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因為米國政治家總是需要拋頭露面的職業,還是美麗出眾的身材和相貌,翠茜早已習慣了成為別人的焦點,而在‘巫黎島’動輒被千萬土著頂禮膜拜的張黎生更是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兩人無視四周的走向電梯,直到突然聽見身后有人高呼,“黎生,張黎生…”,才疑惑的停下了腳步。
停步之后張黎生轉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一個清秀斯文的亞裔輕年女子向自己快步走來,他先是一愣,隨后瞪大眼睛仔細看了看和印象中氣質已經完全迥異的女孩,瞠目結舌的說道:“采,采穎學姐,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喊住張黎生的女孩就是曾經和他一起在‘斯坦福’求學,后來在‘綠洲世界’還被他救過性命的郭采穎,聽到青年目瞪口呆的問話,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回答道:“我現在是‘華夏能源有限公司’新能源研究中心辦公室副主任兼翻譯部部長。
跟公司考察團來‘諾亞世界’為替代能源開發問題做考察。”
張黎生離開華國時才十六歲,又是在山村長大,不知道像郭采穎這樣在華國出身世家的‘紅色子弟’想要在政界有個好前途的話,自然有終南捷徑可走,其中最快一條就是在華國政府出資的國有企業出任干部。
由于企業和行政機構的不同性質,在企業任職就算提拔迅速,也很難引人注意,就算萬一真的被人關注,一句這是為吸引人才破格重用的‘企業行為’,也讓人無話可說。
而等升遷到一定位置之后,華國大型國資企業的重要崗位又變得和行政機構有了級別換算,一些壟斷企業的總經理、董事長甚至可以直接調任一省要員或部委大吏,雖然通常都是副職但有時節約的時間卻會以‘十年’計算。
比如郭采穎任職的‘華夏能源有限公司’就是華國國資委領導下的副部級單位,其下屬新能源研究中心級別為副廳,中心辦公室和翻譯部都為副處級,也就是說郭采穎現在可以享受的行政級別已經相當于華國縣、區一級黨委、政府的副職位置。
當然兩者僅僅是級別相同,權利卻差別很大,但如果按部就班在行政序列‘體制內’升遷,就算起點是‘選調生’,又任職在年輕人提拔飛速的共青團組織,也絕不可能在短短三兩年內就提升到副處級別。
而且就算提拔到了也違反了華國‘干部任用條例’,很容易留下把柄,無論如何都不如‘曲線就業’有利。
不知道也就不能理解,青年很錯愕的說道:“學姐,你不是打算進修自然科學的研究生嗎,怎么成了能源公司的翻譯?
而且現在‘亞特蘭蒂斯’和地球大公司聯合生產的翻譯器都問世了,不需要翻譯這種職業了吧?”
“嚴格來說現在是不需要翻譯了,但我們的部門還沒來得及換副牌子,總之華國國資企業的運作模式你不懂,沒翻譯我也絕不會失業。”郭采穎開了個玩笑后,突然嘆了口氣顯得比以前成熟很多的苦笑著繼續說道:“黎生,上次在‘綠洲世界’的遭遇打破了我的理想。
一棒子毀掉整個軍事營地的‘孫悟空’都出現了,在研究什么自然科學不是很傻嗎,何況我的父母當時不許我再回米國讀研究生,所有我呆在家里悶了整整十幾天,想來想去最終接受了老爸的安排參加了工作。
“這樣也不錯…”張黎生點點頭,覺得再也無話可說,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來這是參加晚宴的,那…”
“我帶你去吧,你要參加的晚宴就是為了歡迎我們‘考察團’而舉辦的。
對了,雖然你女朋友比我上次在斯坦福校園的咖啡廳里看到的樣子有了不小的改變,但我見面時一眼就認出了她,我們倆這幾個小時都在唇槍舌戰,她沒告訴你嗎?”
“噢,她只說在接待華國客商,晚宴要給我一個‘驚喜’…”張黎生搖搖頭說。
“是嗎。”郭采穎摘下眼鏡放進外套口袋,把上衣脫掉后本來看上去是兩截式職業套裝的打扮一下變成了晚禮服。
之后她松開頭發,任由‘馬尾’散開垂直到肩膀,收斂了自己文質彬彬的氣質,展現出了自己活潑而又娟秀的美麗,指了指一旁始終沒有講話的翠茜說道:“黎生,這位亞特蘭蒂斯小姐是你朋友嗎?”
“忘了給你們互相介紹,翠茜.斯特格,我的,我的好朋友,她不是亞特蘭蒂斯人,不過激活了雅利安特的遠古血脈,”青年愣了一下先是指著翠茜朝郭采穎回答說,隨后又把指尖指向郭采穎向翠茜說道:“他是郭采穎,我在‘斯坦福’認識的學姐,幫過我很多忙。”
“學弟,比起你對我的幫助,還差的很遠、很遠。”郭采穎語帶深意的望著張黎生笑笑,熟捻而親切的朝翠茜行了個貼面禮,“你好翠茜小姐,認識您很高興。”
“你好郭采穎小姐,認識您我也是深感榮幸,”翠茜顯露出紐約名媛風采,同樣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突然挽住張黎生的手臂說道:“晚宴快開始了,作為客人我們最好不要遲到…”
“您說到對,那我們走吧。”郭采穎很自然的一側身挽住青年另一半的手臂,笑著回答說。
一位男士帶兩個女伴參加晚宴,在東方人看來很可能代表著一些微妙含義,但在西方社交圈里雖不普遍卻也算常見。
張黎生以前應付商務酒會時,也曾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知道只需要把雙手得體的虛放在兩個女孩的腰間,面帶微笑自然而然的直接走進宴會廳就算完成了任務,但今天不知為什么他卻感覺十分別扭。
好在乘電梯由酒店大堂到頂層宴會廳的路程并不太長,青年進入充滿‘異世界’風格的木雕大門之后在人群中四下環顧著找到了女友的身影,悄悄松了口氣說聲,“翠茜、學姐,我先去見見蒂娜。”,擺脫了兩個女孩的‘夾擊’。
宴會廳呈現長方的形狀,面積超過三千平方米,屋頂中間位置鑲嵌著一塊透明鋼化玻璃,令天空中閃爍的碩大星辰清晰可見;
而為天花板承重的四面墻壁除了面向酒店走廊的那面之外,其他也都是半透明的材質,這種設計令地面鋪著的砂石粘成的平坦石板,給人一種凌空懸浮的錯覺,據說是建筑師借助了失落的古代文明‘巴比倫’空中花園的靈感,創造出的杰作。
張黎生經過幾位閑聊的賓客身邊,繞過放滿食物、美酒,鋪著潔白桌布的餐桌,來到正和一位看起來二十多歲,身穿筆挺黑色西裝,白色襯衣,系著黑領結的亞裔年輕男子談笑風生的蒂娜身后,等女友滔滔不絕的把話說完,突然輕聲開口道:“蒂娜,我來了。”
“噢,寶貝終于見到你了,要不是今天來的客商實在太重要,我早就去接你了…”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一直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心里早就象貓抓一樣的蒂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環抱住男友的脖頸,兩人熱吻在了一起。
忘情的親吻了幾秒鐘,女孩的理智漸漸恢復,她不舍得輕輕松開張黎生,耳語著說了一句,“寶貝,現在還要宴客,晚上我們再慢慢聊。”,轉身朝剛才和自己交談的亞裔男子歉意的一笑,“抱歉陸先生,我很長時間沒和男朋友見面了,所有…”
“沒關系道格林亞小姐,大家都是年輕人可以理解,”亞裔男子溫和的搖搖頭,把目光由蒂娜轉向張黎生,“不過我沒想到您的男朋友竟然是個和我一樣黑頭發、黃皮膚的亞洲人。”
“黎生不僅是亞洲人,十六歲前還和您一樣都生長在華國,從這一點說起來他應該是您的同胞。”
“是嗎,”亞裔男子驚喜的朝張黎生伸出手風趣的說道:“你好同胞,我是陸尚游。”
“你好,陸先生,我叫張黎生。”華國有十幾億人口,平均算下來,地球上每五個人里面就有一個華國人,張黎生可不覺的遇到同胞有什么稀奇,隨口回答了一句,態度并沒有包含太多的熱情。
陸尚游為人處事總是未語先笑,但實際內心非常孤傲,見青年顯得心不在焉,他眼神中隱現怒意,不再主動和張黎生講話,不過因為還有求于人,他也無法發作,只能對蒂娜說聲,“道格林亞小姐,既然你男朋友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關于‘代理權’的問題我們以后有機會再談。”,轉身大步走向不遠處擺成金字塔形狀的香檳,接連喝了三四杯才覺得‘順氣’。
喝過美酒陸天道低頭舔舔嘴唇,向四周環顧,打算再找個夠分量的‘米國佬’套套交情,無意中卻看到宴會廳邊角半透明的墻壁旁,一個不斷顫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