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地球和‘諾亞世界’的柵欄總共有三個出入口,”見虛弱的紅發女人如此堅持,司默特不由把目光轉向遠處紅光密布的異世界入口,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沉思了幾秒鐘,指著停在不遠處的直升機說:“上飛機吧,最多十五分鐘我們就可以到下一個出入口。
妲芬小姐,作為職業軍人我不能詢問您任何多余的問題,但這次行動后按慣例我會出具一份報告,對您和您同伴的所有行為進行描述和評估…我想您明白我在說什么對嗎?”
“謝謝您閣下,”妲芬跟在軍官身旁走向武裝直升機,由于語言文化的詫異,直到機艙門前才會意過來中校話里的意思,馬上精神一震,低聲說道:“您的星球和我們的星球處在同一個‘宇宙’,有著共同的利益,此時此刻任何一份理解都至關重要。”
司默特無聲的點點頭,面色凝重的首先爬進了直升機。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本來懸浮在地球大氣層中的成百上千艘梭型飛船緩緩啟動,降落向了分布在全球各地的‘異世界通道’。
此后的一個月時間里,一扇扇面積或大或小,強度或強或弱的‘光幕’四處盛開,在各國士兵的協防下將地球和‘異世界’隔離開來。
而‘亞特蘭蒂斯’這個只在遠古傳奇故事中出現過的名字,也作為與地球文明身處同一宇宙的‘同源文明’出現在了地球人的日常生活中,形成了一股席卷全球的熱潮!
不過對這些事件,身處‘諾亞世界’信息溝通不良的張黎生卻一無所知。
乘坐著小型客機忙忙碌碌在十二個‘異世界’綠洲的LS屠宰場的地下溝渠中依次留下巫蟲后,他興致勃勃的獨自一人帶著淡水、壓縮食品、獵槍和衛星定位儀,駕駛著一輛先進的太陽能越野車,在茫茫荒漠中探尋著一個個人跡未至的‘原生綠洲’,一面做生態考察;
一面希望能煉化出一只帶有神通力的兇猛毒蟲,以防萬一突破到壹拾壹巫,萬象蟲卵沒有孵化,自己陷入到無法化生的窘境。
可惜米國政府科學家們的判斷十分正確,‘諾亞’除了水資源匱乏,真是個非常適合人類遷徙的‘世界’,原生生物大多溫馴可親,少部分食肉動物也根本談不上兇悍。
花費了五十余天時間,歸納出了三、四座無人綠洲的食物鏈關系,終于張黎生意識到自己是在浪費時間,只得風塵仆仆的按照‘衛星定位儀的指引駛向新華盛頓A’。
駕駛著時速最多只能達到四十公里的太陽能越野車長途跋涉了兩天一夜終于兜回綠洲時,天色已是傍晚,把車子緩緩停在路邊,望著遠處像個大工地一樣燈火通明的城市,青年長長松了口氣,猶豫了一會,摸出手機撥出了蒂娜的號碼。
自從來到‘諾亞世界’后因為某種微妙心理,張黎生一直沒有和女友聯系,這時經過接近兩個月近乎自虐的艱苦旅行,他浮躁不安的心情才終于沉淀了下來。
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接通,青年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你終于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寶貝,從LS在新華盛頓A綠洲的屠宰場啟動那天算起,這個電話我整整等了兩個月…”
“抱,抱歉蒂娜,我本來是打算到了‘諾亞’就聯系你的,可因為十二個綠洲的工場都要啟動,啟動工場后,我臨時起意對‘諾亞世界’的幾個原生綠洲做了,做了科學考察…
我,嗯,我…”張黎生楞了一下,絞盡腦汁開始瞎編亂造的應付蒂娜的責問,說著說著卻再也編不下去,沉默一會苦笑著說道:“對不起,無論如何我應該先去見你一面,下次絕不會這樣了,絕不會了。”
“道歉還算真誠,我原諒你了,你現在在哪?”
“我在綠洲北面的入口,你在哪,我去找你。”聽到女孩諒解了自己,青年悄悄松了口氣回答道。
“我在‘金吉爾酒店’參加一個慈善派對,你順著路…”蒂娜想了想說道:“算了,你不熟悉路,那邊又很少有出租車,還是我去接你好了。
你直走一會應該能看到個大型停車場,把車停在哪,在門口等我。”
“OK,那待會見。”張黎生說著掛斷了電話。
沿著馬路前進了三四百米,他果然看到路旁有個面積很大的停車場,轉動方向盤把車子拐了進去停好后,青年拿起自己丟在副駕駛座的平板電腦,走出了越野車。
荒漠天氣一年四季大都是白天酷熱,夜晚寒冷,雖然綠洲中溫差沒有野外那么懸殊,但寒風還是刮得人寒毛都豎了起來。
清冷的夜風中,張黎生望了望天上明亮和地球迥然而異的星斗,緊了緊自己臟的已經不辨底色的沙漠沖鋒衣,大步走出了停車場,等了沒一會,就見一輛開著刺眼車燈的紅色敞篷吉普急速駛來,戛然而止的停在了身邊。
“你這么了寶貝,看起來簡直像是個紐約的街頭藝術家。”駕駛座上,一個穿著低胸晚禮服,肩膀披著一件裘皮大衣的美麗女郎,望著青年吃驚的說道。
“多么委婉的說法啊蒂娜,你還是直接說我像個乞丐的好。”張黎生聳聳肩打開車門上了汽車,“這兩個月我一直在荒漠里打轉,走過一個又一個無人綠洲,考察那里的生態環境。
最后只得出了一個結論,‘諾亞世界’的原生動物非常溫馴,和地球上沙漠的食肉都動物體積雖小但極富攻擊性,牙齒絕大部分都生有毒腺的情況完全不同。”
“噢,我親愛的寶貝,看你這樣我突然覺得有點內疚,剛才不該怪你的,”女孩探頭親吻了青年一口,有些歉意的說道:“超級富豪、‘異世界’土神、強大的華國巫師…你的身份實在太多了,讓我忘記了你還是個做起研究來廢寢忘食的‘科學怪人’。”
“不,不,沒有聯系你的確是我的錯,你當然應該發火。”張黎生不自然的笑笑,“對了,蒂娜現在太陽才剛剛下山,什么慈善派對會這么早就開始?”
“噢,是翠茜舉辦的派對,所以我提早到場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她剛剛選舉上了社區政務官,辦這個慈善派對是為轄區的新移民募款解決取暖問題。”蒂娜邊回答,邊調轉車頭向城中駛去。
“翠茜選舉成功了嗎,那可真要恭喜她了,”張黎生楞了一下說道:“不過‘社區政務官’是什么職位,我怎么從沒聽過?”
“你沒聽過是應該的,這是種為了興建全新的移民城市,設立的臨時性選舉職位,三年后撤銷,算是‘新華盛頓A’二十五分之一的市長。”
“噢,聽起來很了不起,”聽了女友含糊的解釋,張黎生撇撇嘴說道:“也許我該捐個三五千萬幫她…”
“不,不,不,黎生,在米國做政治可不是你這種粗魯的‘玩法’,”蒂娜打斷了青年的話,“一名社區政務官的地位大致相當于小鎮鎮長,那么她舉辦的慈善晚會最多單筆捐款的數量應該在一千米元左右。”
“為什么?”
“不為什么寶貝,‘游戲規則’就是這樣的,”蒂娜一邊駕駛著汽車在‘新華盛頓A’寬敞的城市道路中左扭右拐,一邊笑著解釋說:“政治家必須按照自己的地位高低來顯示‘能量’,尤其對于年輕人來說更是如此,否則會很容易失去選民的好感。”
“真是虛偽的制度。”張黎生沉默了一會,望著道路兩旁一座座嶄新的建筑和片片工地,聳了聳肩,“我本來還打算攻占了‘海蝦二號世界’后為了獲得生產力的爆發性增長,嘗試實行神權之下的民主呢,現在看來還是應該考慮一下。”
“神權之下的民主,”蒂娜張了張嘴巴失笑著說道:“寶貝,這么充滿矛盾的怪誕短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可真有想象力,對了,你的‘異世界’征服計劃進行的這么樣了?”
“有了很大進展,”張黎生大笑著說道:“巫黎部落的艦隊成功的跨海遠征,把領土擴大到了十八座島嶼,二十五萬平方公里,再有兩三次這種實力幾何式增長的輝煌勝利,我就能占領整個‘火獄海域’。”
“這么順利嗎,那真是太好了,”蒂娜興奮的將吉普緩緩停在一座六七層的酒店門前,壓低聲音說道:“不過現在亞特蘭蒂斯人來了,你在地球時一定要加倍小心。”
“什么?”張黎生身體一僵,瞳孔猛然一縮,腦海中猛然浮現出兩個月前曾經在‘諾亞世界’入口出見到的那兩個從直升機上懸空落地的手腳纖細修長的皮膚異常白皙的紅發男女,驚駭的喊道。
“你還不知道‘亞特蘭蒂斯’的飛船已經降落在地球嗎,黎生?”
“亞特蘭蒂斯的飛船,亞特蘭蒂斯的飛船…”青年面色凝重的望著女孩問道:“你是指兩月前突然出現的那些發光的梭型飛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