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殺手戴安斯,是灰影黑市自從開設以來就一直牢牢占據著灰影黑市獵魔者排行榜第一名的人。
他與約翰森以及另外幾位獵魔者都是屬于半只腳已經邁入黃金境的偽強者,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成為正式的黃金強者。當然以灰影黑市的地理環境,一旦這些人成為黃金強者的話,那么這里的舞臺于他們而言自然是太小了,他們肯定要往更高處的舞臺前進,但是畢竟最開始他們都是灰影黑市這里走出去的,所以或多或少也能給灰影黑市帶來一定程度上的名氣。
也因此,在灰影黑市這里有一個地下盤口,開設的賭局就是這幾個人哪一個會率先成為黃金強者。
而戴安斯的賠率,便是盤口里最低,只有零點二的賠率。
沒辦法,因為戴安斯不僅是這灰影黑市里最強的獵魔者,甚至就連周邊區域的獵魔者里,戴安斯也擁有一定的名氣。
他的名氣并不僅僅只是來源于他的實力,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對魔獸的了解。基本上絕大多數魔獸的弱點、生活習慣、特性、喜好等等,他都非常清楚,因此便有許多獵魔者來向他打聽一些魔獸的捕獵技巧。要知道,如果知道目標魔獸的習性和弱點的話,這不僅僅可以在戰斗時降低傷亡率,甚至也能夠挑選一個更為準確和完美的進攻時機。
事實上,肖恩之所以知道石花草對鐵牛獸有特殊吸引力這種情報,就是來源于戴安斯。
如果不是知道戴安斯就在灰影黑市的話,肖恩肯定不會想著來灰影黑市求購鐵牛骨架的。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糾結和不順利。
不過好在獲得了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這對肖恩而言可比弄到那些材料要有價值得多。
跟隨在班諾克的身后。肖恩等人很快就來到一家類似于酒館一樣的地方。
此時這酒館里顯得有些吵鬧,很多人似乎都在發泄著什么不滿,哀嘆聲此起彼伏。
肖恩等人的到來,并未引起酒館里那些酒鬼的關注,這一點倒是和外界那些酒館有些不同。不過肖恩對于獵魔者的圈子也算是有所了解,因此倒也不會感到別扭,或者說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其實反而更為滿意一些,沒有過多的關注這就會讓他們的行動變得更加輕松。
不過塞西莉亞倒是顯得有些好奇,她開口詢問道:“怎么那么多人都顯得很不開心?”
在酒館里找了個位置入座后,肖恩此時也終于有功夫打量周圍的情況。
此時酒館里的人并不算少。約莫有上百人,不過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人倒是顯得挺高興的,他們似乎是在喝酒慶祝些什么,鬧哄哄的顯得非常熱鬧。但是除了這一小部分人外,絕大多數人都是一臉的郁悶。他們望向那些興高采烈的人時,目光都是充滿一種憤恨的情緒。
如果在別的地方。肖恩相信肯定早就打起來了。
但是在黑市這種地方卻是注定打不起來。因為黑市有屬于黑市的規矩,隨意出手的話便會招致黑市那些負責維持治安的隊伍攻擊。當然這種規矩也并不是絕對的,對于那些實力強大的人而言,他們當然可以不需要遵守了,同樣部分在灰影黑市排名比較靠前的獵魔者也有可以免罪的特權。
這也是為什么約翰森敢于出手攻擊肖恩的原因,因為他就是那一部分擁有特權的獵魔者。
只是很可惜。他死在肖恩的手上。
此時,聽到塞西莉亞的話,杰里倒是先開口回答了:“黑市之前開設了一個賭局,賭的是黑市里目前五名準強者誰會最先成為真正的黃金強者。…那些一臉便秘表情的明顯就是買約翰森的人。如今約翰森死了,他們的錢沒了,所以當然一臉郁悶了。至于那些此時在慶祝的,則是因為他們距離贏錢又前進了一大步,畢竟少個人競爭嘛。”
“哼!”肖恩等人的位置,正好是在一群便秘者附近,所以杰里的解釋當然引起不少人的不滿,只不過他們也只是冷哼一聲以示不滿,并沒有開口和杰里爭論什么。
肖恩掃了這些人一眼,突然有些好奇的問道:“我倒是想知道,有沒有人買戴安斯。”
“這肯定有的。”杰里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臉上露出歡悅的笑容,“當初戴安斯的賠率最開始是一賠一,后來似乎有人下了重注,結果盤口就變成一賠零點五,現在好像已經降到零點二了。…不過相對于其他人而言,下注戴安斯的人就很少了。”
“為什么?”塞西莉亞有些不解,“戴安斯不是最強的嗎?為什么下注他的人反而是最少的呢?”
“所有已經半只腳踏入黃金境的準強者欠缺的只是一個機遇和感悟而已,所以他們隨時隨地都很有可能直接突破桎梏成為真正的黃金強者,因此這并不是最強的那一位就一定是第一個突破的人。既然戴安斯的賠率最低,那么還不如把希望放到其他人的身上,畢竟如果贏了的話那可是能夠狠狠大賺一筆呢。”肖恩笑著解釋道,對于賭博這類事情,他不贊同也不反對,不過就他本身而言其實還是比較討厭賭博的,因為所謂的盤口游戲贏的人永遠是莊家,下注者只不過是莊家用來掩飾黑幕的遮羞布而已,“這就是最典型的賭徒心理。”
說到這里,肖恩的笑聲里帶有幾分幸災樂禍:“不過,那位下重注買戴安斯贏的人恐怕要哭了。”
知道肖恩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的塞西莉亞發出一聲竊笑。
不多時,班諾克就回來了。
“如何?”肖恩問道。
“沒找到,應該還沒回來。”班諾克一臉恭敬的說道,“灰影鬼鳥雖然只是四級魔獸,但是想要追捕卻很困難,所以他應該還沒回來。…大人。您看…”
“那就暫時在這里住下。”
“是。”
得到肖恩的命令后,班諾克便立即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住宿問題。
在灰影黑市這里,住宿情況一直都非常緊張,有時候甚至是有錢都不一定能夠找到睡覺的地方。不過好在肖恩和塞西莉亞對這方面并沒有什么要求,所以這讓班諾克的工作輕松了不少。
如此一來,在住宿問題得到解決之后,肖恩等人倒也成為了這酒店里的常客。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班諾克和杰里在忙前忙后的打聽戴安斯的消息,當然這兩人也并未有什么保密的想法,所以很快整個灰影黑市就知道班諾克和杰里兩人在打探戴安斯的消息。
但是真正的有心人只是稍微一聽。就知道這絕不是班諾克和杰里兩人會干的事。畢竟在這灰影黑市里,班諾克雖然實力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但是因為他是一名純粹的防御者,所以名氣自然也是有一些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想不讓人關注都不可能。
“你是說。那位潘達領的男爵在找戴安斯?”一名著上半身,上面有著無數傷痕的中年男子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人。就是整個灰影黑市的主人。威爾遜。
在這灰影黑市里,獵魔者只知道這個灰影黑市就是他開設的,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
“是的,大人。”回答的是另一名中年男子,他身上的氣息雖然內斂,但是隱約間還是有一股如同雷暴的狂暴氣息散發出來。很明顯這個中年男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這是一位下位黃金巔峰的強者,他不僅是威爾遜的侍衛長,同時也負責著整個灰影黑市的治安問題。
“之前約翰森就是被他殺的?”最開始說話那名中年男子依舊皺著眉頭,神色顯得非常有幾分不安。
“目前來看。應該是的。”這名中年男子沉聲說道,“但是具體的細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黎明之光商會并未透露出任何相關的細節。而且在這件事之后,黎明之光商會和其他各大商會都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究竟洽談了什么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這些商會在同一時間都收縮了業務,目前是收購多但是出售少。”
“如果是你的話,你能夠扭斷約翰森的脖子嗎?”威爾遜開口問道。
“可以。”中年男子毫不猶豫的點頭,“畢竟約翰森并不是真正的黃金強者。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就可以證明一件事,那個領主絕對是一名黃金強者,甚至很有可能實力不在我之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黎明之光商會那位護衛不可能沒有出手,肯定是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
聽到自己的侍衛長的話,威爾遜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覺得他們找戴安斯是為什么?”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雖說約翰森的死,讓我們的盤口賺了一大筆,可是如果他們是要找戴安斯的麻煩的話,那么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威爾遜嘆了口氣,“不管如何,我們都必須盡量避免他們和戴安斯的接觸,你現在立即去找戴安斯…”
“大人,恐怕來不及了。”中年男子苦笑一聲,“戴安斯今天回來了,不過在聽到班諾克在打探他的消息后,他就立即趕了過去,現在這個時間恐怕雙方已經見面了。”
事實上,正如這名中年男子所說的一樣,戴安斯和肖恩等人已經在酒館里碰面了。
不過此時,戴安斯的注意力并未在肖恩和塞西莉亞兩人身上,而是死死的盯著杰里:“我弟弟呢?”
從戴安斯進入酒館的那一刻,肖恩就一直在打量他。
當初在游戲里,他和戴安斯也有過幾次碰面的機會,不過那個時候戴安斯比現在明顯要更加蒼老一些,只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則要渾厚得多。作為一名獵魔者而言,戴安斯的天賦和實力確實是毋庸置疑的,因為當初在游戲里那會他已經是圣域級別的強者,不過此時在肖恩面前的戴安斯則要年輕許多,同樣的實力也還未入黃金。
感受到戴安斯此時的憤怒,再看他兩手空空的模樣,很明顯追捕灰影鬼鳥的事是以失敗作為告終。
看著盛怒中的戴安斯,肖恩輕聲說道:“你的兩個弟弟已經死了。”
果然,聽到肖恩的話,戴安斯的怒火更盛了,凜然的氣勢在這一瞬間徹底失控般的爆發而出,原本嘈雜的酒館在這一刻便因為戴安斯這駭人的氣勢變得寂靜下來,所有人都一臉驚恐的望向戴安斯,完全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發瘋。
“怎么回事!”戴安斯發出一聲怒吼,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杰里,畢竟當初是杰里邀請他兩個弟弟去追捕黑晶魔豹的。
“被人殺了。”回答的,依舊是肖恩。
“呵。”戴安斯突然發出一聲滲人的笑聲,“被殺了?誰殺的!”
這一次,他的目光終于轉到肖恩的身上,因為他已經發現,杰里似乎并不是這支隊伍里的領導者。
因為酒館已經變得非常寂靜,所以肖恩和戴安斯兩人一問一答的聲音自然落入周圍所有人的耳中。絕大多數人都只知道戴安斯憤怒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死了什么人,但是具體怎么回事他們就不清楚了,只有真正的有心人才發現,戴安斯今天身邊少了兩個人跟隨,那兩個人似乎是他的弟弟?
難道說戴安斯的兩個弟弟死了?
“一個年輕人。”肖恩可沒有心思去理會周圍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初,甚至沒有絲毫的起伏,就好像是在敘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其實事情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那么麻煩,畢竟獵魔者有獵魔者的規矩。只是你的兩個弟弟卻是違反了獵魔者的規矩,率先向那位年輕人出手,而且還是要致其于死地,所以也就招致他們的死亡。”
“那個年輕人不知道他們是我的弟弟!?”戴安斯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但是他的霸道和囂張卻也由此可見一斑。
“確實不知道。”肖恩聳聳肩,“不過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在乎。”
“你知道是誰殺了我弟弟?”
“當然。”肖恩笑了,“我就是那個殺了你弟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