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會,不管是對已婚或者未婚的女子而言,都是非常嚴重的指控,小顧氏連私底下問清來由都沒有,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質問沈梓喬,除了臉色陰沉的齊老夫人和齊錚,齊銳和齊云的臉上都難掩幸災樂禍的笑。
沈梓喬聽到私會兩個字,就知道小顧氏指的是哪件事了。
她微微一笑,并沒有出現小顧氏以為的驚慌和害怕,“母親,這話我聽不明白,什么是私會?”
“你還想狡辯?你昨日去哪里了?”小顧氏只當沈梓喬是在死鴨子嘴硬,她斜眼看了看齊錚,很意外沒在他臉上看到憤怒的神色。
聽到自己的妻子在外面私會,哪個男人都會憤怒生氣的吧。
“昨日我去了羅家參加賞梅宴,這件事不是跟您說過嗎?”沈梓喬笑著問,不必說,昨日她在羅家門外跟九王爺說話的事情肯定被人傳到小顧氏的耳中。
“去了羅家參加賞梅宴之后呢?”小顧氏又厲聲問道。
“自然是回來了,難不成我還能去了哪里?”沈梓喬面色不改,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
小顧氏冷哼一聲,“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從羅家離開之后,分明是跟九王爺私會了。”
沈梓喬笑容瞬間一沉,目光清澈冷靜地看著小顧氏,“母親,這些話你說出口就要負責任,是誰看到我跟九王爺私會了?去哪里私會了?”
居然還這么理直氣壯?小顧氏冷笑地看向齊錚,“你倒是好胸襟,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私會,居然還無動于衷。”
齊錚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若是無憑無據,我便將你交給九王爺,九王爺堂堂皇親貴胄,不是誰都能污蔑的。”
小顧氏只覺得心底一股怒火翻滾涌了上來,“哼。誰不知沈氏以前跟九王爺那點事,如今都已經成親了,居然還不死心,大庭廣眾之下便跟九王爺在竊竊私語,這成何體統,傳出去了我們齊家的臉面何在?”
“怎么私會變成在大庭廣眾之下了?”齊老夫人淡淡地問。早上的時候,沈梓喬就跟她說過昨日在羅家門前遇到九王爺,沒想到今日到了小顧氏嘴里,卻就變成了私會。
“一個已婚婦人,跟一個男子有什么好說的。別人看見了,自然…自然就胡思亂想,說成是私會。一傳十,十傳百,我們齊家一樣的丟臉。”小顧氏理直氣壯地說道。
“如此說來,遇到任何男性的親戚都不能開口說話,開口說話便是私會?”沈梓喬面無表情地看著小顧氏,她一點都不相信外面有人傳她和九王爺私會,昨日羅家大門外雖然不是人來人往,但并不是一個人都沒有。何況她當時連九王爺都沒見過,只是在馬車里面應話,如果這樣都會惹人閑話。那干脆她一輩子都呆在家里不用出去算了。
“九王爺和你什么時候成了親戚?”小顧氏嘲諷地問道,沈梓喬在羅家門外遇到九王爺這件事是陶水蓮今天跟她說的,外面根本沒有傳言什么私會。但她就是想要讓齊老夫人和齊錚知道,沈梓喬跟九王爺的關系不尋常。
齊錚說,“九王爺不久便是皎皎的妹夫。”
居然忘記九王爺再過幾個月就要迎娶沈家四小姐的事情了。
小顧氏面色微僵。
齊云嘆了一聲說道,“大嫂,別人若是與九王爺在街上說幾句話倒是無所謂,但你怎么一樣,你當初…”
“我當初怎么了?”沈梓喬冷聲問道,“九王爺才華橫溢,當初我仰慕他才華這件事誰都知道,難不成便是因為如此,我與他說了幾句話,就是不守婦道,要母親您這樣羞辱我?”
“你敢說你問心無愧?”齊云叫道。
“我問心無愧!只是不知道你們有什么居心?”沈梓喬目光看向齊云,那眼神冷漠凌厲,看得齊云不敢與她對視。
小顧氏說道,“我也是從外面聽來的…”
“既然是道聽途說,母親為何連聽我解釋都不曾便責怪我?”沈梓喬咄咄逼人地問道。
“娘,樹正不怕影子斜,要是沈氏沒有心虛,怎么會怕外面說什么。”小顧氏轉向齊老夫人,老夫人最忌諱的就是名聲了,如今讓她知道了沈梓喬不是什么品性端正的女子,以后肯定不會再相信她喜歡她了。
齊老夫人早在小顧氏開口的時候就看穿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慢悠悠地問,“你看皎皎心虛了嗎?”
沈梓喬目光清澈冷靜,一點都看不出有心虛的樣子。
“你是齊家當家夫人,該拿出一點氣度來,就算外面真的有人胡說八道,你也要呵斥阻止,怎么幫著外人誤會自己的兒媳婦?”齊老夫人教訓道。
小顧氏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娘,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會知道怎么做。”小顧氏咬牙說道。
且不說老夫人一點都沒有要訓斥沈梓喬的意思,就連齊錚也是一臉冷漠,好像她誣蔑了他的妻子,明明就是沈梓喬不守婦道,一個兩個都是瘋魔,都被沈梓喬給弄得魔障了!
小顧氏挑撥不成反而被教訓,心中不快,干脆就起身告辭了。
沒多久,安國公讓人將齊錚叫去了書房。
沈梓喬在齊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祖母,都是我以前年幼無知,若是換了別人,即便是跟九王爺面對面說話,也不會有閑言閑語傳出,都是我不好。”
雖然齊老夫人今天一直在維護她,但沈梓喬看得出,她其實是不高興了。
因為她以前為了九王爺敗壞了名聲,如今就算老夫人不相信她,她覺得也是正常的。
齊老夫人低眸看著沈梓喬,低聲說道,“誰都有年幼無知的時候,你自幼喪母,祖母對你疏忽教導,這是情有可原的,如今你已經是齊家的大少夫人,一舉一動都跟以前不一樣,做事需要思前顧后,免得像今日一樣,被無中生有,反而令自己難堪。”
沈梓喬不敢反駁,溫馴地說是。
“起來吧,地上冷著。”齊老夫人見沈梓喬乖巧聽話,便示意田媽媽將她扶了起來。
她敲打沈梓喬,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擔心沈梓喬太年輕,不懂得人心算計,昨日她與九王爺碰巧見面,于情于理行個禮,問聲好都是再尋常不過,偏偏在某些人眼中,這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
沈梓喬心里明白齊老夫人是想要她以后要更小心,今日小顧氏這樣當面挑撥是她始料未及的,看來小顧氏對她真的恨之入骨了。
“祖母,我以后一定會更加謹慎,不讓人找到把柄。”沈梓喬低眉順耳地說,“更不會做出讓齊家失去臉面的事。”
齊老夫人見沈梓喬一點就通,心里很欣慰,“你明白就好。”
回到千林院,沈梓喬沉默地坐在炕上,她在想昨天的事究竟誰會去告訴小顧氏,她身邊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的,紅玉是她的人,趕車的小廝是齊錚的人,看來是有別人看到了。
陶水蓮…
但當時陶水蓮已經離開羅家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羅昭花身邊的人有問題吧!
沈梓喬將紅玉叫了進來,讓她明日去一趟羅家,將今日的事情告訴羅昭花,她自然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紅玉為沈梓喬忿忿不平,心里直罵小顧氏,“定要讓羅大小姐拔了那嚼舌頭的舌。”
“這件事到底是我疏忽,是我沒有做好。”她太想當然了,以為只是在外面說幾句話不會有什么問題,但問題就出在本尊以前的作為上,有很多人在盯著她,恨不得她立刻犯錯呢。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只有不懷好意的人才記著。”紅玉說道。
“要防的…就是那些不懷好意的。”沈梓喬淡淡地說。
齊錚撩簾走了進來,聽到沈梓喬的后半句話,面色端凝,“怎么了?”
紅玉低首退了出去。
沈梓喬上前替齊錚拿過大氅掛在一旁,“父親找你什么事?”
“問了一下宮里的事情。”齊錚說著,將沈梓喬拉著坐到身邊,“我走后,老夫人可有說什么?”
“只是叮囑了我幾句話,沒什么。”沈梓喬笑著說。
齊錚憐惜地捧著她的臉,“委屈你了。”
是覺得她為本尊承擔那些過去很委屈嗎?沈梓喬笑著搖頭,她一點都不委屈,她霸占了本尊太多幸福了,如果這點委屈都不承擔,那豈不是太便宜自己了,“除了你,誰也不能委屈我。”
只要他沒有誤會她,別人怎么說,又有什么關系。
齊錚心中一動,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小顧氏太閑了,看來真的要找些事給她忙。”
沈梓喬笑著問,“例如什么事?”
例如…那個已經在京城安置下來的外室,要是小顧氏知道那外室又回來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整天想著對付皎皎。
齊錚抱著沈梓喬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剛剛跟父親提過了,請他同意我們分府出去住。”
沈梓喬眼睛一亮,“父親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