咱們放在眼里,這口氣不能不爭啊!”
不斷有挑撥的聲音,從四面傳來,游走不定。
不過也有一些人,卻注意到了一些細節,為什么這個殺人魔王,這次在黃鶴樓約戰,已經連續擊敗了數十名高手,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殺人呢?
“惡魔,我來斬你。”
大喝聲之中,又是一個強者登臨黃鶴樓。
這是一個鷹鉤鼻的中年人,白面無須,身穿一襲黑袍,雙目斜長,泛著兇光,腰懸長劍,中等身材,給人一種極為陰鷙的感覺,他是今天第一個登臺之后,沒有身披孝服的高手。
“報名。”丁浩仔細打量。
“哈哈哈,老子來自于晉州,名叫黎不悔,惡魔,你雙手沾滿人族鮮血,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今天就叫你插翅難逃…”鷹鉤鼻冷笑著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之前躲在人群之中,不斷變換位置,煽風點火的人,你是其中之一吧?”丁浩的目光,突然鋒銳了起來。
“你胡說什么…”黎不悔神色中閃過一縷驚慌。
“看你的穿著,并沒有親人死在我的手中,有什么資格,來找我報仇?”丁浩的目光更加嚴厲逼人了。
“我…就算我沒有親人被殺,但卻親眼目睹你殘殺我中土武林通道,那血腥殘忍的場面,我至今不能忘,我黎不悔乃是大好男兒,身為中土神州人族一員,當然有資格殺你!”
黎不悔義憤填膺震蕩著玄氣大聲地道。
這一番話,激起了周圍無數人的喝彩吶喊。
丁浩的嘴角,突然浮現一絲微笑,道:“你親眼目睹我殺人?你確定是親眼看到我,而不是別人?”
“哼,這還能看錯?當然是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這張臉…就是你!”黎不悔斬釘截鐵地道。
“好。”丁浩點點頭,道:“那就讓你再看一遍,我到底是怎么殺人的。”
話音未落。
丁浩一劍斬出。
周圍所有人在這一瞬間,忍不住抬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一道難以形容的璀璨赤紅晶瑩的劍芒,從丁浩手中的銹劍里爆射出來,雖是銀絲般的一縷,卻有著撕裂了天地的氣勢,猶如閃電,猶如神怒,璀璨奪目,不可逼視。
光華一閃即逝。
勝負此刻已分。
“嗬嗬…你…你…”鷹鉤鼻黎不悔僵立在原地,手中的長劍早就成了碎片,他一臉的驚駭和不可思議。
他一再觀察確定,今日丁浩不會出手殺人,所以才登臨挑戰。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丁浩卻出手再不留情。
犀利的劍芒,洞穿了他的身軀,奪走了他的一切生機。
為什么偏偏是自己?
淡銀色的冰層,像是劇毒一般從他的體內緩緩地泛出來,這情況無比詭異,轉眼之間,黎不悔半個身軀,都被凍在了晶瑩的冰塊之中。
“不…你…饒命…”黎不悔驚恐萬分地大吼。
“現在你告訴我,你真的親眼看到我殺人?”丁浩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我…我沒有…我沒有看到,我是胡說的,你饒了我…”眼看著那冰晶開始朝著自己的脖子頭顱蔓延,他趨于崩潰,在死神的面前,他像是一個可憐的小丑。
“胡說?是有人讓你這么說的吧?”丁浩目光灼灼。
“不,我…”轉眼之間,那銀色冰晶將黎不悔整個人都封印其中,凍成了一座人形冰雕,驚恐萬狀的表情,永遠地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丁浩輕輕伸手,將冰雕推到。
嘭地一聲,冰塊破碎,連同其內凍結著的黎不悔一起,化作細碎的冰屑,徹底消亡。
“跳梁小丑,不知死活。”
丁浩聲音清晰,在向某些人發出警告。
那些為了復仇而來的人,雖然糊涂,但畢竟也是受害者,所以丁浩才手下留情,只敗不殺,而像是黎不悔這樣的小人,為名為利,信口雌黃,顛倒黑背,擾亂視聽,只有一劍殺之,才能心中大快。
即便舉目皆敵,對這種人,丁浩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黃鶴樓周圍,喧嘩咒罵之聲,一時為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