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森德的回答還挺具體的,他舉臂一指:“朝著那個方向前進,穿過‘嘲諷樹林’,趟過‘幽靈沼澤’,你們就能看到神殿了。”
說完這個提示,他便轉身離去,并迅速從玩家們的視線中消失。
玩家們也沒有耽擱,即刻動身,向著列森德所指的方向前行。跡部邊走還邊抱怨道:“鬧了半天,拿斧子的人就是負責砍樹開路的苦力嗎…”
“很符合你選的信仰和陣營啊。”封不覺調侃道。
“食我大嗶——!”面對覺哥的嘲諷,跡部覺得用這句回應是最妥當的。
“哈哈…”封不覺不以為意地笑道,“不過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混亂邪惡也是有些好處的。比方說你現在說的這四個字,我就說不了。”
“誒?還真是啊。”天馬行空插嘴道。很顯然,他立刻就試了一下,但他同樣無法把意圖轉化成行動。
“嗯…有意思…”鴻鵠接道,“我也說不出那四個字…看來只有選了伊迪恩特作為信仰的人才能說出來。”
“那又怎么樣?”跡部應道,“這又沒什么實質性的好處。”
“有沒有好處我不知道。”廢柴叔接道,“但憑借這點可以確定…‘選擇信仰’這一劇情的影響還遠未結束。”
“沒錯。”鴻鵠接道,“據此推測…在接下來的游戲進程中,我們很可能會遇到某種需要特定信仰才能解決的問題。”
“嗯。”封不覺點頭同意,并提醒道,“還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的信仰,除了能解決不同的問題之外,還可能帶來不同的麻煩。”
眾人說話間,已走出了林子。
接著,他們的眼前出現了高聳的山壁,山壁中間有一段峽谷般的深壑。紅月灑在壑中,映照出一片怪誕的樹影。
“啊…光是在遠處望著,我就覺得毛骨悚然了。”跡部拿著斧子走在最前,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倒覺得會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封不覺道,“應該可以豐富我的詞匯量。”他在看過說垃圾話的樹精必須死的裝備說明后,立即對嘲諷之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覺得你已經很能說會道了。”廢柴叔發自真心地接道。
“呵…學無止境嘛。”封不覺回道。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那個地勢略陡的峽口。一行人魚貫而入,進入了那森冷的怪林。
這里泥土是黑灰色的,像是凝固的灰燼,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周圍樹木的樹皮呈暗棕色,樹莖盤根錯節,樹干形似巨蟒。枝杈扭曲延展;從造型上看,如果說一般的大樹是“站立”著的,那這片林子的樹就是在“狂舞”了。
“你們聽到了嗎?”走了一段后,跡部忽然轉過頭,臉色煞白地對隊友們道。
“啊…好像有什么聲音對吧。”封不覺那從容的態度和欠揍的表情讓隊友安心了許多,“估計是些嚇人的戲碼吧,沒有什么實質意義。不用太在意了。”
“是…是這樣啊…”跟在后面的天馬行空這會兒也是冷汗直流,聽到覺哥的話,他也稍稍冷靜了一些。
原來,在他們走進這“嘲諷樹林”后不久,一些細碎的聲響就鉆入了他們的耳中。那些聲音仿佛竊竊私語,卻又無法聽出什么內容。
對于封不覺來說,這自然沒什么。不過,一般人在這種比較陰暗詭異的環境下。不斷聽見若有似無的說話聲,多少總會有些害怕的…
“啊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陣堪稱喪心病狂的大笑聲響起。
這陡然增高的音量讓眾人(除了封不覺)的驚嚇值順勢坐了回過山車。
“誰?”跡部神情緊張地問道,他的雙手緊緊攥住斧柄,手心已滿是汗水。
“嗒噠!”又是一驚一乍的吼聲。
“哦哈哈哈…”
“嘿嘿嘿嘿…”
明顯帶有惡意的怪笑聲和唬嚇聲此起彼伏地響起,那些聲響似是漩渦般在林間高速回轉,讓人難以辨別源頭。
“不要慌。”鴻鵠的額角雖有汗水淌下。但他的聲音相對還算鎮靜,“聲音八成是周圍那些樹發出來的。”他扶了扶眼鏡,“大家也都知道這兒是‘嘲諷樹林’,早該有心理準備了吧。”
“呵…呵呵…”天馬行空那濃眉大眼的英雄臉像是抽筋了一樣。他竭力保持著平時的樣子,“那當然啦!英雄怎么會因為這種小場面而害怕呢!”
小馬哥話音未落,不知從哪兒又有一個聲音乍喊道:“波mb!”
“啊!”天馬行空嚇得頭皮都麻了,他驚叫一聲,轉身就擺出流星拳的架勢,“誰啊!有種出來跟我決一勝負!”
“哈哈哈…懼極而怒了是嗎?真是個廢物。”伴隨著這句侮辱性的語言,嘲諷之樹出場了,而且還不止一棵…
這一刻,玩家們附近的所有樹木全都發生了異變,每一棵樹的樹皮上都出現了一張凸起的人臉,樹的紋理像液體般流動,聚集在了這些家伙的“臉”上,變成了類似頭發和胡須的圖案。
“快瞧瞧,來了一群人類。”
“我打賭能把他們像芹菜那樣煮了。”
“是啊,三流的探險家,一流的配菜,哈哈哈…”
“嘿,那邊那個娘炮,你考慮過變性手術嗎?”
“那個穿睡袍的瞎子,趕緊找根棍兒去吧。”
“自稱英雄的小哥,別擔心,我不會對你進行人格攻擊的…因為你沒有人格!哈哈哈…”
“四眼!田雞!四眼!田雞!四眼…”
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樹,嘲諷之樹們現形以后,便開始滔滔不絕地損人,它們還根據玩家們的各種特征搞即興創作…臺詞都不帶重樣兒的。
“嘿!你!對,就是你。”其中一棵樹對著封不覺嚷道,“你好像覺得自己很厲害是嗎?啊我從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子。讓我告訴你,你實際上是怎么樣的…你穿得像只瘋鸚鵡,看來品位不咋地。我猜你就是個愛吃蒜泥香腸的鄉巴佬,你說話時散發出的氣味兒就像是一團試圖逃出奶牛消化系統的豆子。”
封不覺聽著對方的嘲諷,沒有表現出絲毫憤怒。他煞有介事地點頭,口中還念念有詞,好像是準備把這段話默記下來,以便日后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