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子
林楓回到了黑石鎮，已然是到了晚上。
他的腰間，只是草草圍了個樹葉編織的草裙。幸好是夜晚，倒也沒有人發現。
趁著夜色的掩護，林楓來到了小鎮唯一的成衣鋪中，給自己買了一套新的衣衫。
成衣鋪的老板看在亮閃閃的銀幣的面子上，這次倒也少見的沒有譏諷林楓。
回到小小的鐵匠鋪中，依然是聞到極為濃烈的酒氣，而父親林衡早已沉沉睡去。
林楓來到廚房，熟練地熬了兩碗粥，然后端了一碗到林衡的床前。
“父親，起來吃點兒東西吧！”林楓輕聲喚道。
“唔！放下吧！”林衡含糊不清的哼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林楓嘆了口氣，把粥碗放在床邊案幾之上，然后退出了房間。
把另外一碗粥快速喝了，林楓來到了鐵匠鋪的后院。
黑石鎮的男人個個練拳，每家每戶的后院都是極為寬敞的，林楓家也不例外。
此刻的林楓哪里還有睡意，他最渴望的便是快速恢復自己的實力。
恢復了實力，便可擺脫廢物之名。恢復了實力，便沒有人敢瞧不起自己和父親！
閃展騰挪，拳出如風！
絲絲天地元氣沁入身體，淬煉著他的身體，令得林楓的力量愈來愈強，揮拳愈來愈有威勢！
臉上隱隱沁出汗水，林楓的臉上卻是滿是興奮之色，雙眸也是愈來愈明亮！
驀然！
“吼！”林楓低喝一聲，一拳揮出！
拳風震蕩，庭院里的大樹之上，片片落葉飄蕩而下。
一聲隱隱的虎嘯之聲，在小院中回蕩！
“哈哈！”林楓收回拳頭，小臉上現出一絲狂喜的笑意。
“五百斤之力！虎形拳第二重！”
“現在即便是對上王虎，也可輕松取勝了！”
“今天就到這里，先休息吧！”林楓開心一笑。
此時此刻，他才是感覺到極為的疲倦。
練拳本非一日之功，而且晚上練拳，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也不如早上。旭日東升之時，本就是一天之內天地元氣最為充沛的時候，這也是林楓一直堅持清晨練拳的原因。
回到鐵匠鋪內，林楓又來到了父親的房間。
那碗稠粥已經空了，林衡卻是依然在睡夢之中。
林楓把碗筷收了起來，去廚房清洗干凈了，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真困啊！”林楓躺在床上，很快就是進入了夢鄉。稚嫩的小臉上，猶自掛著一絲笑意。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林楓的房間之內，正是林衡。
“楓兒他…已經恢復了么？”林衡看著睡夢中的少年，冷峻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開心的笑意。
清晨，太陽已經是高高升起，透過窗欞照在了林楓的臉上。
“糟了！睡過了！”林楓從床上一躍而起，小臉上現出一絲懊惱的神情。
錯過清晨練拳的最好時刻，是林楓根本就無法接受的。
“嗯？”林楓忽然一怔。
小小的鐵匠鋪內，正回蕩著“叮當”“叮當”的聲音…
林楓走到鋪子里，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火爐旁，獨臂揮動著大錘，臺子上的鐵塊正在大錘之下快速的變著形狀。
林衡此時雖然依然是醉意朦朧的樣子，看上去卻不是那么頹廢了。他的臉上，甚至是有著一絲光彩。
“父親！”林楓恭敬道。
“楓兒，醒了？”林衡轉過頭來，溫暖一笑，“去吃飯吧！”
林楓看著房間角落的飯桌，上面正有著一大碗稠粥，一碟咸菜，和兩個雪白的大饅頭。稠粥和饅頭此時都是冒著熱氣。
林楓走到桌前，看著面前的食物，眼中有著絲絲淚光。
自從母親去世之后，這還是父親第一次給自己做飯吧？
“楓兒，快吃吧！不吃飯就涼了！”林衡揮動著大錘，溫和笑道。
林楓默然點頭，坐了下來，拿起饅頭吃了一口，又夾起了幾根咸菜放在嘴里，細細的咀嚼著。
雖然是尋常的饅頭和咸菜，他卻是感覺無比的香甜！
林衡不再說話，只是有力的揮舞著大錘，鍛造著身前的鐵器。
林楓吃完了飯，把碗筷拿到廚房清洗干凈，又來到了林衡的跟前。
“父親，我現在又可以吸收天地元氣了！我已經恢復了！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是無法練拳的廢物了！”林楓握緊拳頭，大聲的道。
“嗯，我知道。”林衡溫和的笑了笑。
“父親，你今天這是…”終究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少年，林楓開口問道。
父親居然開始干活了，還給自己做了早飯？這樣的事情，可是從來沒發生過！
“呵呵！我林衡的兒子，注定要成為強者！楓兒，再有半年，你便要離開家，獨自去闖蕩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父親還沒老，還有著照顧自己的能力而已。”
“楓兒，你只管專心練拳吧！以后生活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老爹還不是真的廢物，養活咱們兩個還是沒有問題的。將來你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放心去吧，不用擔心我沒人照顧。”
看著一臉溫暖笑意的父親，林楓早已熱淚盈眶，不過淚水終究沒有流下來。
林楓離開了鐵匠鋪，沿著黑石鎮的街道，向著鎮外走去。清俊的臉上滿是笑意，顯得極為開心。
忽然，一縷酒香飄到了林楓的鼻孔里。
林楓腳步一頓，轉身走進了小鎮唯一的酒肆之內。
“趙叔，給我兩壇最好的竹葉青！”
“楓兒，是你啊！”酒肆的老板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看著林楓笑道，“趕巧了，我這里正有兩罐50年陳的竹葉青，一直給你父親留著呢！”說著抓起兩個大大的酒壇放到了柜臺之上。
“拿去吧！我這里的好酒，你父親想喝的話，盡管來拿，全部免費奉送！”漢子大手一揮，豪爽笑道。
“那怎么行？”林楓笑道，“我父親可不會占別人的便宜！”
“你這孩子！怎么是占便宜呢？”趙叔一瞪眼，“整個黑石鎮的人，有哪個當年沒受過你父親的恩惠？別人能夠忘記，我趙大洪可是不會忘記！黑石鎮的男人，不都是沒有良心的。喝上兩罐好酒，算得了什么？難道非要你父親喝那難以入口的地瓜燒酒不成？”
“就是啊！林大叔可是大英雄！大英雄自然要喝最好的酒了啊！我家的酒，父親早就說過，林大叔可以隨便喝，偏偏林楓哥哥你要這么客氣！”酒肆里間的門簾一掀，一個青衣少女走了出來，看著林楓嘻嘻笑道。
少女衣著樸素，一雙眼眸卻是極為靈動，一笑起來臉頰上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看上去說不出的可愛。
這少女便是趙大洪的女兒趙雪，比林楓小了半歲，算是林楓在黑石鎮同齡人中唯一的朋友。
林楓心中微暖，微笑道：“趙叔，趙雪，你們的心意，我替父親謝謝了。不過這點酒錢，我還是給得起的。”說著把兩枚金幣放在了柜臺之上。
這些金幣，是那小丫頭靈兒留在玉墜內部空間的。林楓并非是矯情之人，這些錢暫時拿來用用，將來再還那小丫頭好了。
“走了啊，趙叔！”林楓不待趙大洪反應過來，一手抓起一個酒壇，大步走出了酒肆。
“林楓哥哥，你什么時候帶我去黑水城玩啊？你好久沒有陪我去了呢！”趙雪追出來嬉笑道。
“以后吧！”林楓頭也不回的應道。他現在時間寶貴，可沒心思陪這個昔日玩伴一起游玩。
“哦！”趙雪撅了撅嘴，失望的走了回去。
“自己以前只能給父親喝地瓜燒酒，父親也該喝上兩壇好酒了！”林楓提著兩壇酒向自己家中走去，心中想道。
“林楓，你站住！”身后一個怨毒之極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