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安靜。
柳夢潮抬起頭看著天空的時候,便發現了天上的云仿佛釘在了空中一般,連飄動都不愿意了,跟自己一樣懶洋洋的都不愿意動彈。
這樣樣的感覺并不壞,只是讓人有些提不起干勁來,只想要躺在草地上,仰著頭,看著天上的云。這樣的時間很容易就消磨過去,只是一眨眼便已經到了中午。說起來最近柳夢潮一直都住在愛德華師父的家里面,那個名為泉的家庭主婦看起來并不是十分的強,但是真正交手之后,才能夠感覺到隱藏在這個女人身體里面的強悍來。
是的,就是強悍。
拳腳功夫好的嚇人,仿佛并不是一個煉金術師,而是一個精通拳腳的格斗家一般。
“早上好啊。”
柳夢潮看著投在自己臉上的陰影,微笑著說道。
“早上好。”
路過的家庭主婦低下頭,看著懶洋洋的柳夢潮,也跟著微笑著問候道。她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衣服,很是貼身。黑色的長發在身后輕輕地搖曳著,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讓人安心的感覺來。
“今天好像有點太安靜了。”柳夢潮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見他瞄著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著泉,“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愛德華兄弟兩個人。
“愛德華今年煉金術師的審核報告還沒有交,所以一大早就出門了。”泉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柳夢潮的身邊,也和這個男人一樣放松了自己來,“至于阿爾,倒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說不定被人綁架了呢。”
柳夢潮看著玩笑。
“被人綁架?”泉微微一笑,跟著搖了搖頭,“要是有人能夠把阿爾馮斯綁架了,我們倒是真的想要見一見呢。”
話說完,整個空間突然沉默了起來。說起來柳夢潮雖然是愛德華兩兄弟的朋友。但是和愛德華兩兄弟的師傅泉根本不熟悉,兩個人之間陷入一片沉默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這樣的時光還是讓人有些難捱,所以難免想要找出一點話題來。
“柳夢潮…你是為了什么進行人體煉成?”
彼此之間都是進行過人體煉成的煉金術師,這一點泉是絕對不會看錯的。只要進行過人體煉成。便能夠見到那扇真理之門。只有見過了真理之門的人,才能夠不使用煉成陣,直接使用出煉金術來。
對于這個問題,泉很早就想要知道答案了。她對于柳夢潮這個男人很是好奇,畢竟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神秘了一些。煉金術師在這個國家并不算少,但是能夠像柳夢潮這么杰出的煉金術師畢竟還是比較少見的。相對的,她也很是疑惑,為什么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柳夢潮這樣的人物。
他的煉金術很詭異,是能夠使用空氣和水分混淆人類視線的能力,這種能力與其說是煉金術。倒不如說是暗殺術更加的貼切。
“你猜呢?”
柳夢潮看著泉,緩緩地說道。
“想不出來。”沒有絲毫的猶豫,泉便直接說道,“我和愛德華兄弟并不一樣,他們也許看不出來。但是我很清楚,你似乎在這個世界并沒有什么留戀的人,也沒有什么必須要進行人體煉成的理由。說起來也不擔心你覺得可笑,在我看來,你到更加像是一個誤入煉金世界的人…”
“誤入煉金世界的人?”
聽著泉的話,柳夢潮微微地搖了搖頭。這樣說來,確實是很正確。自己真的并不想要闖入到這個世界之中。只是被逼無奈,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吧?
只是真正的原因,恐怕說出來更加不會有人相信的吧?
想到這,柳夢潮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和愛德華兄弟見面的時候。是在東部。當時我好像對于以前的記憶全部都喪失掉了,所以…以前為了什么原因進行人體煉成倒并不是我不想要說,只是我自己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
這是柳夢潮給出來的理由。很是光明正大,因為想不起來,所以真的沒有辦法給出理由來。
泉聽著柳夢潮的話。只能夠無奈地搖搖頭。她進行人體煉成的理由很簡單,也很容易猜出來。不過柳夢潮進行煉金術的理由,恐怕真的要想使隱藏在迷霧之中的建筑一樣了,只能夠看到一個隱隱約約地輪廓,除此之外,便再也看不清楚什么目標了吧。
“不管怎么說…我覺得會進行人體煉成的人,都是有著一個非要如此的理由。這個理由理所應當的很強大,讓人愿意不顧一切的去進行。”泉緩緩地說道,似乎想起了自己煉成嬰兒的時候發生的種種讓人絕望的事情,又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柳夢潮突然提出來的有關生命的假設。
關于人體器官的煉成。
“如果不能夠成功怎么辦?”泉輕輕地說道,還沒有等柳夢潮回答,自己便已經先笑了起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是嗎?”
“嗯?”柳夢潮眉毛微微地挑了起來。
“如果關于器官的煉成最后失敗了的話,我想我自己也許會感到很失落吧。”泉緩緩地說道,“但是現在到沒有這種感覺,我想除非我能夠真的看到失敗的那一幕,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你還是會繼續走下去,不是嗎?”柳夢潮接著泉的話說道,“對于人來說,比起失敗更加恐怖的,便是徹底的絕望。”
絕望…
絕望往往才是真正的夢靨,讓人徹底的絕望,才是最恐怖的懲罰。這一點柳夢潮明白,愛德華兄弟明白,就連他們的師傅泉也是完全明白的。
“那么…這個世界上有人會真正的絕望嗎?”泉一邊想著,一邊輕聲問道,“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我實在是想不出會像是什么樣子來。”
“樣子嗎?”
柳夢潮聽著泉的話,自己便已經想起了一個人來。一個原本以為要被自己完全遺忘的人來。
一個人完全沒有感情,現在卻又突然獲得了感情。那么難得之物突然來到自己的手心之中,最想要做的是什么?
恐怕便是將這件東西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吧?
“我想…恐怕是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染指了吧?這樣才是真正的絕望吧?”柳夢潮估摸著說道,眼睛不由自主地瞇了起來。
正在這時,一陣微風搖搖晃晃地從遠處蹣跚著向著柳夢潮走了過來。這陣風吹動著草地上剛剛冒出頭來的小草,也同樣吹動著柳夢潮的發梢。
柳夢潮不由地抬起了頭來。看著天空。
天上的云動了,就像是周圍的風一般。
“時間過得真快。”
柳夢潮突然說道,臉上的神色之中充滿了懷念來。他有些想念那些自己掛念的人,有些懷念曾經的時光。
“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情…如果說柳夢潮你絕對有人能夠讓你為了她,心甘情愿地進行人體煉成。”泉拍了拍手上沾著的青草,笑著站了起來,對著柳夢潮伸出了手來,“你現在的眼神,真的很溫柔。”
溫柔?
柳夢潮借著泉的力量站了起來,臉上卻充滿了笑意來。
自己也能夠被人稱作溫柔嗎?
也許吧。
柳夢潮想著。向前走了過去。他走得很慢,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一般,但是他走的又是如此地堅定,似乎已經能夠看到終點的方向了。
方向,也許就在前方。
前方是國家煉金術師的審核中心。說起來因為亞美斯特里斯是一個軍事國家,從很多方面來說國內的一切都在為這軍事讓路。所以很多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人們印象中第一優先級便是軍隊。
而作為這個國家這些年重點研發出來的秘密武器,不,這樣說也許有些太過于傷人,但是很多人都是這么看的。
國家煉金術師便是這個國家最好用。也是威力最大的武器。他們理所應當受到很多的特殊對待。
比如現在…
愛德華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看著自己身后不斷地向著遠方跳遠著的風景,不由地瞇起了自己的眼睛來。他本來就對于煉金術極其具有天分,在自己和阿爾兩個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直接翻閱了父親留下的有關煉金術的書籍了。里面有很多的記載,即使是在成年人看來也是極其高深的內容。對于當時還沒有上學的愛德華和阿爾馮斯而言,卻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難度一樣。
也許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這一點愛德華從來都沒有否定過,他的成長似乎也完全地印證了這一切。只不過對于天才來說,還是有很多事情無法回避的。
比如說失敗。
如果自己和阿爾的母親沒有死去的話,恐怕現在自己和阿爾還會呆在家鄉的房子里面。一面研究著父親留下的煉金術的書籍,一面和母親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因為人體煉成的失敗,自己失去了右手和右腿,阿爾失去了身體。兩個人不得不在整個國家四處旅行,找到能夠讓自己身體恢復原狀的機會。
“啊…”
想到這,就連一向從來沒有表露出痛苦神色的愛德華也不由地感覺到沉痛起來。他多想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成長,只是事情完全不允許。
輕輕地拍了拍身旁的文件箱,算作疏散淤積在心頭的不快情緒。對于國家煉金術師來說,并不是只有權力,沒有義務而已。每一名國家煉金術師其實都是屬于大總統管轄嚇得部隊,一旦真的發生戰爭,就必須要前往戰場。而平時沒有戰爭的時候,除非當年晉級成為的國家煉金術師,比如說今年的柳夢潮以外,別的國家煉金術師都要將自己對于煉金術的研究寫成一份研究報告,上交給國家。
對于這份研究報告,國家會進行專門審核。可以說這個審核很嚴苛,對于很多勉勉強強成為國家煉金術師的人來說,幾乎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對此,愛德華倒是看得很清淡。所謂的國家煉金術師,并不是說只是將自己的戰斗力賣過國家而已,不僅是自己的戰斗力,除了這個之外,還有自己的知識,自己對于煉金術的研究。可以說是把自己整個人都賣給了國家了。
想到這,火車的速度也開始慢悠悠地降了下來,愛德華向著窗外偏頭看去,只見原本向著自己身后飛速跳動的風景也跟著放慢了腳步,變成了一個靜默的風景畫。
提起手中的文件箱,里面裝著愛德華從真理之門里面見到的知識。這些知識對于別人來說是想破了腦袋都不一定能夠得出來的答案,但是對于愛德華來說,也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世界,也許從來就沒有公平過。
“說起來很不公平是不是?”
帶著滿滿地自嘲,那個叫做多澈特的男人坐在阿爾馮斯的面前,嘴角一翹,笑著說道。他的眼睛半瞇著,里面似乎已經充滿了不屑一顧的神情。
”說起來也是是不公平,不經過任何的詢問,便直接將為國家幾乎獻出了生命的我們直接當做實驗的材料了。”多澈特說著,臉上也慢慢地浮上了一絲悲戚的神色,“但是相比之下,有更多的人因為這個實驗而直接喪失了性命。”
喪失了性命的人,恐怕連慨嘆不公平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們所能夠做的,也只是沉默地變成一堆尸體,然后被人隨意地丟棄在角落里,最后集中火化而已。
“所以到了后面,我們也想開了。反正我這個身體如果沒有人理會,也是會死的。所以,不管是不是合成獸,只要能夠僥幸存活下來,便能夠算作是勝利了。”
真是廉價的勝利…
阿爾馮斯輕輕地嘆息。
為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也是為自己。
最近貌似感冒了…整天沒勁,今天少更一章,明天再補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