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學姐的邀請,張黎生笑著點點頭,一邊和女友解釋了幾句掛斷了電話,一邊走向路旁的咖啡館。
推開棕色玻璃門,一股暖意融融襲來,于此同時寒風吹拂著掛在門框上的幾串風鈴,發出一陣悅耳的‘叮當…’聲音。
在門口,青年抱著平板電腦環顧這間裝飾的簡約溫馨卻空無一位顧客的小店,禁不住再次感嘆校園里的冷清。
風鈴聲提醒了咖啡館里唯一還在留守那位身材略顯肥胖,穿著格子衫的年輕女服務生有顧客盈門,本來正在柜臺上支著胳膊打瞌睡的女孩馬上滿臉笑容的站起來,熱情的說道:“歡迎光臨‘美妙磨坊咖啡館’,三位同學需要點什么?”
“請給我一杯加冰的可樂,謝謝。
學姐,你們想喝什么?”張黎生習慣性的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說道。
“一杯‘藍山咖啡’,一杯‘卡布奇諾’,謝謝。”郭采穎說著和艾楚河一起坐在了青年的對面,三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直到可樂和咖啡送了上來,女孩喝了一大口濃濃的黑咖啡才突然嚴肅的說道:“學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完全沒想到郭采穎竟會說出這樣一句‘開場白’,張黎生楞了一下,錯愕的說:“我不知道有什么危險的,如果你是指那些死掉的搶劫犯還有同伙的話,老實講學姐,那些人只是些欺軟怕硬的‘雜碎’。他們早就嚇破了膽子…”
“我不是指這個,”郭采穎用力的搖搖頭,猶豫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腦袋壓低聲音說道:“我是指你的思想,你的思想很危險學弟。”
“哦,原來你是指這件事,”張黎生恍然大悟的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道:“也許吧,在一般人眼里我的確應該算是個既奇怪又危險的人。可那又怎么樣呢?”
郭采穎一愣,認真的勸誡道:“學弟,你既然明白自己性格的缺陷,就應該試著改過來,否則以后一定會創下大禍的。
我這么說是為你好。就比如這次,明明你已經制服那些歹徒了,何必,何必一定要他們的,他們的命呢。
那可是,那可是七條人命,如果不是檢察官決定免于起訴,就是件轟動全米的大案…”
“學姐。我明白你是好意,”張黎生望著窗外的眼光突然流露出幾分驚喜,隨口說道:“該怎么說呢,我。我知道一個正常的年輕人人應該怎么生活。
他到咖啡館應該喝咖啡;
看到漂亮女孩應該生出想追求的心理;
賺到錢應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約會,跳舞、喝酒享受青春;
遇到別人挑釁或不好的事,沖動時也會打上一架,可不管打得過還是打不過都會留有分寸。這樣的人,人人都覺得正常。也容易討人喜歡,但可惜我從來就不是這種討人喜歡的家伙,也從來沒想過要討任何人的喜歡。
我呢,在所有的場合都喜歡喝加冰的可樂;
從不注意周遭有沒有漂亮女孩出現;
認為財富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很少停下腳步享受自己在別人眼中已經算非常成功的人生;遇到別人挑釁或不好的事,比如看到熟悉的女孩的驚恐的眼淚,會非常冷靜的竭盡所能把帶給她眼淚的‘雜碎’送進地獄,這才是我的性格。
就算我知道這樣的偏執到冷酷的性格讓人討厭也沒有辦法,因為我生下來,長大,過去,現在,未來,都只為做張黎生,所有我不是任何一個其它人,永遠都只是張黎生…”
“這就足夠了,親愛的寶貝,對我來說,這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知何時一位身材高挑不遜色超級模特,五官精致深邃的金發女郎走進了‘美妙磨坊咖啡館’,在青年話音剛剛落地時,身姿優美的走到他身邊,擁吻著說道。
“我剛才就看到你了蒂娜,你怎么會突然出現?”深深一吻之后,張黎生驚訝的問道。
“那架波音商務BBJ737交貨了,第一次試飛,我想給你個驚喜,何況你動用華盛頓的關系阻止那件‘新聞’擴散,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當然要來看看你了。
剛才我們通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在斯坦福了,用校園電子地圖的定位功能找到這間‘美妙磨坊咖啡館’可用不了多少時間。
怎么,沒打攪你吧?”
“打攪,當然沒有。”張黎生楞了一下,突然看到身旁的蒂娜極有修養的望向對面的郭采穎、艾楚河,急忙介紹道:“蒂娜,這兩位是在斯坦福留學的華國學生郭采穎、艾楚河,按照華國習慣是我的學姐。
采穎學姐、楚河學姐,她是我的女朋友蒂娜.道格林亞。”
“你好郭采穎小姐,艾楚河小姐。”聽完男友的介紹,蒂娜客氣而冷淡的主動說道。
“你好蒂娜.道格林亞小姐。”郭采穎望著眼前雖然和自己完全不同類型,但明顯比她迷人的多的金發女郎,突然感到有些心浮氣躁,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學弟,既然今天你女朋友來找你,那我們就先走了。”,拉起艾楚河起身大步走出了咖啡館。
室外冷風嗖嗖,感受到巨大的溫差,她突然打了個哈欠之后忍不住心煩意亂說道:“好好的黃皮膚華國人偏偏要找個洋妞,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聽到好友的話,艾楚河不由一愣,吃驚的說:“喂采穎,別胡說八道了,你什么時候便成‘種族主義者’了,這些天我總覺得你很奇怪,你,你該不會是,該會是…”
“會是什么,”郭采穎臉色一變,緊張的搶話說道:“我就是覺得咱們華國人和那些白人、黑人交往都不可靠。
你看看老魏,被那個麗莎坑成什么樣子了,還有蘇琦,認識庫娜娃的那段時間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竟然搞到灰溜溜的退學,這不都是前車之鑒嗎。”
“你這樣說倒也不錯,可感情這種事不是別人能干涉的,何況那位蒂娜小姐長得和時尚雜志的封面模特差不多,黎生學弟一定愛死了...”
“別人看到這種性感漂亮的‘奶油女孩’肯定愛的要死要活,張黎生這個木瓜腦袋可不一定,你看他表現的多被動,我看還有救。”
“哎,郭采穎同學,怎么就‘有救’了,人家是溺水了還是被車撞了需要你去救?”
“楚河,做人要講良心,雖然張黎生跟個頑固不化的‘職業殺手’似得,但本質上就是個沖動易怒的,沖動易怒的小青年。
你聽他說話‘嘚吧嘚,嘚吧嘚’多冷酷,多有哲理似得,其實整天做研究都做傻了,懂什么呀,這種人一旦遇到感情創傷,一下就得崩潰,到時候還不知道鬧出多大的事呢!
他,他救過你一次,我得挽救他,懂了吧。”
“可他殺了七個人,七個活生生的人…”艾楚河身體突然抖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缺血的說道。
“他殺的是七個殺人犯、搶劫犯,強奸犯…當然沒有成功,就像他說的,那些人都是‘雜碎’,死了活該,我爺爺當年在大灣山鬧革命的時候那叫一個殺…呃,總之他算情有可原…”
兩個亞裔女孩在咖啡館外‘嘰嘰喳喳…’的低聲討論著張黎生和他的戀情,而在咖啡館里。,她們匆匆離去的背影剛消失時,蒂娜就撫摸著男友的面頰,沮喪的說道:“寶貝,那些倒霉的搶劫犯死掉的原因就是你這兩個華國學姐吧。
在她們面前你說話的內容、語氣,跟和米國人一起時完全不同,真羨慕你們有著相同的文化。”
女孩無意間的一句話落在張黎生耳中,卻像突然在耳邊響起了鐘樓巨響一樣令他全身一顫,猛然間意識到,從那個雨夜開始直到現在,和別人交流時,自己好像經常會無意間變的率真、直爽,言談直達本心。
看到男友臉色突變,蒂娜緊張的問道:“黎生,你怎么了?”
“沒什么,可能是因為最近力量提升的太快,心理出了點小問題,”張黎生沉默了一會,苦笑著說道:“幸好剛才被你提醒了一句,我以后注意應該就沒問題了。”
“原來你那么和郭小姐、艾小姐說話是因為心理…”蒂娜楞了一下,笑逐顏開的說:“難怪她們看起來好像還是不太感謝你,你還那么真誠的對待她們。”
“我現在病怏怏的樣子除了你和老媽之外,很容易被其他女人討厭,她們不感謝也可以理解。”張黎生摸了摸長出一層稀疏短發的腦袋,開玩笑的回答道。
蒂娜聽了仔細打量了一下男友的臉色,一臉痛惜的壓低聲音說道:“寶貝,你的樣子的確比以前又憔悴了很多,一定要通過這種可怕的方式才能提升力量嗎?”
“‘巫’道修行中‘由死及生’是一道必須通過的關卡,通過之后才能‘脫胎換骨,而至嬰兒’,嗯,也就是像是重新在母體中誕生一次一樣,重新回到嬰兒那種生命剛剛起步的階段。”
“噢,那可真神奇!”
“是啊,仔細想想是挺神奇的。”張黎生喝著冰可樂,點點頭說。
“更神奇的是寶貝,我現在可以和強壯年輕的你,以后還有機會和同樣強壯可是處在孩童階段的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