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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 不祥預感

  看到趕來的禮賓車里竄出一個干瘦的人影,還沒等看清是誰,岸邊的少年們就爆發出歡呼聲,而小報記者也急忙架起‘長槍短炮’拍攝起來。

  但等熒光燈閃過一陣后,所有人發現引起他們矚目的竟然是一個捂著臉的陌生亞裔男孩,馬上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噓聲。

  “見鬼,一下車就捂著臉,害我還以為等到一條‘大魚’,跑娛樂線本來就夠倒霉了,還碰到這種家伙自以為是的家伙。

  他以為他是誰,參加派對還背著個帆布包,那個白癡會想要刻意拍他…”看著少年通過保安關卡,一轉眼就順著懸梯跑上了船,一名戴著棒球帽的年輕記者罵罵咧咧的說道。

  “小子,不要小看這些長著黃皮膚的年輕人,幾年前,‘明星報’的記者在安蕾婭舉行的一場大派對上,無意中拍到一個不知名的亞裔男孩,結果被人認出是華國某位政壇大佬的兒子,那個新聞可在娛樂版熱了好一陣字。”

  一個‘老狗仔’聽到新晉同行的外行話,好心的隨口指點道,他正說著突然看到,剛才那輛禮賓車門再次打開,這次游輪派對的主角之一蒂娜.道格林亞身姿款款的走了出來。

  “見鬼,剛才那小子是和蒂娜.道格林亞一起來的,是她的男伴,狗屎,這些富家子們真是越來越狡猾了!”老記者氣惱的低聲咒罵了一句,舉起手中鏡頭粗大的照相機,和十幾名同行擠成一團,徒勞的大聲嚷道:“蒂娜小姐,看這邊,看這邊。

  請問你,剛才那個和你同車過來的男孩是你的新男友嗎?

  聽說你的前男友和翠茜小姐的弟弟因故在亞馬遜叢林遇難了,請問這是真的嗎?”

  蒂娜這時卻根本不理會瘋狂呱噪的fans,和大喊著拍照的記者,禮貌性的自顧自左右兩邊各招了幾下手,便在保安的護衛下,漫步走上了‘伊麗莎白假日’號的懸梯,最后回眸一笑,很快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登上游輪視野一下變得寬敞明亮,在和煦的陽光下,蒂娜和幾個發現自己的朋友打過招呼,悄然走到站在靠海的船舷邊,俯瞰著大洋的張黎生,“黎生我們該去換衣服了,客人很快就會到齊了。”

  少年點點頭,跟著女孩快步走進了輪船艙室。

  幾分鐘后,在‘伊麗莎白假日’號一層一間寬敞的休息間中,和蒂娜分開換衣的張黎生,把自己的禮服從背包里拿出來,交給船上的服務生熨燙。

  當禮服重新變得筆挺、妥帖時,他的臉上也被一位美麗的專業理容師強迫著做了一點手腳,變得多了幾分光澤,看上去竟有了些翩翩少年的味道。

  不過他對自己的改變卻并不買賬,照鏡子時對理容師說道:“芬妮小姐,請問一定要在臉上撲粉嗎,我覺得這樣做很奇怪。”

  “這不是粉,而是一種讓你看起來膚色透亮,容光煥發的工具。

  黎生先生,在新世紀作為一個都市男孩,參加派對時使用這些‘小工具’修飾一下自己,已經是一種必要的禮貌。”

  “可我家里的兄弟晚上走后門偷溜出去參加派對時,可從來不在臉上抹這些‘玩意’。”

  “所以他才會慚愧的只能偷偷去參加派對,好了黎生先生,相信我,我在你臉上只做了最基本的修飾,自然到就算是專業化妝師也看不出破綻。

  你能喝水、用餐、流汗,甚至去海里游泳,完全不用擔心…”

  理容師正說著,突然休息間的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身量不高,五官和蒂娜非常相似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進門后他什么話都沒有說,目光威嚴的直視著張黎生,沉默良久,嚴肅的開口道:“你應該就是張黎生先生吧?”

  看到那張在心目中和蒂娜重合的臉,自從阿爹張道巫死后,張黎生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感到手足無措,他神情有點慌亂的站起身,“是的,您一定就是杜比第.道格林亞先生了,很高興見到你。”,主動伸出手。

  中年男人用力握了一下張黎生的手,“我是杜比第.道格林亞。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瘦弱,竟然還帶著彩色手鏈,看來在亞馬遜里你主要是靠智慧才活了下來。

  男人還是要有強壯的體魄才行,如果你像我一樣每周堅持兩次搏擊訓練,常去非洲獵獅的話…”

  杜比第正莫名其妙的夸耀著他在非洲與雄獅‘共舞’的勇敢行為,穿著一件美輪美奐的粉色拖地長裙,露出飽滿胸脯的蒂娜和一位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容貌成熟、美艷的一起走進了休息間。

  “杜比第親愛的,你已經兩年多沒拿起你的獵槍了…”美艷聽到杜比第的夸夸其談,忍不住笑著說。

  “十年不摸槍,我也能一槍打碎一頭一千兩百磅的獅子的腦袋,”杜比第目光充滿警戒意味的狠狠盯了張黎生一下,走到女兒身邊,“噢,我的小天使,你今天可真漂亮。”

  “謝謝,爸爸,”蒂娜一臉歡笑的吻了吻父親的面頰,“不過,你不要嚇唬黎生了好嗎,他可不怕什么獅子、老虎。”

  “他可能不怕獅子、老虎,但一個一旦女兒被欺負就會非常憤怒的父親的怒火,卻是誰都承受不了的。

  尤其這個父親還是一個搏擊好手,擅長打獵,又很有錢,能雇的起最好的律師。”

  “爸爸,我知道你做的這些是擁有女兒的米國父親的傳統,但現在我成年了…”

  “你在二十一歲前,按法律我都還有監護的權利…”

  “噢,爸爸…”蒂娜又親吻了杜比第的面頰一口,撒嬌著說。

  “好吧,好吧,那我和這位張黎生先生就談點別的…”

  杜比第正說著,游輪上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蒂娜小姐,客人們快來齊了,謝莉婭小姐和翠茜小姐也都已經準備好了。

  您和男伴現在能去二樓大堂了嗎?”

  “可以了,”蒂娜點點頭,朝父親嫣然一笑,“爸爸你和媽媽去一樓大廳等著我的華麗出場吧,我愛你們。”

  “我們也愛你寶貝,祝你永遠都像今天這么快樂、幸福。”

  在父母的祝福聲中,女孩挽起張黎生的手款款走出休息間。

  “黎生,希望你別介意,我爸爸初次見面對你的態度是米國父親的傳統之一,瓦爾特第一次和豪威格先生見面時,據說豪威格先生徒手用軍用刺刀,肢解了一頭小牛燒烤。”

  “那不會太夸張嗎?”

  “我還聽過更夸張的,不過按說是不會對這種小事緊張不是嗎,即便我老爸真能用槍打死一頭非洲獅,對你來說又算得了什么,為什么你走出休息室的時明顯松了口氣?”

  “是嗎,我怎么不覺得。”張黎生嘴硬的說道。

  兩人小聲談笑著跟在服務生背后,來到了船艙隱秘處的員工電梯。

  乘電梯直上二樓,走到寬敞的大廳,張黎生就看到身穿如同紅色嬌艷玫瑰禮服的謝莉婭,和一身雪白蕾絲小禮服的翠茜正在靠窗的沙發上彼此沉默的對坐著。

  兩人身邊一個坐著一位高大英俊,面無表情的陌生青年,另一個則坐著嘴角不時抽搐,神情隱含著無限憂郁和莫名憤怒的瓦爾特。

  “那個男人是誰?”

  “謝莉婭為派對臨時找的男伴,希圖現在正在瑞典治療腦傷,可趕不回紐約。”蒂娜遠遠一看就覺得氣氛有些異樣,回答張黎生一句后,裝作什么都沒察覺的走到兩個密友跟前,“嗨,姐妹們,今天可是我們大出風頭的好日子,你們準備好了嗎?”

  “我和杜賓已經準備好了,就不知道翠茜怎么樣?”

  “如果你的杜賓先生不嘲笑瓦爾特的話,我們本來也已經準備好了。”

  “聽著翠茜,杜賓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他剛才笑不是因為瓦爾特流,流…總之不是因為瓦爾特的行為,而是窗外海面上有一只海鷗抓魚時栽了跟頭。”

  “海鷗抓魚栽跟頭,我整天出海,怎么從來沒見過這種怪事呢。”

  “翠茜,你這么說就是無理取鬧了!

  OK,就算真像瓦爾特說的那樣,杜賓看到他的樣子,不自覺的笑了笑,那又怎樣,杜賓已經道歉過很多次了,難道還要把他送上電椅嗎?”

  “噢,翠茜、謝莉婭我親愛的姐妹,今天是很歡樂的日子,別因為一點誤會就鬧別扭好嗎…”

  看到翠茜和謝莉婭爭吵起來,蒂娜開始勸解兩位‘姐妹’,而張黎生則無聊的望向窗外。

  輪船二樓艙室透亮的大落地窗視野廣闊,大西洋蔚藍透徹的海面盡收少年眼底,他正感到心曠神怡時,突然看到遠處海天一線的碧波中,隱約閃過一道晦澀的黃色光芒。

  心臟似乎被人猛然揪住,張黎生身體一下僵住,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他耳邊聽到,“黎生,黎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的呼喊聲才回過神來。

  “我很好,只是…蒂娜,這艘船是一直停在岸邊,還是會在海里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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