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二章 唇槍舌戰

　　來到張黎生身邊，那兩個神態嚴肅，動作呆板，一眼就讓人覺得是在為國家權力機關服務的黑衣男人同時亮出皮質封面印有米國國徽的證件，在青年眼前晃了晃。

　　緊接著兩人中年紀略長，頭發稀疏，目光更加銳利的那個朝青年說道：“張黎生先生是嗎，我是FBI（聯邦調查局）高級調查員詹姆斯.懷特，這是我的同事調查員哈頓.艾普森，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問您，不知道是否方便？”

　　“聯邦調查局，”張黎生微微一愣，伸手輕輕拍了拍身邊臉色一變，就要挺身而出的女伴，聳聳肩說：“華特先生，上一次我遇到聯邦調查局探員時記憶可不怎么愉快，所有我能回答不嗎？”

　　“張先生，如果您的回答是不，那我也只能申請新墨西哥州警方對您強制詢問了。

　　我了解您在米國政商兩屆的‘力量’，但您知道根據憲法，無論如何警方都有權扣留您不超過二十四小時，”詹姆斯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所有我覺得不如我們省事一點，一起到車上喝杯咖啡，我問幾個問題，您回答一下。

　　之后您繼續您豐富多彩的‘異世界’之旅，我則去干我永遠干不完的枯燥工作。”

　　“噢，我不得不說這是個很誘人的提議，既然你們在這么荒涼的地方‘逮’到我，可見不達目的，一定不會善擺甘休，”張黎生看了看面前兩個表情肅穆的聯邦政府雇員想了想說道：“OK，我可以跟你們離開，但必須先打電話和我的律師溝通一下。

　　我想根據憲法，這也是我應有的權利。”

　　青年軟硬不吃的狡猾回答令聯邦探員臉色勃然變色，但他深厚的背景和傳聞中曾經施展過的殘暴手段讓人心生顧忌。此時這里又是公共場合，詹姆斯也只能語氣生硬的說道：“你說的不錯張先生，那的確是你的權利，請便吧。”

　　“謝謝。”張黎生笑笑，在新墨西哥州寒冷的夜空下撥通了查理的電話，把情況說明了一下最后說道：“所有我決定跟FBI的探員們到車上喝杯咖啡聊聊天，我想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我明白了老板，那么一個半小時后我如果見不到您的話，馬上會聯系主管‘諾亞計劃’實施的坎特斯副總統。

　　LS集團承建的無污染畜牧屠宰工程是‘諾亞世界’移民基礎建設的關鍵性部位之一。出了任何差錯我相信國會和白宮都不會輕易放過FBI。”查理在電話的另一端大聲回答道，他的聲音透過話筒恰好好處的送到了兩名探員耳中，讓他們本就不渝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

　　“很好查理，那我們回頭見。”張黎生笑了笑掛斷了電話，這時機場的巴士車遲遲駛到了飛機旁邊。青年在麥蒂耳邊說了聲，“去查理那等我。”，目送著女孩戀戀不舍的離開后，走向了聯邦調查局的休旅車。

　　汽車經過特殊改裝，內部遠比外表看上去大的多，車廂后座除了詹姆斯和哈頓兩名探員外還有三名同樣穿著深色西裝的男性聯邦探員，和一名穿著灰褐色職業套裝的女探員及一名穿著合身的海軍軍裝。肩扛上尉軍銜的年輕女軍官。

　　“海軍情報處和聯邦調查局聯合辦案嗎，真是令我受寵若驚。”進到車里，張黎生旁若無人的隨意坐上了一張空位。

　　環顧四周，他將目光釘在有著焦糖膚色。長著如同瓷器般精致秀美的眼鼻耳朵，嘴唇卻很厚實的女上尉身上，笑著說：“不知為什么，軍官小姐。我覺得你非常眼熟，我們是在那里見過面嗎？”

　　“我們當然見過面Dr.Zhang（張博士）。我曾在‘海蝦B1號島’駐軍部隊服役，”女軍官眼睛明亮的微笑著回答說：“坦白講，從您第一次踏進那座‘異世界’小島起，我就一直在注意著您了。”

　　“是嗎，從‘異世界’駐軍部隊轉職到情報機關，你服役單位之間的跨度可真是不小。”聽到黑人女上尉若有所指的話張黎生心中一揪，表面卻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無論在哪服役我都是為自己的祖國服務。”女軍官笑容不變的說道，這時休旅車緩緩啟動，沿著空蕩的停機坪向機場外駛去，張黎生聳聳肩不再講話，平靜的將背脊靠在座椅靠背上，把頭轉向窗外。

　　四周的聯邦探員見他難纏的樣子，不約而同的相互看了看，一個禿頭，脖頸粗大，強壯的像是棕熊的印第安裔探員悄然打出手語，‘不如消磨一下他的耐性，再詢問問題。”

　　‘不行，目標身份特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只能直入主題。’詹姆斯略一思索便打出手語斷然否決的這一提議，開口說道：“張先生，聽艾莉森上尉說你是斯坦福大學在‘海蝦B1號島’生物實驗室實際上的主持人對嗎？”

　　“你叫艾莉森，真是個美麗的名字。”張黎生先朝女軍官看了看，古怪的笑笑，恭維了一句，才將目光轉向詹姆斯，“不錯詹姆斯探員，自從我的導師因為他妹妹不幸遇襲意志低沉后，斯坦福大學在‘海蝦B1號島’的生物實驗室的確已經變成由我主持。

　　事實上，我也是那里唯一的研究者。”

　　“除此之外，根據軍方的情報，你還是‘海蝦B1號島’上一個巨大的土人部落的精神領袖是嗎？”詹姆斯緊接著又問道。

　　聽到這個看似簡單充滿陷阱的問題，張黎生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些土人的精神領袖，而是被他們誤認為是保佑部族的‘土神’之一轉世重生。

　　我在部落里沒有任何實際權力，但卻相當于‘議會’中一名議員，說起來的確是被人崇拜的角色。

　　事實上正是利用這一角色，我幫助米國政府和軍隊完成了對‘海蝦B1號島’上那些襲擊‘人類聚集地’的殘暴土著部落的報復，讓成千上萬的米人免于犧牲，并且因此獲得了蘭德總統閣下親自頒發的榮譽勛章。

　　令我更驕傲的是，我是米國建國兩百四十二年來最年輕的榮譽勛章獲得者…”

　　“好了張先生，我們都了解你為國家立下的功勛，”詹姆斯突然打斷了青年的自我標榜，從身旁的公事包里抽出幾張照片說道：“但在你立下這些豐功偉績的同時，那個崇拜你的土人部落在米國駐軍的幫助下征服了整個‘海蝦B1號島’，并且神奇的建造出了龐大的艦隊。”

　　張黎生一愣，從聯邦探員手中接過那些照片，望著上面俯拍下的巨大港口和無數鐵船，啞然失笑的說道：“因為巫黎部落成功懲罰了那些殘殺米國公民的土著部族，所以科拉將軍按照承諾送給了他們五艘蒸汽船。

　　誰知道那些鐵船竟被他們仿制成功了！

　　不得不說，我也覺得這非常神奇，但作為生物學家又能夠理解發生這種奇跡的原因，就以現代地球人為例，其實我們和三萬年前剛剛完成人猿之間基本蛻變的祖先在智力上沒有任何差別。

　　而智慧生物文明的進步又有極大的偶合性，往往是由一兩個天才人物的出現實現質變性的飛躍，比如愛因斯坦…”

　　“張先生，我對您作為米國最杰出的年輕生物學家之一的專業素養沒有任何懷疑。

　　可是就像能和愛因斯坦比肩的牛頓所說，天才也需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夠高瞻遠矚，”見青年越講越起勁，詹姆斯再次打斷了他的夸夸其談，又從公事包里拿出了幾張照片，“那些土人絕不可能從茹毛飲血的原始文明，一步進化到工業文明階段。

　　從這些‘帆木船’上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中世紀地球造船工藝的影子，西班牙雙桅大帆船、土耳其三層遠洋木船、華國富船，這你又怎么解釋？”

　　張黎生從聯邦探員手中抽出照片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突然沉默了下來。

　　隨著他神態變得嚴肅、生硬，整個車廂的氛圍都一下凝固起來，想起眼前這個精瘦的亞裔青年那個以突然遭遇襲擊為借口，辣手殺死超過十名聯邦特工的傳聞，即便此時的情況完全不同，有些探員還是不免臉上滲出了汗珠。

　　就在這時，張黎生卻長長嘆了口氣說道：“為了提升在土人部落的地位，方便研究‘海蝦B1號島’上的生物環境和引誘他們為米國政府效力，我的確把一些九到十二年級的物理學知識傳授給了火獄人。

　　但我真沒想到他們的工匠竟然能做的這么出色，憑著一些最基礎的工程知識融合了家族世代傳承的‘手藝’一下子就不可思議的完成了文明的飛躍…”

　　“無論你是不是能想到張黎生先生，我想您都該明白，將地球知識傳授給‘異世界’土著都是一種危害全人類利益的嚴重犯罪！”聽到青年坦誠的話語，詹姆斯絲毫不留情面的第三次打斷了他的話，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