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錚要跟沈梓喬回莊子里,沈梓喬黑著一張臉拒絕了。
“你是不是看我長得特別老實,所以很好糊弄是吧?你看到你家那個群叔沒有,他防色狼一樣防著我呢,你跟我回去,一會兒他以為我垂涎你,那我找誰哭去?”沈梓喬堅決不肯,帶著兩個小丫環徑自下山。
“三小姐,我們還沒吃飯…”招弟戀戀不舍地說道,她們的齋菜才吃了一半啊。
沈梓喬猛地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跟她們一直保持十步距離甩也甩不掉的齊錚,她大步走到他面前,低下聲音,“那里的飯菜真的有毒?”
“真的。”齊錚點頭。
“我剛剛吃了幾口菜喝了幾口湯,怎么一點事都沒有?”沈梓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沒什么感覺啊。
齊錚含笑道,“毒性發作有慢有快…”
“你嚇我的吧!”沈梓喬聞言臉色發白,她可不想什么都沒做就先被毒死。
“對方應該只是想毒害我。”齊錚低聲說,眼尾掃到山路前方似有人影,立刻又換上一副呆滯無知的神情。
沈梓喬回頭看了過去,卻見一個大胡子和一個書生結伴走來。
是那天夜里遇到的北大營的人。
肯定和這個家伙有關吧!
“沈三小姐,別來無恙,近來可好。”穿著湖青色薄綢的書生斯文儒雅地跟沈梓喬作揖,又跟齊錚見禮,笑容親切得像隔壁家的大哥。
“幾天前你才攔我的馬車,這一別真不是太久。”沈梓喬斜睨著他,語調帶著譏諷地說道,覺得這書生臉上的笑容跟笑面虎似的,真討厭。
書生笑得越發親切斯文,“三小姐這次怎么被攆到這樣偏遠的地方,以前最多就是罰到廟里抄寫經文,這次是犯下極大的錯了?”
“關你什么事!”沈梓喬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她跟他很熟嗎?
“呂家勝,你跟她說那么多干嘛?有話快放!”大胡子看起來脾氣不怎么好,聽著書生…也就是呂家勝跟沈梓喬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早就不耐煩了。
原來這娘娘腔叫呂家勝。
“三小姐,您那日路上真的沒有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是,這兩天可有遇到行跡有問題的人?”呂家勝說這話的時候,眼角余光卻觀察著齊錚的神情變化。
沈梓喬聽了輕笑一聲,嘲諷地看著呂家勝,“那天烏漆抹黑的,誰能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你們不是還攔著我馬車嗎?還有,什么樣的人是行跡有問題的?你舉例說明一下?”
大胡子推開書生,嘴里嘀咕著,“什么亂七八糟的,跟三小姐說話干嘛咬文嚼字的,三小姐,我們懷疑偷我們東西的人就在沈家的莊園里,你讓我們進去搜一搜行不?”
“當然不行,讓你們進去搜,我還要不要臉面了,別毀了我名聲。”沈梓喬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你還有什么名聲!”大胡子吼了一聲。
沈梓喬被他的大嗓門嚇得小心肝抖了幾下,“你管我,我的地盤我做主。”
呂家勝拉住已經瞪圓眼的大胡子,“三小姐,他是粗人不懂說話,您別怪他。”
“我們回去!”沈梓喬跟銀花和招弟說了聲,“回去讓守門的提神些,別把阿貓阿狗放進來,果園里的也一樣。”
阿貓阿狗的呂家勝跟大胡子一個笑容僵住,一個臉色漲紅。
齊錚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跟著沈梓喬的方向一起下山了,待快要回到莊子的時候,沈梓喬才發現他跟在后面。
“你聽不懂我的話?”沈梓喬皺眉看他,難道他以為她真的還會再幫他?
“我是傻子。”傻子當然聽不懂。
沈梓喬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好像從來不擔心我將你裝傻的事情說出去,或許,姓于的想知道那天到底是誰偷了他們的東西?”
齊錚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沈梓喬面前,面色沉靜如水,眼眸深幽,他盯著沈梓喬,忽而輕聲開口,“你真是沈蕭的女兒嗎?”
“原來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看來是真傻了。”沈梓喬心里微驚,難不成齊錚看出什么異樣?他以前應該不認識她的吧。
“你不知道沈將軍的鐵騎營跟杜繼堂的北大營是死對頭?你還想幫杜繼堂?”齊錚湊近沈梓喬的耳邊,低而緩地說道。
這件事…她還真的不知道,她連沈蕭到底在哪個兵營都不清楚。
“你跟杜繼堂有深仇大恨?”沈梓喬挑眉,不為所動地問道。
齊錚當然不會真的認為沈梓喬不是沈蕭的女兒,他薄唇微揚,沒有回答沈梓喬。
“你偷了杜繼堂什么東西?”沈梓喬又問。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齊錚說。
沈梓喬嗤笑一聲,“我知道你是裝傻的,難不成你要殺人滅口?”
齊錚忽然笑了起來,醇厚磁沉的嗓音好像會蠱惑人心,深邃的眸子頓時如鉆石生輝,如刀刻的臉龐看起來沒有那么嚴肅冷冽,仿佛一下子陽光帥氣了許多,看得沈梓喬微微怔了一下。
其實他已經不需要裝傻,只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暫時沒去恢復正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