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對上次自己服用金蓮花瓣的情形記憶猶新,當時他服下一片花瓣,一瞬間爆發出的龐大藥力,幾乎將他的衣衫點燃,把他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炸裂,鮮血順著毛孔噴出血霧!
如果爆發出的藥力超過他身體所能承受的范圍,江南絕對會被活生生燒死、脹死,爆體而亡,焚化成灰!
“舍利靈丹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我如今真氣消耗一空,還是先回復修為,有了真氣鎮壓藥力,便會減小幾分危險。”
江南把丹房中的靈藥收拾一下,隨即離開煉丹房,待走到外面,只見天地一片昏暗不明,只有東方露出魚肚般的白色。
“好家伙,三枚舍利靈丹讓我足足煉制一整晚才煉成!”
他馬不停蹄回到住所,沒有多做休息,立刻開始催動魔獄玄胎經,借助朝陽中蘊藏的太陽元氣填充修為。
不得不說,耗盡修為然后從頭修煉,的確有助于修為的增長,江南只覺自己的真氣運行速度變得比從前又快捷幾分,運行更加如意,而且隨著修煉時間推移,他的修為也在不斷的提升之中。
如今他已經突破煉體的桎梏,打通所有骨膜,成就煉氣的境界,只是因為剛剛修成這一境界,尚有些不穩。
現在他煉丹之后再來修煉,便相當于將不穩的境界加固了一番。
“江雪姐姐說修煉如煉丹,這句話著實不錯。”
江南心中感慨,他的修為每前進一步,對這句話的感悟便多了一分,修煉如煉丹,需要時時刻刻小心謹慎,驅除體內的每一分雜質,讓自己的真氣、身體、精氣神變得精純如一,然后把真氣、身體和精氣神當成藥力融合歸一,讓自己如同一枚十成的靈丹,晶瑩剔透,完美無缺!
“不知道江雪姐姐出門尋找靈藥,尋到了沒有?”江南心道。
遠在千里之外的小浪峽,一位白衣女子靈動的邁著腳步,踩在兩岸深谷中心的大江之上,徐徐踏浪前行,她仿佛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子,白衣勝雪,輕盈靈動,奔騰澎湃的江水到了她的腳下便開始變得馴服起來,不起半點波瀾。
沒過多久,左岸邊峭壁上一株古老蒼勁的松樹映入她的眼簾,這株古松從山崖上生長出來,郁郁蔥蔥,繁茂旺盛,橫插大江上空,如同一道天然的浮橋。
而在古松的樹冠上有這一個松枝搭建的鳥巢,鳥巢中一個一臉橫肉鷹鼻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吞吐天地靈氣。
這中年男子身穿道袍,頭頂卻光禿禿一片,沒有一根頭發,非僧非道,很是怪異。
江雪徐徐走來,步子越來越高,踩在空氣中,如履平地,徑自向那鳥巢走去。
鳥巢中的道人猛然睜開眼睛,目光銳利如電,落在這個如同精靈般的女子身上,突然開口,聲音尖銳,如梟如鷹:“近來聽聞有一小娘皮游歷大川,搶掠搜刮五湖四海的妖王收藏的靈物,便是連黑風谷的老獅子,也被那小娘皮洗劫,被搶走了靈寂花,這小娘皮想來便是姑娘了!”
江雪停下腳步,靜靜站在古松鳥巢對面,平淡的看著鳥巢中的道人,淡然道:“我并非是搶,而是取。神鷲妖王,你鳥巢中的火靈果也是我所需的一種靈藥,你若是自己獻上火靈果,我便承你一個人情,將來我有所成就,便會還給你比火靈果要好無數倍的東西,你若是不獻上來,那么我只有自己取了。”
那鳥巢中的道人正是神鷲妖王,盤踞在小浪峽中的一頭鷹鷲修煉成妖,聞言放聲大笑,譏諷道:“你大爺!這株火靈果乃是我的立命根本,當年我尚未修煉成妖時,渾渾噩噩,便是吃了一枚火靈果這才開啟靈智,修煉到如今的境界!你說你將來有所成就,便會還給我更好的東西,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也有人信?不如你把你身上搶來的種種靈藥,統統交給我,將來我有所成就再還給你!”
江雪啞然失笑,搖頭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鳥兒,可惜我好心許給你好處,你卻冥頑不靈,自己拒絕。”
神鷲妖王大怒,突然長身而起,向江雪撲去,唳聲道:“我等妖修,奪天地之鐘靈造化,本來便是強者為尊,勝者為王!你若是比我強,我自然將火靈果拱手相讓,你若是不敵我,便別走了,做我的壓寨夫人!”
江雪站立不動,對神鷲妖王的撲殺之勢視若無睹。
“小娘皮,你的修為不濟,才剛剛煉成神輪修成神通,而我卻已經開啟五道神輪的強者,煉成五大神通!”
神鷲妖王縱身撲來,大江陡然呼的一聲豎起一面水墻,高達數十丈,向江雪壓下!
突然,水墻之上一朵水蓮花開,越來越大,將水墻壓塌,轟然墜入江中,而那朵水蓮花漂浮在江心,絲毫不動,并沒有江水沖走。
神鷲妖王見她輕易破去自己的神通,戾嘯一聲,化作一頭巨大的禿鷲,翼展數十丈,振翅飛來,一雙利爪寒光閃閃,向江雪抓去!
江雪探手,只見手中多出一塊腐肉,神鷲妖王雙目一亮,不及細想,探頭便向江雪手中的腐肉啄去。
“淘氣。”
江雪輕笑一聲,一指點在他的眉心,神鷲妖王大叫一聲,鳥嘴里連連咳血,振翅而走,怒道:“小娘皮,你以陰謀詭計勝我,我不服,改日再來尋你一決勝負!”
“神鷲妖王,你還是不用走了,乖乖的做我的坐騎。”
江雪一指將他重創,邁動蓮步,下一刻便踩在神鷲妖王的背上,神鷲妖王勃然大怒,戾嘯不絕,猛然一頭撞向山崖,竟然無比剛烈,打算自己撞死也不愿做別人的坐騎。
江雪伸手一指,山崖突然變得無比柔軟,神鷲妖王撞在上面如同撞在一塊巨大的豆腐塊上,陷入山石之中無法動彈。
這頭神鳩努力掙扎,始終無法脫困,尖聲叫道:“主公,你神通廣大,我是佩服了,放我出來,我愿負你而行!”
江雪抿嘴一笑,將他釋放出來,笑道:“妖王放心,我只是暫且用你代步,三年之后你便是自由之身。不過這三年內你需保護我弟弟的安危。”
神鷲妖王松了口氣,暗道:“這女人厲害,我不是對手,好在只需要做三年的坐騎,不算特別丟人…”
江雪徐徐走上古松,只見神鷲妖王的鳥巢之中,果然生長著一株火靈果,只有六七片葉子,每片葉子上結出一枚紅彤彤的果實,不過其中三片葉子上的果實已經被神鷲妖王吃掉。
這株火靈果根須與古松相連,江雪將火靈果連根拔起,便見古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枯,終于砰地一聲折斷,掉入大江之中,被江水沖走。
“果然洗劫這些妖王,才是收集靈藥最快的途徑,只是還差幾味靈藥,才能煉成我所需的破虛神丹…”
江雪收起火靈果,美眸眨動,四下望去,輕聲道:“下一個目標,究竟是誰好呢…”
藥王城中一座華麗行宮之中,一名三十許歲的英俊男子正襟危坐,居高臨下俯視沐秦南和路鐘祥二人,他的模樣依稀間與蘇晃有幾分相似,氣度雍容,顯然是久居上位,位高權重之人。
此人正是建武國的二皇子蘇徹,經過長途跋涉來到藥王城。
沐秦南與路鐘祥二人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沐秦南,路鐘祥,我四弟最近在藥王府是否安分?”蘇徹抿了口香茗,淡淡道。
沐秦南大著膽子道:“四皇子自從來到藥王府之后,的確極為安分,只是與一些世家子弟來往密切。還有,四皇子最近廣招豪杰,甚至連天譴之地的中土遺民,也被四皇子招攬在麾下。那人名叫江南,仗著四皇子撐腰,甚至連我們二人都被打了…”
“也就是說,四弟他有些不太安分了?”
蘇徹微微冷笑,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他不會安分,什么體弱多病,遠離爭斗,不過是想要脫身自謀發展的小算盤而已。嘿嘿,四弟,恐怕你對皇位也很熱切吧?”
他瞥了瞥沐秦南和路鐘祥二人,道:“既然四弟替那個中土遺民撐腰,那么我便替你們撐腰。蕭總管,你和他們一起去找那個江南,就在藥王府里當場打死,讓藥王城所有人都知道此事,我倒要看看四弟敢不敢替他出頭!”
沐秦南與路鐘祥大喜,與一名錦袍老太監躬身退出行宮。
蘇徹座下另一名老太監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色,低聲道:“殿下,這件事只怕是這兩人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他們不是對手,不敢復仇,要借殿下之手來對付那人…”
“我自然知道。”
蘇徹抬起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冷笑道:“他們想借我的手除掉仇敵,這點小算盤豈能瞞得過我?不過那個江南確實要殺,不殺此人,豈能警告老四,讓他安分守己?再說,沐秦南和路鐘祥雖然都是無能之輩,但沐王府和路侯府卻是兩大不可小覷的勢力,我如今替他們二人做主,這兩大世家都會感激我為他們挽回面子。能夠得到這兩大世家的友誼,我距離太子之位便更進一步!”
那老太監佩服萬分,躬身道:“殿下英明,老奴佩服。”
蘇徹微微一笑,悠悠道:“相比老四和那個江南,我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父皇這次靜極思動,打算來藥王城,命我先來清掃行宮。天寶,你說父皇這次無緣無故為何會來到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