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
阿爾弗雷德一個翻動,整個人便由靜躺變成半跪在地,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肖恩,卻發現他依舊在熟睡中,并沒有因為這一聲慘叫而驚醒。側耳傾聽,地穴之內卻仿佛中了沉默之術一般,除了小溶洞內彼此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外界絲毫的聲音。
塞西莉亞,已經站了起來,那本厚重的魔法典籍也已經合上了,她的俏臉上同樣顯露出凝重色,相比起阿爾弗雷德以聲音作為判斷的依據,塞西莉亞卻有更多的判斷方法:“有魔力波動的痕跡。”
“哪一邊?”阿爾弗雷德猛然站起,整個人的氣勢瞬間一變,如出鞘之劍,凌厲而兇狠。
塞西莉亞伸手一指,正是之前他們來的方向:“這種魔力波動非常粗糙和原始,不像是人類的魔法。”
“我們身后那些尾巴,沒有一個擁有魔法師。”塞羅達村里那些會干出盜匪行徑的傭兵團都是些什么貨色,阿爾弗雷德一清二楚,畢竟魔法師這種存在就算在波多羅亞王國是很常見的職業,但也不會隨便加入那些沒什么前途的傭兵團。
像塞西莉亞和肖恩這樣所謂的傭兵團組合,在很多人眼里,本身就已經是一種過錯。
這無關其他,純粹是面子問題。
阿爾弗雷德便知道,身后那些尾巴很多其實并不是單純的因為肖恩有錢,更多的還是看中了塞西莉亞——她的天賦與相貌,這都是一種過錯。
此刻,他站在小溶洞的那條通道口處,凝神戒備著。
通道的另一邊,也確實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似乎一切都歸于寧靜了。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知道剛才那一聲慘叫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可是能夠清楚知道的,就是那絕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聲音距離這個小溶洞又如此接近,這也難怪阿爾弗雷德和塞西莉亞兩人會緊張了。
靜待了一會,終于確認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之后,阿爾弗雷德才稍微放松了心神。就這么一會,他就已經發現汗水已經浸濕了衣服,凝神戒備對精神消耗之大由此可見一斑,只不過在一處地下通道里探險,再怎么樣的小心謹慎也絕不會過,因為所謂的地下通道其實往往就和地下城世界有所連接,誰也無法確定是否會在這里遇到那些來自地下城世界的生物。
哪怕肖恩已經明確說這個地下通道不可能和地下世界有所連接,但是阿爾弗雷德還是不愿意保持這種樂觀——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不知道肖恩底細的緣故,相比起塞西莉亞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和聽話,阿爾弗雷德就算真正加入了這個團體里,但是他還是會對某些事情持保留意見與看法。
他會選擇服從肖恩的命令和指揮,但并不代表沒有疑問,畢竟這也是他的性格和原則使然。
“我們離開這里吧。”阿爾弗雷德回過頭對著塞西莉亞說道,“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剛才的聲音距離這里非常近,繼續呆下去的話恐怕會非常危險。”
“但是肖恩…”塞西莉亞轉過頭望了一眼肖恩,發現他睡得實在太熟了,像他如此警惕的人都沒有被剛才那聲慘叫聲驚醒,由此可見他是有多疲憊了。
“只能弄醒他了。”阿爾弗雷德沉思片刻,他倒是不介意背著肖恩繼續前進,可是這樣的話一旦遇到襲擊,他就沒辦法立即出手應對,這樣對于整個團隊才是真正的不負責任。
塞西莉亞也明白阿爾弗雷德的顧慮,于是便伸手推了肖恩幾下,卻發現他依舊睡得很熟。一旁的阿爾弗雷德看得大搖其頭,說了一聲“你這樣不行”后便親自走了過來,伸手就朝著肖恩的臉上一巴掌甩去,直接就將肖恩給打醒了。
簡單、粗暴、有效。
剛被打醒過來的肖恩還有些茫然,瞳孔都沒辦法聚焦,眼神明顯有些游離,他捂著半邊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到肖恩這個情況,阿爾弗雷德才反應過來,原來肖恩有低血糖病癥!
他卻是不知道,這是因為肖恩使用了“腎上腺刺激”后產生的一種后遺癥,他體內的血糖指數在受到一種異變刺激后,現在轉為進入某種沉靜期,因此就會產生這種類似于低血糖病癥的情況,但是實際上和低血糖病癥其實還是有一些區別的。只不過阿爾弗雷德并不清楚罷了,他只是單純的以為肖恩有這個病癥,因此下一秒他便撕開了一包壓縮速食干糧,拿出里面的糖丸塞到了肖恩的嘴里,同時不斷的輕拍著肖恩的臉,好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下意識的嚼著嘴里的糖丸,肖恩的雙眼焦距也終于開始恢復正常,看著阿爾弗雷德那張嚴肅認真的面孔,肖恩下意識的問道:“出了什么事嗎?”
“這附近可能出現了敵人。”阿爾弗雷德老練的簡述了一下剛才那一聲慘叫聲的事,同時也做出了自己的推斷,“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馬上離開這里。”
肖恩一聽,臉色也變得凜然起來。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異常狀態欄,發現疲倦的全能力下降70%已經變成了60%,當即也就明白過來,這個異常狀態是需要時間靜養才會自動恢復,然后又望了一眼“腎上腺刺激”這個技能,發現技能呈現灰色狀態,這倒是和游戲里的情況一樣處于暫時無法使用的情況。
“我睡了多久?”肖恩轉過頭問塞西莉亞。
“不到一個小時。”塞西莉亞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肖恩立即就明白這個技能副作用在這個世界的換算公式,大概需要安靜的休息七個小時才可以徹底抵消,這里面可能也包括了需要食物的補充。因為腎上腺刺激其實也就是通過對血糖和心臟的刺激與加速,來換取瞬間爆發能力,有點類似于興奮劑的作用,只不過從某方面而言要相對安全一些,而這樣的代價便也是需要大量的食物轉化成營養和能量來補充消耗的。
他知道眼下其實還需要更多的休息,但是阿爾弗雷德的決斷卻也是正確,他們繼續留在這里危險性大增,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這里,重新尋找一處更為安全的地方來休息。
想清楚了問題的關鍵性后,肖恩也沒有浪費時間的意思,他掙扎著站了起來。
這個小溶洞其實是非常小的,甚至說是迷你也不為過,整個溶洞的直徑也不過十米,但是除了肖恩等人來時的那條通道之外,這里還有另外三條不知通向何處的通道。不過這三條通道都沒有風傳來,想必并不是通往地表的道路,可是到底通向哪里卻也沒有人知道。
不過這一次,肖恩沒有讓阿爾弗雷德隨意的挑選一個通道,他伸手指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個通道口,然后便說:“走這邊。”
阿爾弗雷德有些驚訝:“你知道這個地穴通道怎么走?”
“不知道。”肖恩依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只是挑一個距離我最近,我可以出最少力的地方前進而已,反正都是往底下走,只要沒風就行了。”
阿爾弗雷德已經不知道該說肖恩什么好了,最終只能有氣無力的說道:“到時候如果我們都迷失了的話,那么怎么回去?”
“塞西莉亞帶了隱光粉。”肖恩很平靜的回答了一聲,“我們每經過一個洞口,她都會抹上一筆,到時候只要用顯形粉就可以知道我們經過的地方了。…難道你真的以為塞西莉亞在那些石壁上摸來摸去只是好玩嗎?”
“你準備得還真周到。”阿爾弗雷德咕噥了一聲,然后便帶頭走進肖恩指的那個通道,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肖恩可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領袖,相反他的經驗之老道和豐富,簡直就不像是他這個年紀所應該有的,甚至那些已經冒險和歷練十數年的冒險者、傭兵都不一定有他如此豐富的經驗。
而就在肖恩、塞西莉亞和阿爾弗雷德走進這條甬道的十數分鐘后,一伙模樣狼狽的人便也跑到了這個小溶洞里來。
這伙人有年紀不足二十的青年,也有看起來已經超過四十的中年漢子,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了些傷,雖然這些傷勢還不足以影響他們的戰斗力,但是那種疼痛感卻也不是假的。這些人神色猙獰,滿身肅殺之氣,拿在手上的兵器甚至還有滿是腥氣的液體滴落,不過這些液體并不是紅色的,而是綠色的,而且液體非常的粘稠,明顯并不是屬于人類的血液。
若是阿爾弗雷德在這里,他便會認出,這伙人就是塞羅達村里數個臭名昭著的傭兵團之一,豺狼傭兵團的人,其中一名受傷頗重的人就是之前跟隨肖恩前往暖風之家那家旅店的幾位戰士之一。但是這個傭兵團原本是有二十多人的,可是現在卻只剩下八個人,而且還人人帶傷,這便足以說明這一路上他們遭遇到的慘烈境遇。
“團長,現在怎么辦?”那名之前尾隨肖恩的年輕戰士開口問道。
“怎么辦?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能怎么辦!”被喊為團長的中年男子滿臉怨恨之氣,“沒想到這個地穴通道居然有地穴魔人,血泣傭兵團那群婊子養的畜生,不要讓我再遇到他們!…剛才我們和那些地穴魔人狠拼了一次,雖然我們損失慘重,但是也殺了他們一條魔蟲和幾個地穴魔人,他們暫時不會追來,我們在這里稍微休息下,都把傷口包扎下,血腥味很容易引來其他地穴生物。”
“但是團長,這里怎么多的路,我們走哪一條?”
豺狼傭兵團的團長掃了一眼溶洞里另外三條通道,略微遲疑了一下,便指著其中一條道:“我們走這一條!”
這一條通道,和肖恩所選擇的赫然是同一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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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感冒了,有點發燒的樣子,都暈呼呼的。唔…還欠的一更下次補上,我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