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便是現在間桐宅院最好的形容詞。
言峰綺禮從遍地的蟲尸間行走,腳上不時地沾染著粘稠而充滿惡臭的蟲子的粘液,他微微地皺起眉頭。這樣的景象并不是他所喜歡的。
這個穿著神父袍的男人緩慢地行走著,一直來到了一株完全盛開的櫻花樹下,有些意外,又有些玩味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尸體。
不是蟲子的尸體,而是蟲子們的主人的尸體。
“相信我的話了吧,間桐臟硯?”
言峰綺禮微笑著說道。
言峰綺禮的話音剛落,書上的櫻花瓣便開始搖曳了起來,那些原本被櫻花瓣掩埋的樹縫中開始有了一些稀疏的響聲。這響聲是如此的小,就像是竊竊地私語,又像是剛剛下起來的小雨,一點點地在言峰綺禮的面前蔓延開來。
終于,聲音變大了。
一只乳白色的刻印蟲緩慢地從樹縫間爬了出來,緩緩地啃食著櫻花樹上的櫻花瓣。言峰綺禮什么都沒有做,滿是興趣的觀賞著這難得一見的情景。
櫻花花瓣像是突然被一片褐色的烏云籠罩著,一點點地被腐蝕了起來,然后被一陣微風吹過,一片片地搖曳著零落了下來,跌入了骯臟地泥土里。仿佛只是一瞬間,又仿佛過了一萬年,這些櫻花瓣開始一片接著一片腐爛了起來,然后一點點地丟失了自己的顏色,最終被從她身下誕生的事物完全代替。
蟲群,蠕動著的蟲群,重新出現在了言峰綺禮的面前。
“你說的是對的,綺禮。”蟲群嚶嚶地鳴叫著,終于匯成了一句短暫而又充滿惡臭氣息地話。只見這些蟲子一點點地堆積起來,終于變成了一個人型。
間桐臟硯那張熟悉而又丑陋的臉龐,終于出現在了言峰綺禮的視野中。
“的確有一個和我們曾經經歷過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入侵了這里。”話有些繞口。卻沒有妨礙言峰綺禮的理解。
便在這時,一聲輕笑聲在這位神父的身邊響了起來。
“真是有趣啊…”金色的鎧甲緩緩地在言峰綺禮的身邊匯聚,王者俊美的臉龐上滿是好奇的神色,“我曾經在另外一個世界,被那樣一個男人殺掉了嗎?“
“恐怕是的,archer。”
言峰綺禮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么…”由蟲子構成的伸出了那只完全由蟲子組成的手,懸停在了半空中。一只褐色的拐杖悄無聲息地在空氣中生成。被蠕動著的蟲子完全包裹,“我現在擔心,那個男人有么有發現我們的計劃。”
“哦…我們的計劃嗎…?你說呢,間桐臟硯?“
言峰綺禮的看了眼archer,又重新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間桐臟硯。
“沒有。因為不愿意他們出現的人,可不僅僅是我們啊…”間桐臟硯那張完全由蟲子組成的臉上咧開了一個深深的溝壑。代表著老人的笑容。
“所以說…”言峰綺禮說著,笑著轉過了身對著站立在自己身邊的archer吉爾伽美什說道,“尊貴的王者,您已經準備好在我們準備的舞臺上,接受他們的覲見了嗎?”
“舞臺嗎?”
archer吉爾伽美什同樣微笑了起來。
“有我所在的地方,便是舞臺的中心啊。綺禮,這一點你要牢牢記住。”archer吉爾伽美什說著。看著自己手心中不斷跳動著的心臟,大笑了起來,“本王,乃是英雄們的王者。”
“是的,吾王。”
無論是間桐臟硯,還是言峰綺禮都恭敬地鞠了個躬,向著這位驕傲的王者行禮。
魔術師?master?從者?
不,這一刻他們的名字都改變了。他們只有一個目的。一個愿望,一個想法。
讓一切,回到正軌!
從現在開始!
“改變了間桐櫻的命運,獲得七千點彩池點數。改變了間桐雁夜的命運,獲得了三萬五千點彩池點數。”
柳夢潮端坐在衛宮士郎家的院子里,聽著腦海中由白婭傳遞過來的消息。
“代行者大人…”在腦海中響起來的聲音微微有一些焦慮,“現在雖然那群背叛的輪回者們。已經停止了利用密涅瓦主神的代行者希露任務漏洞,來獲得主神空間獎勵點數的打算。但是我們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們。”
“我知道了。”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并不關心那些隱藏起來的代行者,相反的。柳夢潮現在更加關心自己在世界中獲得的彩池點數。因為這個世界其實并不是由自己構造的,而是另一位主神密涅瓦和她的代行者希露構造的。
換一句話說,自己曾經利用輪回者們心里的波動,而獲得的彩池點數現在并不能夠使用。唯一能夠使用的,只有借助于劇情改變而產生的彩池點數,以此來行使自己代行者的權利。
比如說發布任務,提出獎勵與懲罰的條件,還有代行者最關鍵的一項權利…
柳夢潮想著,慢慢地回憶起了有關于這個世界中自己一共能夠獲得的所有彩池點數的相關選項。
在這個世界中,按照自己曾經經歷的中劇情的改變強弱,一共分成了五個檔次。這五個檔次,從弱到強,分別是:最弱的是saber的誓約勝利之劍,自己在結束之后,曾經回收了saber的勝利誓約之劍。而在這個世界中,自己利用回收的勝利誓約之劍,召喚出了saber。
這是劇情的第一次改變,master不再是衛宮士郎,而是自己。
與saber誓約勝利之劍同一個檔次,同處于最低檔的劇情改變,便是韋伯維爾維特的命運。他在自己經歷的的世界中,最后是以死亡作為結局的。同樣。自己也在他來到冬木市的第一天,便殺了他。
這兩個檔次,處于最低檔次,也就是說各自可以為自己提供七百點的彩池點數,共計一千四百點的彩池點數。
柳夢潮想著,緩緩地站了起來,看向了在房間中午睡的間桐櫻和遠坂凜。輕輕地點了點頭。
間桐櫻的命運,是處于第二檔次的劇情改變。逃離了間桐家的少女,由于自己的一番運作,一共收獲的一千四百點的彩池點數。
這兩個檔次加起來,自己一共獲得了兩千八百點的彩池點數。
“還是太少了。”
柳夢潮想著,微微地搖了搖頭。對于那些背叛了主神空間的輪回者們來說。兩千八百點的彩池點數根本不足以自己實施那個計劃。
“喲!柳夢潮!”
柳夢潮還在沉思,遠處卻已經響起了爽朗的笑聲。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柳夢潮已經知道了對自己說話的人。
間桐雁夜。這個處于第四檔次的男人。由于本來應該死亡的人,卻又由于自己的幫助獲得圣杯,說他是命運改動最大的人也不為過。
光是這個男人,便讓自己獲得了三萬五千點的彩池點數。相比較而言,無論是間桐櫻的命運。還是召喚saber和殺死韋伯維爾維特都不值一提了。
“間桐臟硯并沒有死。”沒有等柳夢潮答話,間桐雁夜卻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這個原本應該被刻印蟲腐蝕全身的男人,現在卻像是一個魔力高超的魔術師一樣,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是嗎…”
柳夢潮緩緩地說道,其實卻早已經知道了。畢竟,自己的腦海里面并沒有關于間桐臟硯的彩池點數的報告。
“是啊…我想你也是留手了吧?”間桐雁夜嘆了口氣說道,“間桐臟硯把圣杯的碎片植入了櫻的體內,想要在最后的時候讓小櫻變成偽圣杯。讓他重新取得一個長生不老的。”
是這樣嗎?
柳夢潮心中想著,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的,不過他似乎是失算了。”間桐雁夜說著,自己卻已經先笑了起來,“圣杯的本質是連通大圣杯的道具而啟動圣杯的時候,就需要被召喚來的從者們轉化的魔力。”
“說道魔力的話…現在應該只有一個從者死亡…不,是兩個。”柳夢潮緩緩地說道。
“是的。兩個從者的死亡。一個是遠坂凜的archer,還有一個是伊莉雅的berserker。”間桐雁夜說著,自己卻已經先笑了起來,“不過柳夢潮你是怎么確定的?”
“確定什么?‘
“確定間桐櫻會由于心中的渴望。直接對隱藏在自己心中的偽圣杯許愿,借助著兩個英靈的能量,讓我降臨在這個,我原本就已經死去的世界。”
間桐雁夜的話,不由地讓柳夢潮沉思了起來。他并不擅長于整體的布局,雖然自己極為精通心理學,但是要布置一個極為精密的布局的話,自己最少要花費一整天的時間。自己更加擅長面對突發狀況,采取行動。很多時候自己采取行動的時候,依靠的是自己已經化為了本能的心理學,而不是什么縝密的思維。
但是…這一切好像已經有人在這前便已經將一切都看穿了?
柳夢潮想著,沉吟了一聲。思索了起來,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間桐雁夜一定會出現在冬木市的?而自己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準備好了利用陷入危險的間桐櫻,引出間桐雁夜這個人的?
兩個問題像是不斷循環反復的階梯,不斷地在柳夢潮的腦海里面上升著,越升越高,幾乎要到達了目光所不能及之處。
突然,像是一道閃電,直接從高空降臨,直接劈在了柳夢潮的腦海里。
是那里!自己找到了!
柳夢潮眼中精光一閃!
就是從自己第一次在冬木市大酒店里面,見到高小宛的時候。
柳夢潮想著,嘴角不由地咧了開來,一絲笑意掛在了他的嘴角。
“你又是為了什么要來提醒我…高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