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應該好好度個假了寶貝,人可不能像是機器一樣時刻不停的工作。”麗莉很高興兒子的回答,而張黎生接下來幾天的做法更是讓她非常滿意。
除了每天早餐過后會自稱處理事情出去幾小時外,張黎生下午之前都會準時回家,和家人一起共進晚餐,一切仿佛都回復到了青年初到米國時模樣。
時間飛逝,圣誕節很快便過去了,這天清晨,張黎生盤坐在床上以秘法修行時,突然感到血肉中澎湃的巫力猛然一空,周身骨骼筋肉抽搐著產生出一種劇痛感覺。
硬生生被疼醒之后,他不僅沒有驚慌,反而看著腦袋上落下的一撮撮頭發,摸摸跳動的明顯更加緩慢的心臟,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突破了,突破到柒巫了,終于可以化生第二只巫蟲了,從此能‘化身轉換’便等于多了一條性命一般。
不過這樣越是往上突破,就‘由生轉死’的就越厲害,到了壹拾壹巫還不得變得像僵尸一樣可怕。”
嘴巴里雖然這樣自言自語的抱怨著,可張黎生臉上的喜色絲毫未變,畢竟對‘巫’來說,和獲得至強的力量比起來,身體的‘表像’如何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他從床上爬起來,用力撥弄著頭發,將所有脫落的毛發抓掉后,收拾干凈,沖了個熱水澡,把身上一夜之間褪掉的厚厚死皮全都搓掉,換了件干凈衣服,跑下了樓。
這時被蘇洛的影響下早已習慣早起的拉文一家人,都已經圍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
在廚房里忙忙碌碌的麗莉看到青年走進客廳,馬上大聲喊道:“寶貝你醒了。快過來,我做了你愛吃的對蝦漢堡。”
“噢,早安兄弟,你起來了,今天我洛杉磯的‘好兄弟們’要來紐約瞧瞧,你一定要‘作陪’一下,給我漲漲面子。
上次見過你的諾丁頓可把你在加大洛杉磯分校宣傳的神乎其神,我和史提芬的很多‘好兄弟’來紐約都很想親眼見見你這個‘傳奇人物’。”麗莉話音剛落,正在踞案大嚼的拉迪轉頭望著張黎生。‘當當當…’的敲著餐盤大聲喊道。
這位已經二十一歲,升入大學二年級的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橄欖球校隊的候補‘跑位’已經成了正選隊員,身高也趁著青春期的尾巴躥到了兩米以上,一舉成為了整個家庭里看起來最高大壯碩的那個。
可惜,他的腦筋沒有隨著身量的增加而變好。看到他‘嬉皮’的樣子,父親蘇洛生氣的吼道:“拉迪,我送你去洛杉磯是上大學而不是參加幫會。
你可以有兄弟,但前面不能加上那個‘好’字,不要模仿那種語氣講話,否則時間長了,你就會真的變得和那些街頭混混一樣。一張嘴就讓人知道不是什么正經人。”
“得了老爸,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法律都已經允許我可以自由的喝酒了,當然也允許我想怎么說話。就這么說話…”
“但這是我的房子,小子,你那副‘流里流氣’的樣子,在這里行不通。不愿意守規矩你就滾…”
“蘇洛,別說了。你的話有點過分了,”本來正在給張黎生現做漢堡的麗莉,聽到愛人的怒吼聲,轉身制止道,緊接著她把本來打算給兒子的漢堡端給了拉迪,撫摸著這個臉孔脹的通紅的高壯年輕人的腦袋,“拉迪,你不知道你去洛杉磯后,你爸爸有多擔心你。
你已經長大了,他是不應該還用對待小孩那樣斥責的語氣和你講話,但你要理解,他是個警察,所以和普通家長不同,對你說什么話會特別在意。”
在心中從小照顧自己已經十年時間,比親生母親還要親近的麗莉阿姨的這番話令本來即將爆發的拉迪漸漸冷靜下來,“切,我才不會和老爸一般見識,他只是個在社區大學混過兩年的小警督,而我可是未來要進棒球名人堂的大人物。”
次子的話令蘇洛氣的腦袋充血,可在愛人充滿警告的眼神注視下剛剛說錯話的他根本無法發作,只能悶頭大口的繼續吃起了自己早餐。
趁著客廳終于安靜下來的當口,一旁的張黎生急忙說道:“媽媽,拉文叔叔,我今天有很重要的會要開,沒時間在家吃早飯了。
大伙再見。
拉迪,你洛杉磯的朋友來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如果開完會的話,我一定趕去。”
“噢,寶貝,那我給你裝幾個漢堡帶走,很快的。”
“不用了媽媽,查理和董事們已經在等我了。”張黎生擺擺手,跑出了家門。
屋外大雪初停,整個街道都被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所籠罩,市政府的清雪車正在緩慢的清理著車道上的積雪,這樣的天氣,又恰逢圣誕假期,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自然顯得頗為稀少。
深呼吸了一口寒冷的清冷的空氣,青年踩著沒過腳踝的皚皚白雪走向社區停車場,一些早餐過后出來清理門前積雪的鄰居,看他過來都會親切的招呼道:“嗨,黎生早上好,這種大雪天還要出去嗎?”
“早安先生,沒辦法和人定好的約會很難取消。”遇到這種問候,張黎生都是很有禮貌的回以瞎編亂造的寒暄,一路廢話個不停,加上在雪地里又不能走的太快,二十幾分鐘后,他才終于走到了目的地。
圣誕節前兩天,青年送給了自己一輛奔馳GL63AMG做禮物,駕駛著這種不用加裝防滑鏈也可以在雪地里通行無阻的頂級休旅車,在紐約城內空蕩蕩的雪白街道上左轉右拐,一會他就沖上了直通郊外的高速公路,不到一小時便來到了自己那座位于‘穆特斯洛’的工場外。
靠近海邊,空氣稍稍暖和了一些,這讓野地上的抗議人群中有一些意志堅定者,靠著夜晚在鐵桶里燃起篝火堅持了下來。
看到有一輛豪華的休旅車慢慢減速,這群人中便有幾個高舉著‘反對冷血資本家的獨裁壟斷’的標語,嘴巴里大喊大叫著,“我們要工作,我們要選擇的自由…”跑向馬路。
但還不等他們跑到路邊,張黎生就已經把車拐上了直通新LS屠宰場的支路,加速開進了工場。
剛剛經歷過圣誕節前二十四小時毫不停歇的加班加點,屠宰場正迎來一年中生意最冷清的幾天,80以上的員工都在放假之中。
青年把車停在自己的辦公樓外,經過空無一人的一樓接待室,大步走進二層辦公室,把門關死后,急不可耐的驅使著蜥蟲和蛟龍同時從口袋里躥了出來。
他目光在兩只蛻變之后的巫蟲身上轉來轉去,最后釘在了島龍的身上,“相比騰云駕霧,自在翱翔,現在還是隱形、虛化要有用的多。”,張黎生喃喃自語著驅使蛟龍虛化身體,鉆進了工場地下的溝槽中,卻讓蜥蟲恢復了正常體態。
頭如西方龍首;
脖頸修長像石碑一樣挺直;
漫長的身軀拖著九根不斷搖來晃去的奇形蝎尾;
支撐身體的是四根立柱一樣長著巨大麟爪的帶有彎曲關節的肢足,體長超過十五米的九尾蜥蟲盡展身形之后,顯得可怕猙獰。
目視巫蟲,張黎生心中卻沒有一絲畏懼,他伸手最后摩挲了一下蜥蟲鱗片,緩緩閉上眼睛,張嘴開始慢慢吐出肚子里的空氣。
不疾不徐一口一口的將肺臟里普通人除非死去,否則永遠不可能吐盡的氣息,絲毫不剩的排到體外之后,胸腔深深內陷的青年睜開眼睛,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靈動、清晰的魔神形象,開始輕輕吸氣。
頃刻間,面對著他,站立在辦公室空地上的蜥蟲四周空間微微扭曲一下,隨后便有一縷黑色煙霧無聲無息的從巫蟲表面飄散出來,自動鉆進了張黎生的口鼻之中。
黑煙入體,便有一股無比酸澀的味道充斥在青年嘴鼻氣管食管之中,令他周身都不自在。
但已經有一次化生經驗的張黎生卻知道這是必須的考驗,便沉下心神,正要像無知無覺一樣的繼續吸氣,突然間他腦中的魔神幻象一變,化成了一只盤踞在地上,吞天食地的巨大金蟾。
異狀突現之后,青年還沒有反應過來了,便覺得血肉中的巫力全然失控,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而在他真的失去知覺后,相沖的巫蟲之力很快便消磨光了其身體中的勃勃生機。
瀕死之際,系在張黎生腕間的‘果凍寶石’第二次發出七彩光芒,從他手臂開始不斷延伸,不一會便將青年的身體全部包住。
幾分鐘后,果凍石化成的薄膜緩緩褪去,又重新變成一條七彩細繩綁在了手腕上,與此同時青年眼皮翻動,急促呼吸了幾口,猛地坐了起來。
四下張望著愣神好久,茫茫然的張黎生才慢慢回憶起了剛才的遭遇,“化生‘復數’巫蟲時竟然還有彼此相沖這種事,還好傷害不大…”他苦笑著自言自語的從地毯上站起來,卻沒想到自己剛剛實際是經歷了一次生死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