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生被異世界土著威脅時,早就被身旁那個穿著牛仔裝的高壯年輕人和外松內緊的‘聚集地’負責監控的軍官發現。
只是那個高壯年輕人覺的一個身高只有一百二三十公分的侏儒,威脅一個比他高三四個頭的地球人實在很可笑,再加上張黎生是個陌生人,也就根本無意幫忙;
而‘聚集地’駐軍則遵守著最高指揮官一貫秉承的中立態度,不到出現不可挽回的重大流血沖突絕不干預,所以也沒有出手幫助青年的意思。
這時看到頭插羽毛的土人露出畏懼之意的后退,監控的軍官不覺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而那個高壯的年輕人則馬上‘嘿嘿…’笑著用流血的手指指著后退的土著,向身邊的女友,嚷道:“看克里斯丁,那個小矮子色厲內荏的呲了下牙,看到沒嚇住人,自己反而逃走了,真是太好笑了。”
看到他那戲謔嘲笑的態度,快步走向遠處的張黎生突然莫名其妙的笑笑,喃喃說道:“等會還有更可笑的事情會發生…”
青年話音未落,那個本在驚恐后退的土人暴虐的‘吼吼…’吼叫一聲,赤腳踏著沙地,埋頭一個沖鋒將那個朝自己指指點點的高壯年輕人掀倒在地,揮拳猛擊。
高壯年輕人突然遇到土著侏儒的襲擊,本來還以為是措不及防才被撞倒,但當他鼻子挨了一拳,暴怒的鼓起全身的力氣掙扎反抗,卻發現壓在胸前的矮人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沉重,干瘦枯萎細小像是鳥爪的手指,抓在身上像是鐵鉗一樣的有力時,馬上發出了驚恐的喊叫。
在‘聚集地’一處靠近海岸的龐大地堡中。剛才監控張黎生的那位焦糖膚色,長著如同瓷器般精致秀美的眼鼻耳朵,嘴唇卻很厚實,肩扛少尉軍銜的女軍官,背靠在一張舒適的黑色辦公椅上。
盯著眼前一個墻壁般巨大的屏幕上分割出的上百個監控圖像,臉上深思的表情不變,雙腳用力,借助辦公椅上的四個轱轆,有規律的前后滑動著身體。
她身后一個在平板電腦上手指左畫右畫的中尉軍官。突然長長松了口氣,打個響指,伸伸懶腰興奮的說:“艾莉森,我終于畫好這份該死的‘地下平面圖’了,想吃點什么。今天我請客…
沒有預想中的熱烈回應,年輕英俊的中尉詫異的朝黑人女軍官望去,‘艾莉森,你…’,第一眼就看到像是蜂巢一樣密密麻麻出現在眼前的監控圖像中,有一個畫面大半都已經是鮮紅的血色。
“噢上帝啊,那人快死了。艾莉森你應該通知衛兵救他。”中尉楞了一下大聲喊道。
“沒關系侞里諾,你看著流血過多是因為我拉近了監視器的鏡頭,那個冒牌牛仔一時還死不了。
剛才有件事很奇怪,本來這個‘一星矮子’是要訛詐這個亞洲小子的哨子。”美麗的焦糖少尉按動辦公椅把手上的遙控器,將一處監控圖像放大。
畫面中張黎生正在拿著哨子,若無其事的和一群土人比手畫腳的說些什么,“結果亞洲小子抓了一把海沙。放到了那個‘一星矮子’的手里,竟然把‘矮子’嚇的差點逃走。
我本來以為這個‘一星矮子’是我們在土人里這幾個月發現的唯一一個懦夫。打算向上級報告,看能不能打開一個突破口,沒想到的是,一旁的這個冒牌牛仔只指著他嘲笑了兩句,竟一下就被…”
“現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我知道監控‘聚集地’的情況,進行應急處理是‘值星官’的權利,可艾莉森,那人真的快死了。
駱林將軍是叫我們按照軍人的待遇對待這些來‘海蝦b1號島’的平民,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而不是要看著他們死。
再不做處理的話,你會上軍事法庭的。”看著女軍官慢條斯理的樣子,中尉忍不住大聲吼道。
“死不了,最多不過毀容罷了,他以后也許還會感謝我救他一命呢,”女少尉嘀咕了一句,拿起空話器,“a6、a6你九點鐘方向有個白癡在挨打,已經聚了好一堆人再瞧熱鬧了,去把麻煩解決掉。”
“a6明白,a6明白,艾莉森你可真沉得住氣。”通話器里傳來一個硬朗的回答。
之后從一處監視圖像可以看到,兩個身高在兩米左右,體型壯碩,全副武裝的職業軍人,大步走上海灘,來到沖突發生的場所,一堆圍觀者旁邊吼道:“請讓開先生們、女士們,我們是‘聚集地’衛兵。”
在室外遇到暴力沖突,習慣于報警交給‘專業人士’解決,而不是自己去冒險主持正義的米國公民們聽到‘執法者’來了,馬上讓開了一條大路。
而看到血腥角斗,興奮的嘶吼著的土人再挨了幾記長槍槍托后,也記起了這片土地的主人是誰,乖乖的躲到了一邊。
兩個大兵皮靴‘吱吱咋咋’踩著海沙來到被痛毆的年輕人身邊,‘第啦迪迪覓客…’的簡單咆哮了幾句。
那個頭戴羽毛的土人一下住手,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咒罵著,卻再不敢繼續打下去,扶了扶頭頂鮮艷的羽毛,站起身來伸出長長的舌頭,把臉上飛濺的血污舔進了肚子,趾高氣揚的揚長而去。
趕走了土人,大兵開始呼叫醫療支援,“海灘泊口位置有人受傷,海灘泊口…”
“你們為什么不早點來,你們剛才明明就已經看到我男朋友被土人毆打,沒什么不馬上救他,為什么,為什么,我要投訴你們,投訴你們…”
沖突過去,躺在沙地上,滿身鮮血,看起來奄奄一息的高壯年輕人的女友,這時從驚恐、悲傷中驚醒過來,朝著兩個衛兵高聲嘶吼道。
“你最好冷靜下來,小姐,在‘聚集地’過于激動的情緒容易引發意外。
我想在踏進這座島嶼之前,你們所有人就應該已經得到過嚴正警告,在這片土地上,對土著民不可以露出任何輕蔑、敵視的情緒,否則引發的任何不測,都將由自己負責。
而你的男朋友顯然違反了這條禁令。”
“可,可你們只要出現吼兩句,那個土人就會住手,為什么,為什么要等到他快要被打死再出現?”
“因為‘均衡’小姐,你只看到我們吼叫幾聲就嚇走了土人,卻無法想象為了能做到這一點,米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因此這種權利不能被濫施,以免高壓政策下,因小失大。
‘聚集地’的衛兵必須時時保證‘中立’的態度,就算是我不當值時和那些土人發生糾紛,也只有在快出現重大傷亡時,才會有人干預。
我知道你也許聽不懂這些話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身材高大的衛兵臉色生硬冷酷的大聲吼道:“這里不是什么‘撈金天堂’和機會之地,而是個處處危險的麻煩地方。
聰明人最好瞧瞧熱鬧就趕緊回家。”
他這句話顯然并不是僅僅針對那個倒霉的高壯青年和他的女友,衛兵說話時,一輛擔架車被兩名雙手壯實士官推著飛跑到了海灘。
“噢,這個年輕人真是霉運當頭,竟然還沒等走上水泥地,就被揍成了這樣,看來他的后腦勺要變成禿頭了。”看到傷者凄慘的樣子,士官們從口袋里拿出皮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的把他搬上了擔架車,推著向醫務室快步走去。
當擔架車經過已經用事前準備好的幾件不起眼的小東西,換到了不少異界昆蟲的張黎生身邊時,一旁的麥蒂驚呼道:“上帝啊,那個,那個穿著牛仔裝的大個子被打的好慘,看起來,看起來好像快不行了。“
“是嗎,不過如果只是皮外傷的話,應該死不掉,這些土人的拳頭比牙齒可差多了。”正在以物易物的青年左手舉著一把浮雕著美麗花紋的湯匙,右手指著面前一個臉上涂著白色粉末,頭上插著兩根明艷羽毛的土人手里握著的一個碗口大的褐色甲蟲隨口說道。
“夠,夠…”那個土人不滿的搖搖頭,指指自己的甲蟲,伸出兩根手指:“土、土…”
“這世界到底怎么了,連頭插羽毛的土人都會用一口紐約腔的米式英語討價還價了。
ok,ok,to(二)、to。”張黎生從口袋里又摸出一把湯匙,“幸好剛才沒換出去。”換走了土人手指的褐色甲蟲。
“黎生,為什么我覺得那些土人對你特別不一樣,難道…”看到青年又一次和土著侏儒和和氣氣、公公平平的交易了一次,麥蒂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難道他們能察覺到你具有著與眾不同的強大力量?”
“也許吧,麥蒂。
其實這些土著侏儒就像是非洲曠野中的土狼,他們貪婪而兇殘,明明知道獵人的可怕,但為了一頓美食,卻敢于襲擊沒有持槍的獵人。
不過同時他們又聰明而狡猾,即便看到雄獅在酣睡,也只會遠遠避開,絕不敢上前,何況面對的是一頭暴龍。”張黎生笑了笑,臉上流動著某種無法描述的神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