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蒂娜駕駛的‘巨型硬殼敞篷車’重新變成了七座休旅車的樣子,停在哈佛校園外一處樹蔭下的停車格中。
“一處涼陰真是不錯,不過親愛的蒂娜,把車停在這我保證明天一早你就會發現,樹上的小鳥給了你多少‘驚喜’。”開門下車,謝莉婭指了指頭頂茂密的樹冠笑著說。
“噢謝莉,球賽這兩天有‘驚喜’也沒辦法了,”蒂娜朝好友聳聳肩說道:“你和翠茜是和我們一起回宿舍還是直接去約會呢?”
“當然是直接去約會,”翠茜搶先回答說:“你和黎生先走吧,我們晚上見。”
“那好,晚上見,姐妹們。”蒂娜點點頭挽起男友的手臂,朝謝莉婭、翠茜揮揮手,拉著張黎生漫步融進了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翠茜眼神中露出一絲黯淡顏色,低頭撥了一下酒紅色的秀發抬頭神色就變得愉快起來,笑著對身旁的謝莉婭說:“我們也走吧謝莉。”
“噢,我的小翠茜,別難過了,先用別的男孩頂一下,早晚蒂娜會答應和我們分享她的‘小寶貝’的,我分析過了,從體能上她就應付不來,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
“謝莉婭,住嘴…”翠茜氣惱的打斷了好友的胡言亂語,拉著她向兩三百米外的露天咖啡館跑去,片刻之后也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不到印度就不清楚板球的火爆,不到加拿大就不了解冰球有多么的吸引人的眼球,而不到米國就不知道為什么看‘超級碗’橄欖球決賽比看總統就職演說還要重要的多。
一場大學校隊之間橄欖球賽讓一所聞名世界的百年名校變成了游樂場一般,路邊有著販售熱狗、漢堡的流動小攤,有些還兼顧出售各種各樣的主題紀念品,這時就能看出哈佛的吉祥物約翰先生實在是不受歡迎。占據主場之利看起來竟然還沒有耶魯的牛頭犬暢銷。
眼前的一切讓張黎生感到無法理解,但這卻沒有阻礙他的好食欲,邊走邊吃,青年跟在女友身旁穿過大半個校園,來到了一座被綠油油草坪整個包圍,只留有一條可供四人并肩通行的石板路連接老舊木門的英式古典矮樓前。
這里已經完全是哈佛學生的生活區,人流相對減少了很多,指著不遠處石頭砌成的矮樓蒂娜說道:“瞧寶貝,那里就是我的新宿舍樓。哈佛最古老的女子宿舍。”
“噢,一座古老的城堡,為了搬進去當公主,你一定費了不少力氣吧。”看著爬滿斑駁地衣的石樓,張黎生隨口說道。
“也沒太費勁。感謝不景氣的經濟,一座新圖書館,外加五十個頂級公司的實習名額就做到了。”女孩笑著回答說,她的話音還未落地,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喊道:“蒂娜、蒂娜,噢上帝啊總算保佑我遇到一個‘姐妹’了…”
“奧麗雅怎么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長相甜美。身材高挑前凸后翹的性感年輕女孩帶著六七名青年男子沿著校園道路朝自己走來,蒂娜奇怪的問道。
“這是耶魯‘真理會’的幾個酷哥,”來到蒂娜身邊,奧麗雅氣喘吁吁的悄悄做出一個‘割頸’的動作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姐妹會’現在和‘真理會’關系不錯。結果早上亞特麗絲部長把他們交給我說是帶著在校園里轉轉…”
聽出事情并不要緊,蒂娜不等奧麗雅說完就打算了她的話,“噢,抱歉親愛的奧麗雅。我男朋友來了,既然不是要緊事的話。我恐怕幫不了你。”
“這就是你男朋友嗎,我還以為是個rain一樣的亞洲人…”奧麗雅一愣這才注意到站在女孩身邊其貌不揚的張黎生,十分驚訝的脫口而出道。
之后覺得自己的話很不禮貌,女孩又慌忙說道:“不,我沒有其他意思,我是說,風格不同,對風格不同…
嗨,你好,我是奧麗雅.米拉。”
“你好,我是張黎生。”張黎生笑著招招手。
“噢,我聽過你的名字,很高興認識你張先生。
OK,那不打擾你們了,蒂娜再見。”因為剛才的失態,奧麗雅似乎急著讓蒂娜兩人離開免得繼續尷尬下去,但就在這時,她身旁的一個數量矮小,長相普通的黑人男子突然說道:“奧麗雅,我們要分開去找勞爾兄弟。
你不是說一個人沒法應付,要找朋友幫忙嗎,怎么找到人卻讓她離開呢?”
“可喬伊斯,你剛才沒聽到嗎,我‘姐妹’的男朋友來了,她不可能去幫你們帶路。”
聽到女孩的話,矮小黑人望著張黎生和蒂娜,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妒忌,上前一步,摸著右手食指上的一個浮雕著一本打開的書冊的黑鐵戒指,音調突然變得清幽而又充滿磁力的呢喃說道:“只是帶個路而已,又用不了多少時間,只是帶個路…”
他的聲音仿佛帶有某種魔力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用心聆聽,又不禁沉迷。
一旁的同伴看到黑人撫摸著戒指用這種聲調講話,有三四人臉上不由勃然變色,想要上前阻止卻似乎又有所顧忌,這時就聽耶魯真理會眾人中一個臉色蒼白,臉孔消瘦,五官充滿雕塑感的英俊青年嘆息一聲,開口說道:“有洗滌才有凈化,有罪惡才有圣潔。
就讓喬伊斯兄弟隨著自己的心意度過這一天吧…”
“是圣羅伊兄弟。”英俊青年的吩咐讓憤怒者心有不甘的散去了怒意,恭敬的低下了頭顱,卻沒有換來矮小黑人一絲一毫的感激,反而讓其臉上更增添了幾分扭曲的表情。
看著黑人咬牙切齒的樣子,張黎生突然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才剛到所謂的‘米國雅典’不到兩小時就遇到一個以‘真理’為名實際上卻是邪教的大學社團;
一個心中猶豫、憤怒、恐懼和妒忌,有著極其悲慘的未來,掌握術法力量的邪教徒,這世界真是越來越混亂了。”
“你,你沒受到‘真言之術’的,的…”見到自己施展的術法突然失靈,矮小黑人驚詫之極的瞪大眼睛說道,心神分散之下法術瞬間反噬,令他全身抽搐的昏倒在了地上。
“不提他那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術法力量,只說這種可笑的施法經驗竟然也敢用法術控制別人,你們‘真理會’的‘兄弟’可真是冒失,圣羅伊先生。”看著黑人還沒等自己動手就突然倒地,張黎生啞然一笑,把目光轉到那個頭領模樣的英俊青年說道。
周圍的行人雖然不太多,但黑人倒地抽動還是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注意到有人圍了上來,圣羅伊突然對張黎生歉意的說道:“我不明白您在說什么先生,不過真是十分抱歉。
喬伊斯上學期選修了心理學,接觸到了催眠術后,喜歡到處給人做實驗,已經惹了不少麻煩卻總是不知悔改…”
“不用道歉了圣羅伊先生,我原諒他了。”張黎生聳聳肩說了一句,之后他突然上前一步,探頭在圣羅伊耳邊耳語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兩件事,一是你的同伴快死了,如果你們真是普通學生的話,現在你應該趕快給他做做人工呼吸、心臟按壓什么的;
二是,小心蟲子...”
青年話里的最后四個字語氣輕柔,但卻令圣羅伊覺得全身一僵,后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根本無心注意眼前的亞裔青年說話時腳踝處的皮肉無聲翻開,鉆出一只米粒大小,蠅蛆一樣的透明肉蟲。
那蟲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最純凈的水晶一樣透徹,掉落在地上一下膨脹到拳頭大小,緊接著猛地收縮繃緊身體向前一竄,如同離弦弓箭一樣急速飛進了躺在地上不同無聲哀嚎的喬伊斯嘴巴中,用力撐開其口腔鉆進了肚子。
“還不快扶起喬伊斯兄弟。”肉蟲進到喬伊斯腹中的同時,圣羅伊終于重新冷靜下來,見四周已經聚上來了三四個熱心人,他急忙朝四周傻住的同伴低聲吩咐道。
之后圣羅伊扭頭像是要把樣子刻在心中一般,深深望了牽著蒂娜和奧麗雅的手,施施然沿著石板路穿過草坪走向矮樓的張黎生背影一眼,臉上突然露出焦急表情,對圍上來的好心人大聲喊道:“請大家不要圍上來,我朋友是哮喘發作了,他需要足夠的空間呼吸。”
聽到他的話,本來涌上前的人群馬上散開,在十幾雙眼睛的關注下,圣羅伊兩步走到已經被同伴扶起的喬伊斯身邊,一邊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罐噴霧劑塞進了喬伊斯的嘴巴,一邊嘴巴輕輕蠕動著不知在禱念著什么,伸出右手撫摸著矮小黑人的臉孔。
圣羅伊食指上帶著的一枚浮雕著厚重書冊的銀色戒指隨著他的輕聲祈禱表面開始流動起一抹淡淡的乳白色光華。
那光芒混在陽光中緩緩飄散,鉆進了喬伊斯的鼻孔,不一會黑人便停止了抽搐,緊接著搖晃著昏昏沉沉的腦袋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