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起體積的話,一只體長超過二十米的巨獸,和一縷蒸汽相比真是天差地遠,但巨鱷吞下蒸汽后,粗短的脖頸鼓動了一下,卻發出一聲‘隆…”的鳴叫。
隨著嘶鳴聲響起,巨鱷身旁的巨大深譚平靜的水面突然像是開鍋一樣沸騰著升起無數水霧,那水霧很快便將巨鱷龐大的身體整個包圍,巨鱷沉重的身體在霧中仿佛變得輕盈無比,左搖右擺的竟然漂浮了起來。
“騰云駕霧,哈,竟然是騰云駕霧…”看著巨鱷飛騰的身形,張黎生愣了一會,忍不住狂喜的喊道,“那用云霧攻擊又是怎樣…”
他話音未落,巨鱷目光所及之處,雨林中等同于它體積的空間里,空氣中的全部水分一下化為沸騰的蒸汽,凝成一團乳白色的云霧。
隨著巫蟲張開巨口做出一個撕咬的動作,那團云霧化形為一張鱷口,一口便將旁邊一顆巨樹剪成了兩截。
鱷魚在華國被認為是神話圖騰‘龍,的原型之一,而‘龍,這種圖騰在華國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
與西方世界長有雙翼,體態像是巨大爬蟲的‘龍,往往代表強大的邪惡力量不同;
責方世界角似鹿,頭似駝,嘴似驢,眼似龜,耳似牛,鱗似魚,須似蝦,腹似蛇,足似鷹,能顯能隱,能細能巨,能短能長,可以無翼自飛,騰云駕霧,行云布雨的龍,通常是皇權、正義、強大的象征。
當然就像是西方神話中也有善良的龍一樣,東方巨龍也有作惡多端,被神仙、勇士除掉的傳說。
而自古以來,這些神話故事甚至正史中的屠龍壯舉,很多事實上就是獵殺鱷魚,比如兩晉時名臣周處除三害中的孽龍,便是一只江中巨鱷。
灣鱷被煉成巫蟲后竟然掌握了驅云的神通,讓張黎生腦子里一時靈光閃動,浮想聯翩,可惜素材太少,他想的腦仁發疼也只是隱隱得出以后選擇巫蟲,最好還是選擇能牽連到神話背景動物的結論。
可轉念一想,歷史上諸多文明的神話傳說多有散失,用神話背景為依據來遴選巫蟲又很可能造成遺珠之恨。
“想這么多干什么,巫蟲對于‘巫,來說歸根到底只是一種工具,合用就用,不合用丟掉就是了。
只要‘化生,時謹慎一點,一切都沒有什么大礙。”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厘清腦中一閃而過的靈感,張黎生啞然一笑喃喃說道,“倒是今天是我第一次憑著自己的能力驅使巫蟲飛行,更值得記在心里。”
他說著驅使山蟾吐出體齤內的氣息,跳回了背包,又騎上島龍,驅使著它帶著自己跳上了巨鱷云霧彌漫的背脊。
灣鱷寬大的背部足夠三只體態纖細的島龍并排站立,巫蟲站在正中間,顯得非常安穩。
這也是張黎生小心謹慎的地方,如果等下巨鱷飛行時出來意外,自己騎在島龍身上,完全能夠驅使巫蟲滑翔,平安落地,這才是萬無一失。
自覺一切都考慮的十分周全,張黎生定了定神,念動巫咒,頃刻間巨鱷周身圍繞的云霧越發濃密,最后竟然將它巨大的身影整個隱去。
一團面積超過數百平方米,像是棉花團一樣的云霧亦然出現在亞馬遜林地之上,凝結成形后,便慢慢升空而起,飄過林木枝蔓,在漫天大雨中隨風蕩漾,似慢實快的升到了云空之上。
暴雨遇到云團便會自動升騰為蒸汽,被云霧吸納,大風和空中彌漫的電氣吹進云團也會自然化為烏齤有。
預想中可能出現的危險沒有出現,但張黎生呆在巨鱷神通凝成的云團里,眼前都是白蒙蒙的霧氣,卻根本就目不能視。
直到突然覺得眼睛一花,四周閃現出一片炫目的亮光,緊接著耳邊又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鳴他才猜到自己可能已經飄到了天上。
這種又盲又聾的狀態,和騰云駕霧朝宿滄海,夕游烏山有大神通,得大自在的上古神仙實在相差太遠。
張黎生呆在云霧中苦笑著揉揉‘嗡嗡”耳鳴的耳朵,“果然飯還是要一頓一頓吃,路還是要一步一步走,還沒學會跑就想著要飛,張黎生啊張黎生,這次雷沒劈死你,已經算是幸齤運了…”
自言自語著,他從背包里了取出衛星定位儀。
信號模糊,但象征張黎生所在位置的光點時隱時現,還能勉強使用,他單手在屏幕上劃動著開始尋找亞馬遜河主河道的位置。
幾秒鐘后,張黎生的位置坐標在亞馬遜地圖上顯示出來,兩相參照,他發現自己距離亞馬遜主河道有十七公里的距離,而距離主河道一條粗大的分支則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這才想明白了為什么地上叢林中的水潭竟會有灣鱷出現,張黎生驅使著巨鱷駕著云霉緩緩下降,不一今便按著刀星定位儀的指引,輕盈的落進了一片被藤蔓遮住的泥澤水泊之中。
平安著陸后,灣鱷散去周身霧氣,靜靜伏在叢林水澤里,張黎生松了口氣,冒著大雨四下張望,身后是茂密的雨林,面前是霧氣昭昭的泥澤河道,鼻子里滿是腐朽植物的怪味,讓人頭腦有點發懵。
這樣的環境和他之前想象的差不多,亞馬遜雖然地貌多姿多彩,但塔特圖圖境內的河灘地的樣子卻是相差無幾。
盤算了一下,張黎生驅使島龍跳下了巨鱷的背脊。
遠離灣鱷后,他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吐出一口烏血,吼出一個‘化,字。
烏血飄蕩著籠罩巨鱷,令巫蟲發出巨大的‘呼嚕呼嚕”聲,身形又長大,變寬、變hòu了許多。
等到第一次煉化成功后,張黎生緊接著煉化了巨鱷兩次,將它也變成了和山蟾、島龍一樣的‘三化巫蟲”
最后一次煉化之后,灣鱷體長已經超過四十米,身寬也在六米以上,散發幽幽黃光的菱形巨目看起來就像磨盤一樣大小。
“你是我們華國人口中的‘孽龍”就叫鱷龍好了。
你的名字里也有個‘龍,字,希望能像島龍一樣,能妥妥當當的跟我回紐約去。
不過你可不能坐飛機走。”張黎生望著灣鱷自言自語的說著,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猛然驅使著島龍隱去身形,在泥澤中飛奔起來。
于此同時,鱷龍跟在島龍身后,劃動著粗短的四肢,擺動著龐大的身體,在亞馬遜河的河灘支流中一路橫沖直撞,開始向前狂奔。
十幾分鐘后,一艘載滿伐木工的牽引船在亞馬遜主河道里拉著無數巨木,慢悠悠的行駛養。
豆大的雨滴緊鑼密鼓的打在牽引船的甲板上,連成一片的發出‘噼啪…”聲。
工人和船員都在艙室避雨,甲板上只有一位年紀在六十歲開外,滿頭華發的白人老人,穿著一件老舊的橡膠雨衣,站在船尾,遠望著水中的千百根原木,飽含深情的對身旁一個高大、英俊的二三十歲金發小伙子喃喃述說,“約翰,我在這條河道上已經整整走過三十七年了。
在這里,我以前遇過巨大蟒蛇的襲擊;用魚叉刺死過食人鯰魚:鱷魚、美洲豹更是見過不計其數,但不管遇到什么危險,我從未畏懼…”
“爺爺,我,我聽到那邊的叢林里傳來很,很大的動靜。”
“約翰,這里是亞馬遜,是被上帝遺忘的原始叢林,你能依靠的只有勇敢和經驗。
放心,這條路線現在已經變得十分安全,我剛才說的是‘以前,…”
老人正笑著安慰年青人時,突然河道岸邊的叢林里樹木橫飛,一只看起來比火車還大的巨鱷咆哮著從雨林里竄了出來,濺起漫天水花,潛進了河里。
老人一下哽住,和孫子一起目瞪口呆的遠望著叢林中那道像是黑洞一樣的巨大缺口,突然呼吸急促的癱倒在了地上。
“媽的,狗屎,那,那是什么,看起來像鱷,鱷,鱷魚”
地鐵那么大的鱷魚,我是在恐怖電影里嗎,見鬼,它,它不會襲擊我們吧,爺茶…。”金發青年回過神來,大聲喊叫著望向老人,卻發現老人已經躺倒在了甲板上,“爺,爺爺,你怎么了爺爺!
振作,上帝啊,爺爺、爺爺”
青年悲愴的哀嚎時,張黎生正騎著島龍從他頭頂的樹林上一躍而過,少年按照自己心中擬定的計劃驅使著鱷龍成功進入亞馬遜河主道后,繼續驅使灣鱷沿著亞馬遜的河流主道,向入海口游去。
歷時二個多小時的長途奔波,張黎生靠著衛星定位儀的指引,騎著島龍繞過一個漫長的半三角形彎道,終于遠遠望見一片壯麗海面。
近看只見連綿六千九百公里,流域七百多萬平方千米的亞馬遜河,化作一條巨大的血脈,在這里流入大西洋中,與其融為一體。
翠綠的河水涌齤入海洋,將大洋染成綠色,那片綠色蕩漾開去,顏色漸漸淺淡,最后在目光極限之處轉成一片蔚藍。
驅使著鱷龍順著河道游入大洋,張黎生停住腳步,徒勞的用力抹去臉上的雨水,長長松了口氣,然后又匆匆忙忙驅使島龍載著自己奔向魯庫圖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