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案子已經移交檢察院,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市紀委,鄒訓暢走進了毛成鵬的辦公室,寒暄了幾句,就進入了正題。
“恩,我知道了,謝謝鄒書記關心。”毛成鵬點點頭。
“上面已經給我回話了,去學習的名額已經爭取下來了,老毛你看…”對于毛成鵬的事情,鄒訓暢還是比較上心的,而且,他身后的人本來就在省委黨校,幫忙弄一個名額,還是勉強能夠做到的,此時名額已經弄下來了,這個人情,他自然不會不賣出去。再說了,現在周選飛雖然已經移交檢察院了,牛兵卻并非不重要,牛兵在古津,那難免會讓古津的檢察院有所忌憚,當然,現在是否送牛兵離開,卻是需要仔細斟酌一下了,去中央黨校學習,雖然是調虎離山,可是,卻等于也給牛兵身上鍍了一層金,反而讓牛兵身上多了一重光環。
“聽說,昨天他去了一趟青凌,一起的還有青凌公安局的一個副局長。”毛成鵬有些陰沉的道。
“哦,那位也終于坐不住了,看來,還真有必要將其送走了。可是,送他去學習,說不定會給他更大的機遇。”鄒訓暢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臉色,也有些陰沉了,那位去了青凌,他是知道的,牛兵也恰好在這段時間去了青凌,這自然不能不讓他有所聯想,而一道的還有個副局長,他也就明白了對方有什么目的了。他顯然是不希望牛兵再掌握公安機關的,不僅他不希望,還有很多人不希望,而這個時候讓牛兵留在縣里,那可能會將公安機關掌握在手里。然而,送牛兵去中央黨校學習,也未必是好事,牛兵的年齡太小了即使在全國副處級紀檢干部中,那大約也是最年輕的年輕雖然讓人懷疑,可年輕同樣也引人關注,這次的學習,是中紀委主持的,如果讓牛兵再和中紀委搭上關系,那麻煩可就大了。尤其是,這次的學習只有三個月三個月之后,牛兵就會回來,那時候,他們面對的,就將是一個比較麻煩的事情了。
“要不,干脆讓張彤去學習。”毛成鵬緩緩的道。
“讓張彤去學習,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盡量試試。,‘鄒訓暢眼睛微微的一亮’張彤在市紀委,那絕對是最為不安定的因素,雖然張彤目前還對他沒有威脅,可張彤也漸漸的有些成了氣候,他也有必要打壓打壓張彤了,將張彤支走幾個月,再趁機將張彤的勢力分解,這對于他的權威能夠更好的體現而且,支走了張彤,就讓牛兵在市紀委失去了支撐而縣里的一班人那和牛兵肯定也很難走到一路的,沒有了市縣兩級的支持,牛兵再能干也無可奈何了。如果再想辦法阻止牛兵他們的人擔任公安局局長,牛兵就等于被砍斷了腳腳爪爪了,他一個光桿司令,還能夠玩個什么花樣。
當然,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張彤是紀委副書記,讓張彤去學習可不是他就能夠決定的,那需要省紀委方面發力,不過,這一點倒是比較容易一些,去中央黨校學習,即使是張彤也難以抵擋這樣的誘惑,只要張彤自己不反對,這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倒是阻止古津公安局局長的上任,難度要大的多,畢竟,那位是矗州的老大,即使名不副實,也是老大,如果那位鐵了心要安插這么一個正科級干部,還真沒有人能夠阻止。
牛兵自然并不知道,自己幾乎就要去京城轉一圈了,長這么大,他可還沒有去過共和國的首都呢,如果知道這么一個大好的機會錯失,他或許要郁悶死了。所幸,他并不知道,因此,他倒是沒有郁悶,將人移交給了檢察院,他的心底也就踏實了下來,剩下的,也就是檢察院的事情了,至于宋世木的案子,那倒是要簡單的多,宋世木的案子牽涉了幾宗命案,而且牽涉的人也很多,想要翻案,是根本沒有可能的,更何況,宋世木的案子,還和張彤辦理的案子有著很大的關聯,有著張書記給盯著。
而此時,牛兵開始對紀委內部的整頓,開始了紀委內部紀錄的整頓,他想要做什么,最為靠得住的,那還是紀委的干部,如果紀委的干部都靠不住,他總不能一個人去折騰吧,這段時間,他其實也沒有做什么事情,周選飛的案子,他幾乎是在幕后指揮,宋世木的案子,基本上是紀委的干部在過問,而他本人,更多的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作為一個旁觀者,他也了解了許多的情況,甚至收集了—些證據,其中,就有紀檢監察室主任吳正東。
在周選飛的案子中,吳正東為周選飛串供,傳遞消息,在宋世木的案子中,吳正東還收受了看守所所長鐘凱祥的賄賂,隱瞞了鐘凱祥的幾宗大罪,而僅僅將已經公開暴露出來的看守所非法關押等并不太要緊的罪名移交給了檢察院。
只不過,讓牛兵想不到的是,在這關鍵時刻,有人給他送來了一系列有關鐘凱祥和周選飛與吳正東交往的證據,證據非常的充足,說難聽些,那就是吳正東壓根就落進了有心人的算計之中。
“吳主任,過來一下。”牛兵直接讓打電話叫過來了吳正東。
“牛書記,你找我,葉主任也在。”吳正東走進牛兵的辦公室,卻是心底微微的一沉,辦公室內,除了牛兵,還有執法監察室主任葉建設,以及一名書記員,書記員的跟前,已經擺好了記錄本。
“吳主任,我們接到有人舉報,你在周選飛和鐘凱祥的案子中,有著一些違反紀律的行為,希望你能夠對此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牛兵并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的進入了主題,他現在的目的,就是要拿下吳正東,遮遮掩掩,根本沒有可能,還不如干干脆脆,還給人一個雷厲風行的感覺。
“牛書記,這肯定是誣陷,我吳正東再不知道好歹,這個時候也不敢頂風作案啊—‘”,吳正東心底一沉,他知道,自己麻煩大了,當然,作為老紀委,他幾乎是第一時間的就開始了叫屈,這種事情,那絕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否則,你就剛好是上了別人的當了。
“我也很想相信你不敢頂風作案,可是,我卻真沒有想到,你膽子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大,而且,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蠢。”牛兵淡淡的搖了搖頭,掃了一眼一邊的葉建設。
“吳主任,你還是自己看吧!”葉建設苦笑了笑,說實在的,他看了這些證據,也對這個自己的司僚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那實在是太蠢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吳正東怎么會被人留下這些重要的證據,好歹,吳正東也是老紀委了。而他更為難堪的是,他和吳正東其實關系還不錯的,此時,他卻無可奈何的成為了吳正東案子的負責人,來調查自己的司僚,他是不太愿意的,然而,他卻無法拒絕這樣的工作。
“鐘凱祥……”看著那些證據,那些證言,那些他存款轉款的記錄,吳正東的嘴里,僅僅是吐出了一個名字,他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么一個名字,顯然,他被人出賣了,或者說,他被人設套陷害了,從一開始,鐘凱祥就已經在故意的給他設陷阱了,而他,卻是傻傻的鉆了進去。
牛兵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著吳正東,葉建設一臉苦笑,書記員埋著頭,不時的偷看一下三人的表情,屋子里,一時間也沒有說話,只是吳正東捏的拳頭微微作響。
“牛兵,你這是打擊報復,我是紀委常委,你沒有資格抓我。”許久,吳正東終于爆發了,此時,他必須離開縣紀委,否則,落在牛兵的手里,他就麻煩了。
“打擊報復,不知道吳主任能否說的更清楚一些,我如何打擊報復了?我又為什么要打擊報復你?”牛兵淡淡的看著吳正東,的確,按照慣例,吳正東的案子,是因該市紀委來負責,只是,他能夠把吳正東交給市紀委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當然,也不能完全說縣紀委沒有權利查辦吳正東的案子,這一點,其實也沒有任何明確的規定,紀委的不少規定,都比較籠統就像他們處理案件的規定‘負責檢查并處理縣直各部門、各鎮黨的組織和縣委管理的黨員領導干部違反黨的章程及其它黨內法規的案件,按有關條例和規定,決定或取消對這些案件中的黨員的處理綬理黨員的檢舉、控告和黨員、黨組織的申訴…”,縣紀委顯然也是屬于縣直各部門之一,從這點上說,縣紀委也有權查處吳正東,這一點,可以說是模糊的,當然,有時候說這有權和無權也根本沒有意義,關鍵還是要找到證據。至于吳正東說的什么打擊報復,他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吳正東說出來,他甚至還巴不得吳正東說出來。([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