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林楓大人的女人
那被高高掛在城樓上的，正是他最寵愛的侍妾南宮蕓，南宮蕓的小腹之上，有著一個深深的創口，鮮血早已凝固。
商慎言跌坐在地上，嘶聲怒吼道：“金無彩，你這賤人，你竟然殺了她，你竟然殺了我的蕓兒，殺了我的孩子，你這個賤人。”
杜缺和南凌云連忙跳下馬來，把商慎言攙扶起來，連連勸慰道：“商大人，不要著急，有什么事情慢慢再說。”
城頭之上，金無彩看著商慎言悲憤至極的樣子，小臉微微扭曲，浮現出快意的冷笑：“商慎言，你這惡賊，你屠殺我金氏一族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今天的報應，咯咯。”
萬嘯天看著商慎言寒聲道：“商慎言，你作孽太重，金臺城人人恨不得食汝之肉，寢汝之皮，如今你兵敗至此，就剩下這幾個殘兵敗將，如今金臺城已經被我等占據，你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你還不快快自縛雙手，跪地請降，我等或許還能賞你一個全尸。”
殘兵敗將，孤家寡人，杜缺和南凌云等人相互看了看，一個個臉上露出古怪之色，自己這幾個人……看來是被當成商城主手下的殘兵敗將了。
商慎言聞言也是一怔，旋即狂笑道：“好，好，一群跳梁小丑，居然叫我自縛雙手，跪地請降，很好，哈哈，很好。”
看著那被吊在城樓上的尸體，商慎言悲憤喝道：“蕓兒，你和孩子就在這里看著吧，看我如何為你們報仇，呵呵。”
聽了萬嘯天的話，商慎言也是冷靜下來了，商慎言猛然一躍翻身上馬，站在床弩射程之外，雙眼死死地盯著城頭上的金無彩，咬緊了牙一言不發。
萬嘯天厲聲喝道：“快，打開城門，我們沖出去，殺了這個惡賊。”
金臺城西門原本已經被砂石徹底堵死，聽了萬嘯天的命令，當下眾人便去清除堵在門后的砂石。
“慢。”
金無彩看了一眼遠處的商慎言，搖頭道：“不可。”
“為何。”萬嘯天道:“他們只有那幾個人……”
“萬叔，感謝你替我金家出頭，只是這次恐怕要連累你了。”金無彩苦笑一聲:“你看商慎言那惡賊，哪里是兵敗的樣子，他身后那些人都對他恭恭敬敬的，其中一個我剛好認識，那是博陵郡五原城的城主杜缺，以前曾來金臺城做客，飲宴時我曾經見過一面。”
“五原城城主杜缺。”萬嘯天臉色微微一變。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昆玉宗軍隊來是來了，可是結果卻是落云宗軍隊大獲全勝，連杜缺都已經成了商慎言的俘虜，萬叔，我們只能是戰死在這里了。”金無彩苦笑搖頭。
“大小姐，既然這樣，你帶二小姐快些從其他城門離開。”萬嘯天急道:“我和兄弟們來擋住商慎言的人，金氏家族總是要留下點種子才好，不然就全完了。”
“咯咯，我和妹妹并非男丁，金氏家族已經完了。”金無彩慘然一笑道:“我們是金臺郡金家的后人，就在這里和商慎言這狗賊決一死戰吧。”
目光看向金無顏，金無彩臉色柔和下來，輕聲道：“無顏，你怕不怕。”
金無顏默然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被懸掛在城樓高處的南宮蕓的尸體，沉默不語。
“你這丫頭，還在怪我，一個優伶的話，也能相信么。”金無彩苦笑一聲，目光看向了遠處的天空，輕聲道:“他們已經來了，現在就算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萬嘯天看向遠處的天空，在那里一股高高的塵煙正在緩緩地向著這邊快速的移動。
煙塵越來越近，地面微微震顫起來，近十萬昆玉宗戰俘在全副武裝的落云宗士兵的押解下，終于是來到了金臺城下。
“這么多。”
看到那如潮水一般涌來的人流，萬嘯天的心中也是泛出一絲寒意，金無彩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商慎言眼中滿是憤怒的火焰，回頭看著杜缺等人咬牙道：“杜城主，南城主，各位，命令你們的人全軍進攻，把這些跳梁小丑給我全部殺了。”
杜缺等人相互看了看，又看了那些手無寸鐵的手下，無奈點頭道：“是。”
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頭，后面數萬精兵虎視耿耿，這種狀況下，也由不得他們不答應。
為了家族的延續，他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當下杜缺等人快速的馳馬回到家族子弟所在的方陣面前，開始快速的發布命令，而此時扶風城城主和巴陵城城主等人也看到了城頭上的異狀，拍馬過來詢問情況。
商慎言強忍怒氣，簡單的說了一下金臺城的情況，聽了商慎言的話，兩位城主都是搖頭嘆息。
“商城主，報仇歸報仇，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意氣用事。”扶風城城主看著商慎言道:“那兩個金家的女子，殺不得。”
“為何。”商慎言怒道:“我的妻兒死在她們手里，我為何殺不得她們。”
扶風城城主嘆息道：“你剛才說過，這兩個女子是被你送到林楓大人那里做侍女的，我觀二女都是絕色，商城主你的用意，極為明顯，林楓大人自然也清楚，他接受了這兩個女子，那么這兩個女子便是林楓大人的人，你不可輕易處置。”
“可是……”商慎言急道。
“沒有什么可是，商城主，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什么最重要，是家族，你此戰有大功，說不定能為家族增加一座封邑，可是若是不經林楓大人同意而處置了這兩個女子，恐怕不但沒了功勞，恐怕立刻就是滅族之禍。”
商慎言默然，臉色變色極為難看。
巴陵城城主也是道：“商城主，這件事情必須慎重，林楓大人少年英雄，這么小的年齡便已貴為玄甲重騎的百夫長，統轄兩郡之地，位高權重，以后成為統領、甚至成為武者加入宗門的長老會都有可能，這樣的大人，你怎么能夠輕易得罪。”
“林楓大人少年本性，這兩位女子名義上是侍女，暗地里恐怕早已成了他的侍妾，你若是擅自處置了他們，恐怕早晚有滅族之禍，那時你可就成了家族的罪人了。”
“難道我的女人和孩子就這樣白死了不成。”商慎言咆哮道，臉上滿是不甘之色。
“情勢比人強，商城主，女人死了可以再找，孩子沒了可以再種，可是家族沒了，那就全完了。”扶風城城主拍了拍商慎言的肩膀道:“老弟，不要意氣用事，一定要慎重，慎重啊！現今之計，我們只能制住這兩位女子，然后你可以向林楓大人要一個交待，我看林楓大人也是明理之人，想來是會讓你滿意的。”
巴陵城城主點頭道：“是啊！林楓大人未必會放任他的這兩位侍女如此妄為的，定然會給你一個交待，若是你殺了她們兩個，我們二人在此沒有阻攔，怕是也脫不了干系，商城主，請你慎重，不要害了我們兩個。”
商慎言咬緊了牙，一言不發。
他心中有著無限怒火，卻是無法發泄。
再生一個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他幾房妻妾，始終無后，直到遇到了這南宮蕓，才有了這一個孩子。
盡管還沒出生，他已經是把孩子當做是未來的希望，可是現在，他的蕓兒和孩子竟然是被人殺死。
這時杜缺等人整隊完畢，策馬馳過來道：“大人，已經準備好了，可否派出一部分弓箭手，為我等提供一些掩護。”
“掩護你媽啊！”商慎言怒聲道:“老子給你們一刻鐘時間，打不上城頭，統統滅族。”
杜缺等人嚇了一跳，商慎言之前對他們一直和風細雨，何曾如此失態，可是想到人家妻兒被殺，正在氣頭之上，這般反應也是理所當然。
“去吧，你們只有一刻鐘時間。”扶風城城主頷首道:“不過有一點，看到城頭上那兩個長得一樣的小丫頭了么，叫你們的人可以擒住她們，但是絕對不可傷害她們，若是她們有所損傷，滅族之禍頃刻便至。”
杜缺等人看了看商慎言，商慎言悶聲道：“照他說的做。”
杜缺等人連忙馳回自己屬下的方陣，快速的發布了這個命令。
“開始攻城。”商慎言怒吼一聲。
顯然落云宗軍隊的協助是指望不上了，商慎言命令一下，杜缺等人也是無可奈何，重重的揮了揮手。
近十萬降兵排成整齊的方陣，前面是大量的身手較強的強者，赤手空拳向著金臺城城墻沖了過去，密密麻麻的人群，看上去宛若是海洋一般，大地也是劇烈的震顫起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城頭之上一陣騷動，當下不少人悄悄地向后退去，想要撤離城頭。
“擅自后退者，殺。”萬嘯天大喝一聲，長槍爆刺而出，把一名想要后退的閑漢釘死在城頭之上，他是軍中強者，自然知曉士氣的重要，對方已經開始沖鋒，此時哪里還容得有人后退。
數十名曾經是金氏家族私軍的漢子同時出手，把想要逃跑的人一一砍翻在城頭之上，城頭上的人們再也不敢后退，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金無彩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并沒有阻止。
原本以為商慎言盛怒之下會親身攻城，沒想到對方站在床弩射程之外紋絲不動，這讓金無彩心中暗恨，心中最后一點兒復仇的希望也是化作了泡影。
不過能夠殺了商慎言的女人和孩子……也已經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