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一連串火星灑落,張文釗一臉駭然,踉蹌后退。
只見一個鬼魅一般的人影,恰好出現在張凡的身后,劍芒宛若漫天寒星,將張文釗一劍震退。
這人身形修長瘦削,身著黑色長衫,臉上蒙著一塊黑巾,仿若是一堵不可攀越的城墻一般,為張凡擋風遮月,手中一柄細劍,出劍極快,視線難以捕捉,一劍震飛了張文釗,劍芒連連灑出,將其他追趕過來的青衫少年們,瞬間連連震飛。
“走!”黑巾蒙面人一把扶住快要力竭的張凡,身形凌空躍起,朝著外面疾馳。
胡同口,田橫被爆發之后的張凡震得渾身發麻,竟是無力阻擋。
不過,他也沒有絲毫阻擋的意思。
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因為就在張凡兩人快要躍出胡同口的瞬間,不可思議的變故驟然發生,兩人突然像是撞到了一面無形的墻壁一般,砰砰兩聲,竟然又倒飛了回來,略顯狼狽地落在了地上。
還有埋伏?
“十數年來修一劍,出鞘撼動天地間,不問是非與恩怨,只問埋骨潤劍錢!”
晴朗的聲音之中,一個臉上帶著平靜微笑的年輕人,身形離地半米,一腳踩下,灰塵激蕩綻放,猶如一朵灰蓮一般浮現,一步一蓮花,步步生蓮,猶如謫仙一般,來到了田橫的身邊。
這個人身上,并不帶有多么強大的玄氣波動。
但是靜靜站在哪里,削瘦的身軀,卻猶如一座巍峨天山,橫阻在胡同口,徹底阻斷了一切出路,甚至連光線都被遮蔽,令整個胡同之中一暗。
“劍不平師兄!”
田橫和張文釗等人面色一變,恭敬地鞠躬行禮。
這新出現的猶如踩蓮花而來的年輕人,正是問劍宗幾位有名的內門弟子之一,大武宗圓滿級別的強者劍不平,和普通的內門弟子不同,劍不平名聲在外,實力強悍,僅差一步就是核心真傳弟子,地位極高,田橫等人不敢怠慢。
劍不平微微點點頭,然后目光落在了張凡以及那個扶著張凡的黑巾蒙面人身上。
“束手就擒吧,有我在,你們逃不了。”他微笑著說。
這句話沒有人懷疑。
就連一直未曾放棄希望的張凡,眼眸深處,以涌過一絲黯然之色。
“既然逃不了,那就死戰吧。”黑巾蒙面人細劍橫胸,氣勢攀升。
俊秀劍士張文釗微微往前走了半步,故作惋惜地道:“方師兄,何必呢?為了一個背叛師門的叛徒,搭上你自己的大好虔前程,值得嗎?”
“當然值得,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蒙面人摘去了黑巾,露出一張英俊白凈的面孔,神采飛揚,劍眉星目,正是青衫東院有名的劍術高手方天翼。
“自甘墮落!”田橫不屑地嘲諷。
方天翼哈哈大笑:“像是你這樣對盧鵬飛卑躬屈膝的奴才,又怎么會懂得真正男子漢之間的友誼?你說我自甘墮落,我卻覺得你很可憐,為了一點點修煉資源和飄渺的允諾,就不顧身為內門師兄的尊嚴,任憑盧鵬飛這個后背小人指使,還不如一條狗!”
“你…”田橫被氣的面無人色,渾身顫抖。
他已經是內門弟子,卻聽從盧鵬飛這個記名弟子的調遣,被很多人詬病,是他的痛腳,如今被方天翼當眾毫不客氣地點出來,讓他快要氣爆了。
“田師兄何必和這樣一個匹夫之勇的蠢貨計較。”俊秀劍士張文釗陰陰一笑,道:“方天翼,你可知道,盧師兄早就洞察到了你的不軌之心,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來救張凡,為的就是等你自投羅網,嘿嘿,可憐你被蒙在鼓里,還在這里逞匹夫之勇,若說可憐,我看你才是最可憐之人呢。”
“哈哈哈哈…”方天翼放聲大笑:“張文釗,你這個自作聰明的跳梁小丑。盧鵬飛那偽君子的心思,我豈會猜不出來,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明知朋友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自投羅網又如何,我方天翼行事,只求問心無愧,若是我今天不來,那才是真正的可憐!”
“你…”張文釗和田橫等人這下子皆盡變色。
原本是很愚蠢很可笑的話,但是在眼前這個少年的口中說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卻有一種震撼人心的感覺,讓所有參與這次捕殺計劃的問劍宗弟子們,都有一種羞愧的感覺。
“哼,愚蠢。”劍不平不屑地輕哼一聲。
不過卻沒有人看到,一抹復雜的情愫,在他眼眸深處一閃而逝。
說話之間,重傷的張凡終于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有了一點兒說話的力量,獵戶少年扶著百戰長刀站穩,嘆息了一聲,道:“天翼,你不該來。”
方天翼搖搖頭,鄭重道:“我必須來。”
“明知道是盧鵬飛的陷阱,你在這個時候出現,只會讓他找到對付你的把柄,于事無補,一旦你也被扣上反叛宗門的罪名,那青衫東院可就真的成為盧鵬飛的天下了…你應該留著有用之身,帶領那些還心存正義的師兄弟,對抗盧鵬飛,等待丁浩師兄歸來。”
“如果今天我不來,日后沒辦法向丁師兄交代。”
“可是青衫東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我今天只顧你。”方天翼堅定地道。
聽著兩個少年短暫的對話,不知道為什么,在場很多人的心頭,都忍不住浮現出了那個已經消失了四五個月時間的身影,那個銹劍如電、不可抵擋,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溫潤微笑的身影,不論是任何人和他打交道,都會感覺道一股淡淡的溫暖。
那個人還在的時候,青衫東院對外風頭大盛,內部也是鐵板一塊。
師兄弟們一心修煉,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蓬勃向上的正能量,而現在…
盧鵬飛的異軍突起,并沒有給青衫東院的弟子們帶來什么好處,反倒是他自己撈到了不少的好處,將東院變得四分五裂,烏煙瘴氣,在五院之中,青衫東院也徹底被白衫中院壓制,甚至連紅杉西院和黃衫北院的聲勢,也隱隱在東院之上了。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