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結束,屏障隨之消失。
跡部的幺蛾子手段…也就來了。
他自然也知道,和眼前這兩人打常規是沒有勝算的,所以他在一開始就毫不猶豫地用了絕招。
“諸天六界,盡索琉璃…須彌霜魁!”
當跡部念出“解放語”之時,他手中的武器——一把純白色的巨型折扇,登時迸發出了驚人的能量。
那一剎,一股凜冽的寒氣由他為中心急速擴散開,一息之間便已籠罩了方圓數里之地。
見狀,鴻鵠也是神色一變,他一邊拉弓射箭、一邊念道:“這莫非是…斬魄刀?”
話音落,一道用于試探的光矢已然射出,并精準地飛向了躲在跡部側后方的黑白灰。
沒想到…他這一箭,剛飛出五米不到,就在半空消失了;看那光矢化散的樣子,儼然是被某種其他的能量給消解掉的。
“哦?竟然連這種事都能辦到嗎?”鴻鵠的確是有點意外,因為根據他所掌握的情報,無論是在能量強度上、還是在運用能量的技巧上…跡部都還沒有達到“能制造護身氣墻或者領域”的水平。
“喂喂…別發愣啊…”就在鴻鵠思索之際,他身旁的廢柴叔突然伸手扥住了他的肩膀,說話之間就拽著他朝后方跳了起來。
“嗯?”兩秒后,已然身在半空的鴻鵠才后知后覺的、驚愕的發現…在離地時,自己的雙腳腳踝以下的部分已裹上了一層冰霜。
“現在的跡部可不是你能走神的對手啊…”別看廢柴叔常年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在這種時刻,他的反應速度就是比鴻鵠要快上一線,“像剛才的情況…再有第二次,我可就未必來得及救你了。”
“啊…抱歉。”鴻鵠這會兒也擺出了一臉凝重之色,“不會有下次了…”
說時,他已運起靈能,聚于足部,順勢將雙腳一碰,震碎了那層冰霜。
與此同時,留在的地面冰帝二人…也已展開了下一步的行動。
這幾秒之間,跡部在自己身前數米之處憑空造出了一塊厚三厘米、長和寬皆逾兩米的、立著的“冰板”。
而黑白灰,不知何時已召喚出了一個身著十六世紀歐式紅色連衣裙、臉色蒼白、七竅滲血的詭異婦人…看外觀就能猜到,這個召喚物并不擅長“戰斗”,但具備著某種“特殊能力”。
“鴻鵠鴻鵠鴻鵠!”忽然,黑白灰用極快的語速將鴻鵠的名字念了三遍。
當那最后一個“鵠”字出口之時,遠在天邊的鴻鵠…竟是被動地瞬間移動到了跡部所造的那塊冰板前方。
“什…”這回,鴻鵠可就不是“驚”而已了,用“嚇個半死”來形容都不為過…其嘴里剛來得及吐出一個字,一股徹骨的寒意便與恐懼一同襲遍了他的全身。待他冷靜下來、低頭觀察時,那充當“鏡面”的冰板已經分解、重組,并將其身體給冰封住了。
“中!”下一秒,跡部的喝聲到來,而他手上那巨扇的“扇鋒”…也如一道閃電形的怪刃,對準鴻鵠的頸側斜著劈了下去。
這一輪連續的施為,奇絕突兀,著實讓鴻鵠措手不及。
首先,跡部開啟了自己那“高成本”的魂意器靈合一,以獻祭自己手上的主力兵器(一把傳說級的扇形武器)為代價,喚出自身靈能武器的卍解形態——須彌霜魁(獻祭掉的武器越強,卍解的效果就越強)。
在這種狀態下,跡部的靈壓(能量)會暴增到一個連“醉生夢死”那個級別的高手都難以企及的強度;結合須彌霜魁的冰霜特效,他便可以自由地操控周圍的彌散的寒氣,在極短的時間內凍住附近的任何目標、甚至是凍結空氣。
另外,黑白灰所召出的“替身(Stnd)”——血腥瑪麗,也是一手奇招。
名稱:召喚術——血腥瑪麗(替身類)
技能卡屬性:主動技能,永久掌握 效果:召喚一個血腥瑪麗(替身類的召喚物可隨時召出或解散,無冷卻時間、持續時間以“持久力”為基準,非復數型替身不可多重召喚)
替身能力值:破壞力E,速度E,射程C,持續力A,精密性D,成長性D
替身能力:當血腥瑪麗具象化時,其使用者只要對著任意鏡面將某個角色的名字念三遍,即可將該角色瞬間傳送至鏡面前(被召喚方與召喚方必須身處同一宇宙,且雙方在十二小時內曾“親眼看見過”彼此;如出現同名角色,優先召喚十二小時內最先看見的同名目標)
消耗:集中精神即可喚出 學習條件:開啟召喚與靈術專精;被“箭”射穿或損傷/被植入替身“DISC”/曾去過“惡魔掌心”地帶/裝備過“圣者遺體”
備注:這位女伯爵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妖冶姿容、聰穎的頭腦、和傲慢冷然的氣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她都被視為匈牙利最美的女人之一。
在很小的時候,女伯爵就表現出了暴力與虐待狂的傾向;長大后的她,則以折磨手下貌美的女仆和平民家的年輕女孩為樂;到了中年時,女伯爵終于開始鉆研黑魔法和巫術,試圖用處女的鮮血來讓自己青春永駐。
殘忍的虐殺在她的城堡中不斷上演,如同人間煉獄。
她的暴行持續了數十年,直接造成了數百人的死亡,即使是貴族的身份也無法繼續保護她了…
她被判處終身不得踏出自己的城堡一步,當石工封死了她那住所的所有門窗后,她的城堡便變成了一座巨大、黑暗的墳墓。
但直到最后,她也沒有承認過自己的罪行,更沒有對她的所做所為表示過懊悔。
以替身的能力值而言,血腥瑪麗的“六圍”根本上不了臺面,但是,它卻有一個堪稱因果律技能的特效…也正是這個特效,將鴻鵠推到了眼前這絕死之境。
“切…”就連遠處的廢柴叔,在那一秒,也只能暗啐一聲,心想著…“鴻鵠這下怕是沒救了。”
鴻鵠本人,卻仍未放棄…縱是絕死,他亦要死中求生。
咔咔咔——
在那電光火石之瞬,只聽得一陣堅冰疾裂之響,當跡部的攻擊斬下時…掃到的,竟只是碎裂紛落的冰屑。
“哪里跑!”跡部雖是一擊落空,但他并沒有失去目標,他很清楚鴻鵠做了什么、逃向哪里…所以他當即輕喝一聲,趁勢追擊。
“我可沒打算跑…”鴻鵠回這話時,身形已閃至黑白灰的側方。
這一刻,他手里拿的并不是光弓,而是一把短平的光刃;至于他要做的事情,也是一目了然…反正已經用出了亂裝天傀這種帶自殘性質的招數,干脆就用命去拼了吧…
“該死…”跡部看到鴻鵠的動向后,心中立刻道了聲糟,因為他大致上已經確定…隊友要掛了。
開啟了亂裝天傀的鴻鵠,其身體已全部交由靈子構成的“線”來拉扯控制,宛若一個被強行扯動的木偶…這不僅讓他在速度和力量上獲得了很大的提升,還可以讓他做出一些正常發力不可能做出的動作。
方才,正是在這一技能的幫助下,鴻鵠才掙脫了身上的冰縛、并躲過了跡部那勢在必殺的一斬。
當然了,這種“把自己當木偶扯著打”的手段,是要付出代價的…
因為把身體徹底交給靈子控制,所以本體將持續處于全身脫力的狀態;在這種前提下,鴻鵠那些違背人體運動規律、既快又強的動作,很容易就會弄斷自己的骨骼、撕裂肌腱、乃至破壞血管和神經…
也就是說,他每一次迅捷有力的移動…都相當于是一次自殘。
不過,鴻鵠認為,這是值得的。
眼下,他必須保持在這種狀態,才能在開了卍解的跡部附近活動,否則…以他那原本的體術,五秒之內就會被空氣中的寒氣拖住、并逐漸冰封起來。
既然別無選擇,鴻鵠自當把這技能開到死為止,而且死前務必要拉一個墊背的…
或許黑白灰可以在常態的鴻鵠手中逃脫、并與之周旋,但在現在的鴻鵠面前,那就真心是沒什么抵抗的余地了…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血量和防御力,可惜那也沒能讓她頂過兩秒。
兩秒后,趕到的跡部一腳踹在了鴻鵠的腰上,但為時已晚…鴻鵠被踢飛出去的時候,黑白灰已經倒下了。
“可惡…”跡部見沒能救下隊友,咬牙念叨了一聲,足下一踏,奮力再追。
“別掙扎了,已經確定是我們的勝利了。”有亂裝天傀在身,鴻鵠就算是被人踢飛,也能在半空中隨意改變體勢乃至方向,他一邊加速逃遁、一邊就用一種勝券在握的口吻對跡部道,“我知道你此刻實力大增、信心很足,但現實是…即便我掛了,以你目前的戰力,想在單挑中打贏廢柴叔的機會也很渺茫…”
“這種事不試試怎么知道!”跡部心里是同意對方的,但嘴上肯定不會言敗。
“這種事不試也能知道的吧…”鴻鵠說著,好似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說道,“呵…跡部兄,裝瘋賣傻可不解決問題啊…你若是想學我那位‘宿敵’的話,我還是勸你一句…封不覺并不是真瘋,他是…”
“你說什么?”跡部還沒聽他把話說完,就高聲打斷道,“封不覺的宿敵是你?”他的嗓門兒瞬間高了一個八度,“我呸!明明是我好吧?我和他可是內測就結下梁子了!你跟他啥時候才認識啊?宿敵輪得到你嗎?”
“哈?”這話,鴻鵠可就不愛聽了,“什么什么?這算哪門子說法?仇恨的深度僅僅是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嗎?再說了,你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類型的玩家好不?怎么就宿敵了啊?”
“廢話!宿敵就一定得是同類型嗎?”跡部也是不服,“櫻木花道和流川楓、八神庵和草薙京、小智和小茂、孫悟空和貝吉塔…哪對是同一類型了?”
在那兩位邊爭論邊追逐的同時,地獄前線的會議室中…
“這兩個白癡…打就打唄…把我扯進去干什么呢…”封不覺單手托腮,瞪著死魚眼望著屏幕,有氣無力地罵道。
“我倒是也很好奇…”這時,若雨接過他的話頭,問道,“他們倆…你覺得哪個算是你的宿敵啊?”
“哈!”覺哥干笑一聲,轉頭看向若雨,反問道,“你看到我的表情了嗎?”
“看到了…抱歉,恕我不能看一次就打你一次。”若雨現在吐槽功力頗有青出于藍的趨勢,她這話的潛臺詞大致就是——你的表情一如既往得賤力十足。
“啊——”封不覺從嗓子里長出一口氣,虛著眼,用手指了指屏幕,“那你看到他們倆的表情了嗎?”
“兩個男人為了另一個男人吃醋的表情么…那能說明什么?”若雨也虛著眼應道。
這話一說,會議室里的其他人當時就笑噴了。
“我的意思就是…”覺哥扶額接道,“我根本懶得鳥他們…他倆要找宿敵的話彼此湊一對兒就得了。”
同一時刻,秩序會議室中。
“哈!哈哈哈哈…”原本端坐在那里看比賽的鬼驍,這會兒莫名地把雙手交叉在胸前、雙腿翹在桌子上,望著大屏幕…發出了一陣杠鈴般的笑聲。
“誒誒,發什么神經呢?”坐在他旁邊的葉紙看到這一幕,一巴掌就拍他腦門兒上了,“什么德行?是不是想去公關那邊再培訓一個月基本禮儀?”
被領隊姐姐罵了兩句,鬼驍立馬就老實了,他撇了撇嘴,重新擺正了坐姿,低聲嘀咕道:“呃…我就是有點不爽嘛…”他又抬眼望了望直播畫面,“封不覺的宿敵明明是我才對!”
“宿什么敵?中二病也要有個限度。”不料,葉紙姐當即就擺出一張嫌棄臉,用教導主任訓小朋友的口氣對鬼驍道,“你看那兩個家伙…幾十歲人了,張口閉口就是宿敵,打架還喜歡報招式名(一個是工作室老板,一個沒簽工作室,可見他們報招式名不是被人要求的,而是自己愿意),不用說…鐵定沒有女朋友,你想幾年后變得跟他們一樣嗎?”
別說鬼驍了,聽見這話,會議桌旁的醉生夢死以及條形碼…也是集體啞口無言、并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尤其禪哥,當時就猛吸了一口煙、又猛灌了半瓶酒。
“還有…就算你非要給自己設定一個‘一生的對手’來督促自己進步,為什么要選封不覺呢?”但葉紙的教訓還沒完,“那是好人嗎?你跟他競爭什么?下限?你這是作死啊。”
“嗯…”鬼驍的頭都快低到桌面上了,“姐…您說得都對,我錯了…我以后一定跟他劃清界線…”
一秒后,屋里的另外五人也莫名其妙、異口同聲地表態:“我們也跟他劃清界線…”
言歸正傳…
此時,戰場之上,跡部和鴻鵠的爭論及追逐尚未結束,廢柴叔就已殺了回來。
既然局勢有變,以一對二的跡部只得率先變招。
霎時,跡部急催靈壓,揚起須彌霜魁,以一招冰龍旋尾·絕空掃向鴻鵠所在…
這技能的消耗,是比較大的;效果,自然也不含糊…晃眼之間,其扇鋒所指的方向化為了一大片冰封之地,鴻鵠的身體也被凍結在了冰面上。
在遲疑了一秒后,殘血的鴻鵠還是選擇搏一搏,試著用亂裝天傀強行脫身,但…這一次,他未能扛過“強行扯動”帶來的損傷;在跡部殺到跟前時,鴻鵠就因自身技能的傷害而掛了。
而跡部,顯然也預見到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因此,一見鴻鵠身死,他半分未滯,便是一步急停、殺了個回馬槍。
這招變式來得突然,也來得快速、有力…但,我也不止一次地說過了,在這種關鍵時刻,廢柴叔的反應是極快的;面對跡部的逆襲,只見他前沖翻滾,腳刀一落,愣是用自己腳上那纏繞了斗氣的人字拖,架住了敵人回掃過來的扇刃。
“真的是強啊…”就算是站在對手的立場上,跡部也不得不感嘆廢柴叔的實力之強橫;無論體術、能量、應變…廢柴叔都要比他高一個級別…鴻鵠那句“機會渺茫”并非虛張聲勢。
“但…現在的我…也不是沒有辦法…”跡部思索之際,已借著雙方對招后的反沖之力后仰翻飛、疾退而去。
他退,廢柴叔便追;追不是因為無謀,只是因為廢柴叔知道——與現在的跡部對戰,是不可以“喘息”和“等待”的。
因為“冰”這種能力,實在是太優越了…一旦廢柴叔停下,“冰封”之效便將如影隨形,所以戰斗必須在這種“保持不斷運動”的狀態下進行;而這種狀態,對體能而言肯定是巨大的考驗,若拖入持久戰,不受低溫影響的跡部一樣會慢慢累積起優勢來。
綜上所述,其實現在著急的不是跡部,而是廢柴叔;作為一個戰斗直覺和戰術思路都很敏銳的人,他幾在瞬間就判斷出…“速戰速決”是自己、乃至廢柴聯盟全隊最后的勝機了。
“嗯…不能再等了,如今的跡部已是一流好手,不能指望他自己露出破綻被我放個‘紙箱殺’什么的…再拖下去,等他適應了我的速度,就更沒有機會了。”攻防拉鋸之間,廢柴叔心思疾閃,“就在這兒把‘那個’給用了吧…要不然這輪可能真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