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人鬼情未了
《賭神》在香港票房大賣，早就和華誼兄弟影業公司商談這部電影的海外發行商，紛紛提高了價碼。
1987年元旦之前，《賭神》在臺灣、韓國、日本、新加坡和馬來西亞五個國家地區的發行權都賣掉了，收入高達2900萬港元，僅靠賣片，華誼兄弟影業公司就大賺了一筆。
1987年，1月10日，星期六，《八星報喜》登陸香港華誼兄弟院線上映，上映當日，票房收獲三百六十萬港元。
半個多月后，過年了，張偉龍和家人都待在香港過年。
過完年，1月30日，正月初一下午，張偉龍待在家里，打了很多拜年電話。
“許導演，新年快樂！”張偉龍給許安華導演打了電話，自從與對方合作拍攝了《新不了情》后，每年過節，他都會主動給對方打電話問候幾句。
“張大老板，新年快樂，恭喜發財。”許安華笑呵呵道，“恭喜你擔任編劇的電影《賭神》創造了香港的票房紀錄。”
《賭神》還未在香港下畫，但截至1月29日，這部影片的票房收入達到了3920萬港元，而之前《英雄本色2》創造的票房紀錄3880萬。
“謝謝！”張偉龍微笑道，“徐導演，今年有什么工作安排嗎？”
“現在沒有拍片計劃。”許安華笑了笑，隨口問道，“你有好的劇本提供給我？”
“還真有一部電影覺得挺適合你導演的，若是拍的好，我覺得票房成績有望超過《賭神》。”
“你沒有開玩笑？”許安華頓時來了興趣，“是一部什么樣的電影呢？”
“是一部人與和鬼之間的感情故事，和傳統的鬼片不同，沒有香艷的成分，重在探尋至死不渝的真情，我把背景放在了現代…”張偉龍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過幾天，我把劇本給你看看。”
“好的。”許安華欣喜道，她雖然還未看過劇本，但她已經決定擔任這部電影的導演了，“你準備找誰來主演呢？”
“發哥和紅姑。”
“他們有檔期嗎？準備什么時候開始拍攝？”
“我問過發哥了，他說有檔期的，紅姑那邊，我還沒有和她聯系。”
“那你盡快聯系紅姑吧。”許安華微笑道，“你什么時候有空呢，我去你那里取劇本。”
“許導演，還是我派人把劇本送到你的家吧，你明天上午有空嗎？”
“有空，我家的地址沒變，明天上午，我在家里等著。”
“好的。等你看了劇本后，我們在詳聊吧。“
“OK，拜拜！”
結束與許安華導演的通話后，張偉龍想了想，找出紅姑的電話號碼，撥通電話。
“喂，你好。”
張偉龍聽到了紅姑的生活，微笑道：“紅姑，是我，張偉龍。”
紅姑沒有想到張偉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愣了半晌，說道：“你好，有什么事嗎？”
“新年快樂！”張偉龍微笑道，“我用心寫了一部劇本，覺得挺不錯的，拍好了，票房和口碑都不會差的，女主角非常適合你出演，想問你有檔期嘛？”
“就算有檔期，我也不一定要答應你出演。”紅姑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她沒有說出口，她不想拒絕，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什么時候開拍？導演是誰？男主角是誰？”
“準備邀請許安華導演執導，男主角是發哥，一切順利，三個星期內就可以開拍了…如果你沒有檔期，可以延后拍攝的，放在下半年拍攝也無妨，我相信你看了劇本，肯定愿意出演女主角的。”
“若是我不同意出演呢？”紅姑臉上流露出一些笑意。
“呵呵！”張偉龍燦燦一笑，“女主角真的很適合你出演，別說氣話了。”
“氣話？”紅姑的臉頓時扳了起來，冷聲冷氣道，“你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對不起。”張偉龍連忙道歉道，久久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低聲問道，“你還在聽嗎？”
“哦。”紅姑淡淡應了一句，“我問你，你是不是同時和兩個女人交往？”
“…”張偉龍聞言一愣，想到對方見過方曉白，而余小薇以前經常與他一起出門華誼樂視臺，暗自嘆了口氣，“是的。紅姑，我們的事情，你就當成一場夢吧，這部《人鬼情未了》真的很適合你出演，算我求你，行嗎？”
紅姑感覺到了張偉龍的誠意，沉默半晌，淡淡說道：“你什么時候把劇本給我看呢？”
“可以的話，明天上午，我派人把劇本送到你家里。”
“我出演《八星報喜》，你都沒有給我打個電話，這次，你見我一面都不愿意嗎？”紅姑不悅道。
“不是的。”張偉龍皺著眉頭否認道。
“明天我有空，在家吃晚飯，你來我家吃晚飯，見面再聊拍戲的事情。”
聽到了紅姑的邀請，張偉龍忽然有種悸動的感覺，回想起那晚自己和紅姑纏綿的記憶，呼吸加速，片刻后，暗罵自己太貪心、不知足。
“你明晚不來，你都別再給我打電話。也別讓華誼兄弟影業公司的員工給我打電話了！”紅姑斬釘截鐵道，“我不會出演你和你旗下公司投資拍攝的電影。”
“好，我明白傍晚過去。”張偉龍鬼使神差答應道。
“OK，明天見！”紅谷淡淡說道，臉上綻放出獲勝的笑容。
張偉龍掛了電話，輕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我這是怎么了…她心里不會對我念念不忘吧？”
這天晚上，張偉龍和余小薇纏綿后，說道：“小薇，明晚我可能不能回來吃晚飯了。”
“噢。”余小薇含笑應了一聲，她并沒有問張偉龍要和誰一起吃晚飯，“明天要去電視臺上班？”
“是啊，去看看。”張偉龍微笑道。
“過幾天，你也抽空去趟美國吧，待在美國陪曉白過元宵節吧。”
余小薇通情達理的話，讓張偉龍羞愧不已，他剛才還在想著明晚與紅姑偷情。
見到張偉龍一副感動夾雜著慚愧的表情，余小薇嘻嘻一笑：“你干什么啊，你準備帶著愧疚的心過一輩子啊？”
“沒有。”張偉龍淡然一笑，親了一下余小薇的臉頰，“時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明天早點起床。”
第二天，正月初二，張偉龍在家吃過早餐，陪著家人聊了一會兒天，在艾振華和唐少斌的陪同下，前往廣播道上班。
處理完公務后，張偉龍開始想著今天下午要不要去紅姑家，去了之后該與對方說些什么話，若是對方說喜歡自己，要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該怎么辦。
“我想什么呢，真當自己是根菜了！”張偉龍苦笑了起來，“可能紅姑就想和我交給朋友，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啊…要是，她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收了她！”
張偉龍愣了半晌，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長嘆了一口氣：“我有些太不知足了。”
十點左右，張偉龍拍艾振華開車將劇本送到許安華的家中。
中午，張偉龍就待在電視臺附近的一家餐廳吃了午飯，吃過午飯，重新回電視臺上班。
下午四點左右，張偉龍許安華的家里打了一個電話。
“許導演，劇本看了嗎？”
“看了。”許安華笑呵呵道，“阿龍，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夠寫出《人鬼情未了》這樣出色的劇本。”
“你喜歡就好。過兩天，我們見個面，好好談談拍攝這部電影的事情，爭取盡快開始拍攝。”
“好的。這部影片的預算有多少呢？”
“不會低于一千萬，我希望這部電影能夠成為經典。徐導演，你可要用心把這部電影拍好啊。”
“這部電影的劇本這么棒，有發哥和紅姑兩個人主演，我相信可能能夠拍好的。”許安華微笑道，“后天，還是大后天，我去找你？”
“哦，后天下午吧，你來華誼樂視臺，我們好好聊聊。”
“可要的話，把發哥和紅姑也叫上。”
“OK，我會通知他們的。”張偉龍微笑道，“許導演，那我們后天下午再見。”
“拜拜！”
掛了電話后，張偉龍走出辦公室。
正在看報紙的艾振華和唐少斌注意到張偉龍正望著他們，連忙站了起來，走到張偉龍的身邊，艾振華問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我有事要出去，不回家吃晚飯了，我自己開車出去，你們自己回別墅吧。”張偉龍說道，“振華，你把車鑰匙給我吧。”
艾振華愣了片刻，將鑰匙遞給了張偉龍，之前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就算張偉龍和朋友聚會，也會讓保鏢開車過去了，暗自揣測道：“他不會和什么女人幽會吧…”
張偉龍接過鑰匙后，直接離開了。
艾振華和唐少斌對視了一眼，唐少斌說道：“也沒什么事了，我們回去吧。”
“噢！”艾振華點了點頭。
因電視臺距離張偉龍住的別墅不遠，加上距離吃晚飯時間還早，艾振華和唐少斌二人慢跑返回別墅。
在路上，唐少斌問道：“振華，你說老板有什么事情不讓我們跟著呢？”
“少斌，老板的事情，我們做保鏢的不要過問，最好心里也別去想。”艾振華板著臉說道，“雖然你表舅劉浩宇和張偉龍關系非同一般，但你管得太寬了，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你辭掉的。”
“我知道。”唐少斌尷尬笑道，他也覺得自己多嘴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艾振華問道：“你表舅和你說了哪些有關老板的話？”
“這…”唐少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別想太多了，我也不是八卦，就是覺得有些事情，你該知道，省的以后犯了老板的忌諱。”
唐少斌沉默半晌，苦笑道：“我表舅他說，偉龍同時和兩個女孩子交往，一個是你的表妹余小薇，另外一個是他高中同學叫方曉白，在我表舅開的飯館工作過，前幾年，和家人移民到美國了。”
“這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和別人提起。”
“這個我知道，我表舅和我說這事的時候，就和我千叮萬囑了，我覺得你跟著老板挺久了，去年九月十月，還陪老板一起去美國，應該知道此事，所以，我就說了。”
“哎！”艾振華苦笑著嘆了口氣，“我們這樣背后談論老板的事情，已經很不對了。”
“就算老板知道了，他也不會怪罪我們的。”唐少斌底氣不足地嘀咕了一聲。
艾振華不置可否一笑，有些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身份挺尷尬的，他拿著張偉龍給的薪水，擔任張偉龍的保鏢，可他是余小薇的表哥，他心里不愿意看到張偉龍太花心了，同時，他心里也清楚張偉龍和方曉白分開的幾率極小。
張偉龍驅車前往紅姑的家中，途中經過一家葡萄酒專賣店，鬼使神差的停下車，下車進店里買了兩瓶法國葡萄酒。
昨日下午，紅姑和張偉龍通電話時，有點醉意，中午的時候，她和家人一起吃飯，喝了一些酒。
和張偉龍通完電話后，紅姑清醒了一些，開始患得患失，后悔自己在電話里和張偉龍說了那些話，期盼著張偉龍能夠如約到她家，同時，她又不希望對方來。
紅姑睡了一夜，醒來后，沒有醉意了，但心里依舊很矛盾，盡管如此，她還是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很多食材，還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五點之前，張偉龍開車到了紅姑住所樓下，停下車后，他在車里待了幾分鐘，拿著兩瓶紅酒和《人鬼情未了》的劇本，來到紅姑住所的門前，遲疑片刻，按響門鈴。
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紅姑聽到門鈴聲，感覺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愣了半晌，回過神，連忙站起來，跑到門口，打開房門，見到了張偉龍。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張偉龍先開口微笑道：“紅姑。”
“阿龍。”紅姑淡淡地打了聲招呼，“進來吧。”
張偉龍走進屋后，紅姑望著他說道：“你到客廳坐會兒，我去做晚飯。”
“噢！”張偉龍應了一聲，換了鞋后，走到餐廳，將兩瓶紅酒放在餐桌上，拿著劇本來到客廳坐下。
見到沙發上放著一本書，張偉龍隨手拿了起來，翻看了幾頁，發現是一本與攝影藝術有關的書籍。
張偉龍拿著這本書瀏覽了幾遍，仔細看了看客廳的布局。
“晚飯做好了。”紅姑來到客廳說了一聲，轉身前往餐廳。
紅姑拿出啟瓶器，打開張偉龍拿來的一瓶紅酒。
張偉龍本想說自己開車不能喝紅酒的，話到嘴邊了，他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紅酒是他買的，他說這話就顯得太矯情了。
往兩個酒杯里倒上紅酒后，紅姑自己先品嘗了一口，拿起筷子，夾菜吃，也不和張偉龍說話。
張偉龍也沒有說話，喝紅酒，吃菜，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說道：“最近兩年多的時間，你主演的很多電影，我都去電影院看過。”
“哦。”紅姑臉上浮現一抹羞赧，張偉龍說一年多時間，她聯想起了八四年的夏天的那晚，她在張偉龍住所客廳的沙發上，與張偉龍發生了關系，那次是她的第一次。
那次以后，紅姑本想找張偉龍談談的，可她見到了從美國來香港看望張偉龍的方曉白，遠遠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她很心疼，之后兩年多的時間，他們二人多次在不同場合相見，但她都可以避開張偉龍，也沒有和張偉龍說過話。
大口地喝下了一口紅酒，紅姑咳了起來。
“慢點喝。”張偉龍說道。
紅姑盯著張偉龍看了幾眼，問道：“許安華導演看了你的劇本，她怎么說？”
“今天早上，我才派人把劇本送到她手中，剛才來之前，我和她通了一個電話，她說劇本很好，由發哥和你出演男女主角，再合適不過。”
紅姑淡淡一笑，說道：“以后有適合我出演的角色，可以盡管找我，只要劇本讓我喜歡，片酬少一點也無所謂。”
“我本來我還打算高片酬邀請你出演《人鬼情未了》的，看來可以節省不少錢了。”
昨天下午，張偉龍已經將電影的名字告訴了紅姑，紅姑再次聽到《人鬼情未了》，忍不住好奇問道：“這部電影講什么故事呢？”
“吃過晚飯后，你自己看吧。”
“你把劇本放在客廳？”
“是的。”
“我去拿劇本！”紅姑站了起來，到客廳拿了劇本，重新回到餐廳坐下，一邊吃著晚飯，一邊看劇本。
紅姑每次喝完杯中的酒，給自己倒酒之前，也不管張偉龍杯子里有沒有酒了，都會往里添一些。
張偉龍見一瓶紅酒喝完了，覺得喝得差不多了，問道：“飯放在哪里呢？”
“沒有做飯，你多吃點菜吧。”
“噢。”張偉龍應了一聲，“那我多吃點菜。”
過了一會兒，紅姑放下手中的筷子，繼續看著電影劇本。
張偉龍吃飽后，放下筷子就開始收拾碗筷。
紅姑抬頭看了張偉龍幾眼，也沒有出言阻止，等張偉龍將碗筷洗干凈后，她已經將劇本瀏覽了一遍。
紅姑站了起來，望著剛走出廚房的張偉龍，問道：“你準備讓我出演雪莉這角色？”
“是啊！雪莉是女一號，有你出演最合適不過了。”
“你剛才說準備給我高片酬的，多少？”
“兩百萬港元。”
紅姑聞言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淡淡說道：“你還真大方，我從沒有拿過這么高的片酬。”
“等這部《人鬼情未了》上映，你出演電影的片酬不會低于一百五十萬的。”
“也只有你的公司每部電影都能賺錢，香港很多電影公司投資的電影都是虧本的。”紅姑停頓片刻，“聽說，邵氏兄弟電影公司今年要宣布停產了，不再投資拍電影了。”
“還有這事啊，沒聽說過。”張偉龍淡然一笑，“邵氏停產也是正常的，雖然邵氏和無線的造星能力很強，可是，高層打心里看不起藝人，想著法子壓榨…”
張偉龍說著燦燦一笑，尷尬道：“在別人背后說壞話不好，不說邵氏的事情了。”
“去客廳坐會兒吧。”紅姑說了一聲，拿著劇本往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