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執事之人的引領下,林楓三人來到了山谷中部的位置。
谷中景致一如昨日,似乎沒有什么變化,然而林楓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極為強大的元氣波動正在醞釀,仿若是一頭遠古兇獸正在緩緩蘇醒一般。
各大宗門的強者們已經聚集在此,見到林楓三人過來,一個個向著林楓點頭示意,不過卻沒有人再和林楓寒暄。
參與試煉的都是六級武者,雖然都是六級武者之中的佼佼者,然而在真正的高等武者面前,也必須放低姿態。
在眾人的中心處,正有著全身被黑袍籠罩的神秘人物,唯有一雙雙眼睛露了出來,每個人都刻意釋放出極為強大的氣息,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這七位神秘黑袍人,赫然全部都是高級武者。
正是因為這些強者的在場,想和林楓打招呼的武者們也只能是簡單示意一下,并不敢出聲。
林楓目光看向了這七位神秘人物,一位神秘強者見到林楓出現,目光之中泛起一絲溫暖的笑意,顯得頗為親切。
林楓一看便知,這正是昨晚來訪的那位神秘女子了,雖然她掩藏了面容,可是眼眸卻是無法掩藏的。
林楓向著這位神秘女子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時其他幾位強者也是注意到了林楓的出現,一個個居然都是向著林楓點頭致意,目光看上去頗為和善。
事若反常必為妖,林楓禮節性的點頭致意,心中卻是暗暗警惕。
很快所有的武者都聚齊了,大家都默不作聲,安靜地等待著遺跡開啟的一刻。
第一縷陽光灑落在谷地之內是,天地元氣的波動達到了最大,一位神秘黑袍人低喝一聲:“動手。”陡然七位神秘強者掌心處同時光芒大放,向著虛空之中某處狠狠地轟擊而去。
澎湃的能量轟擊在空中,卻是瞬間消失不見,下一刻,虛空之中浮現出一個淡青色的光暈,看上去宛若水波一般,散發著極為強大的元氣波動。
林楓知道,這便是進入文鼎遺跡的門戶了。
“遺跡之門已經開啟,汝等現在便可進入,一年為期,一年之后,若是依然活著,便可離開此地。”
那為首的神秘黑袍人目光冷厲,沉聲喝道,“關于遺跡之內的危險,想來汝等皆已知曉,此刻若是想要退出,這是最后的機會,愿意放棄此次探險者,現在請站出來,自有人送你離開蕭山,絕對不會勉強。”
沒有人站出來,亦沒有人說話,遺跡之內的危險,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每個三級宗門只有兩到三個名額,進入其中的機會何等寶貴,既然已經到了這里,斷然沒有最后時刻放棄的道理。
遺跡之中雖然危險,可是危險也是與機遇并存的,大家都是強者,有著一顆強者之心,想要出人頭地,又不敢冒險,怎么可能。
“既如此,汝等便可進入其中,一年之后,存活者將會出現在這里,開始吧。”冷厲黑袍人喝道。
一位臉若刀削的青年長笑一聲,帶著兩位同伴沖向了那水波般的門戶,正是那神羽宗的親傳弟子戰無極,下一刻三人的身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門戶之中。
邀請來此地的令牌,亦是一種進入文鼎遺跡的信物,這種信物的作用,便是保證同行之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文鼎遺跡之內面積極為廣大,不同的探險小隊將會隨機的出現在不同的區域,這也是文鼎遺跡的特異之處。
有人帶頭,其余的人也是紛紛跟上,一個個沖入了那水波門戶之中,消失不見,林楓亦是帶著葉紫和雪奴二女夾在人群之中沖了進去,身影完全的消失了。
待到所有人都進入其中,那水波般的門戶也是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白石先生,你長于占卜之學,不知一年之后,能有多少人活著離開。”一位黑袍人看著那為首之人輕笑一聲,聲音清冷之極,卻正是那林楓見過的神秘女子。
“老夫十年前便推衍過此事,乃是大兇之象,能夠活著回來的,不足一手之數。”為首黑袍人低沉道。
“什么。”另一位黑袍人一怔,“如此兇險,千年以來未曾有聞也,白石先生,此言當真。”
“老夫于河洛之學上的造詣,若稱第二,誰人可稱第一。”被稱為白石先生的黑袍人傲然道,“怎么,莫非蒼耳先生不信老夫的話不成。”
“哪里,哪里,白石兄的推衍之術已臻化境,在下怎敢懷疑,不過文鼎遺跡歷險,向來活著歸來之人最少也有三成,而今居然不到一手之數,如此兇險,實在是太不尋常,在下方才有此一問。”蒼耳先生連忙道。
那神秘女子目光一閃道:“既如此,想必白石先生已經知曉那林楓此番的命運了,不知這活著歸來之人,可有此子。”
“是啊,在下關心的也是此事。”蒼耳先生點頭道,“若是林楓此子隕落其中,未免就太可惜了。”
“此子才思驚才絕艷,兼之氣運沖天,老夫絕不相信他會隕落其中的。”另一位黑袍人搖頭晃腦,同時把目光投向了白石先生。
其他人的目光亦都是看向了白石先生,顯然對于林楓的命運也是頗為關心。
“老夫推衍之中,活著出來的人未有此子。”白石先生沉聲道。
“什么。”那神秘女子嬌軀微微一顫,“你是說,他會死。”
“那也未必。”白石先生道。
“先生何苦如此戲弄于我。”神秘女子一愣,“這林楓此番進入其中,到底是生是死,如今先生的話,實在是越來越令人費解了。”
“老夫說過,當初卜下此卦時,乃是十年之前,十年之前清虛宗尚未覆滅,青龍宗尚未封閉山門,而太乙宗精銳尚在,十年之前,我等誰也料不到此子會突然崛起。”白石先生沉聲道,“這一卦之中,變數實在太多,而這林楓的存在,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個變數,所以這一卦的結果,已經是做不得數了。”
眾人皆是點頭,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清虛宗若是沒有覆滅,那么前來參與的定然是解飛兒等人,青龍宗在蕭州三級宗門中穩居三甲之列,派出的強者本該有極強的競爭力,如今卻是封閉了山門,而太乙宗的杜沖馮驍在三級強者中也是佼佼之輩,如今卻都已隕落,太乙宗拍出來的強者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拿不上臺面。
而林楓的出現,更是一個極大的變數,此子驚才絕艷,氣運滔天,他參與此次的探險,將會給這次探險帶來什么誰也說不清楚。
由于這諸多變數的存在,十年錢的一卦,的確是做不得數了。
“參與文鼎遺跡探險之人,都是六級武者中的強者,十年的時間,本不該發生太大的變化,所以老夫才會在十年前卜上一卦,而且把很多因素都考慮進去了。”白石先生沉聲道,“這次的變化,卻是完全出乎了老夫的預料,燕輕眉奪取無雙宗宗主之位,林楓此子的突然崛起,都是老夫始料未及的,特別是林楓的出現,十年之前,此子不過是牙牙學語的孩童,誰能料到他竟然會有今日之成就。”
“也就是說,林楓并不會死了。”神秘女子舒了一口氣道。
“若是卦象顯示他會隕落,老夫絕對第一個阻止他進入遺跡之中,想從此子身上獲取好處之人,圣女并非是唯一的一個。”白石先生冷哼一聲。
神秘女子聽了,清冷一笑,并不在意。
“既然十年前的卦象已經做不得數了,白石先生為何不再次卜上一卦,看一看這次試煉的結果呢。”蒼耳先生連連道。
眾人目光都是看向白石先生,顯然都是極為贊同蒼耳先生之言。
“這等事情,不用諸位說,老夫也會去做。”白石先生沉聲道,“不過老夫連續占卜了數次,龜甲居然都是直接化作了飛灰,顯然由于此子的存在,這次的試煉結果已經不是老夫可以推衍的了。”
“竟有此事。”又一位黑袍人訝異道,“白石先生,你如何斷定是由于這林楓的緣故,也許無法推衍的原因,是其他人呢,比如那燕輕眉,我觀此女也是驚才絕艷之輩,不可低估。”
“除了此子,誰有資格讓老夫的占卜之術失靈。”白石先生不屑道,“至于那什么輕眉仙子么,呵呵,她算什么東西。”
“那丫頭才情容貌都是好的,白石先生不過是由于對于清水仙子癡心一片,所以才對這丫頭有所偏見吧。”那絕美清靈的女子輕笑一聲,“在白石先生眼里,除了清水仙子,恐怕誰都當不起‘仙子’二字吧。”
“和清水相比,那丫頭不過是村姑罷了。”白石先生冷冷道,“村頭當壚賣酒或可使得,至于才情么,呵呵,在場諸位哪一位的才華比不上她,就說圣女你自己,難不成能看得上燕家村姑的詩作。”
“畢竟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如何能和我們蕭山七賢相比。”清靈女子咯咯一笑道,“白石先生未免太著相了。”
白石先生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圣女,你何必如此撩撥他。”蒼耳先生傳音道。
神秘女子清冷一笑,顯然對于這白石先生毫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