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且現場到場的媒體,并不是我安排的。”
趙子鴻顯得煞有介事的笑了笑:“這個夏月嬋還真是一個才女啊,心思縝密,雖然有的時候理性的過分,但是夏氏家族里面,有不少所謂的公子哥,都不如她的心思,如果她是男兒身的話,也許她如今取得的成績比現在要好更多。”
“呵呵,也許吧。”楚南道,“不過無論她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首先,她那不近人情的性格,也都是沒有差別的吧。”
“你現在也先別說她不近人情了。她不是主動放下身段請求你回去公司了嗎?——這就說明,夏月嬋并不是像大家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了。我說楚南,你應該知足了,你知道夏月嬋在我們這個圈子里,是多么冰山的存在嗎?在我們這一代的京城豪門子嗣千金之中,我從來就沒有見到過像夏月嬋那樣冷如冰山的女人。她既然可以放下身段請你回去,這就是說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重的。”
聽到趙子鴻的這番話,楚南干笑了兩聲,誠然,他多少對于夏月嬋的態度感到驚訝,但是很可惜,他心里卻沒有多少的信息。之前那種不信任的感覺,還是有些陰暗的在楚南的心頭不停縈繞,所以,他自然不覺得夏月嬋這么對他是有多么的榮幸。
“子鴻,也許你不明白那種所有人都不信任你的感覺,我待人一向耿直,尤其是對待我認為不錯的人。可是被自己信任的人不信任的感覺,很不好。我雖然說是原諒她,愿意回歸公司繼續共事,但,一來是為了玉露系列的產品更加健康的發展,畢竟,玉露系列的產品也算是我的心血,我不希望我的心血就這么夭折在搖籃之中。另外…我還有一個另外的理由。”
楚南說到這里,戛然而止。
另外的那個理由,當然是答應了李霸道要好好保護他的孫女了。李夢茹平日與夏月嬋經常在一起,保護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安全,就等于將某種安全系數確定在最高。
但是…真的僅僅如此嗎?
有些時候,某些不確定的聲音,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時不時的出現在楚南的心中問自己。
“另外的理由?兄弟,你不愿意告訴我么?”趙子鴻忽然問道。
楚南微微皺眉:“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兄弟,請原諒,因為事情不僅僅是牽涉在我個人身上。”
“這就是了,你看,你不愿意告訴我,我也不會再追問你,但是兄弟,我會因此就會說你不信任我嗎?反之來說,難道你就不值得我信任了嗎?”趙子鴻笑道。
楚南聽聞此言,稍稍一愣…是啊,難道這樣,就說明他與趙子鴻之間就不彼此信任了嗎?
“兄弟,可能你沒有接觸過我們這個行業,也不知道我們這些掌權者的人的心理。很多時候,我們不單單是要跟自己的朋友交代,更多的,還要給我們手底下那么多跟著我們混事業的同事們一個交代,如果一個掌權者無法在行為上服眾的話,那么這個掌權者就會帶領自己的企業最終走向滅亡。——之前夏月嬋不信任你,是因為她必須要理性判斷,如果走到她那個位置,還什么事都由著性子,憑借直覺辦事的話,那么她也許是對得起你們之間的信任關系,但是卻等于對整個公司的所有員工不負責任,企業一旦面臨倒閉,就是不知道多少人面臨失業,在如今風雨不平的京城,丟掉一個不錯的工作的話,會給不少人帶去毀滅性的打擊。”
趙子鴻說著,他忽然頓了頓,說道:“之前我手底下經營的一個私人企業,在去年的時候出現了一些財務問題,裁掉了一部分員工,而其中就有一個員工因為失業,失去了給自己女兒的醫藥費,險些令得他的女兒喪命,如果不是我最后關頭得知這件事情,親自過去派幾位名醫為她做手術的話,我這輩子都無法心安了,掌權者如果不夠理性的話,有些時候,害死的就會是人命,你明白嗎,兄弟?”
再次長長的一陣沉默。
這一下,楚南是徹底的感覺自己懂了一些事情。
是啊,自己不身處某個位置,是無法理解某個位置的人的心態的。一個人所掌握的權力最大,那么他身上背負的責任就越大。楚南之所以一向都可以隨性而為,就是因為他所處的位置并不高。
但這不是說楚南就沒有擔當了,他身上背負的是一種更大的情懷,只是這個情懷,對于這個現實的社會來說,實在是有些虛無縹緲,遠遠沒有趙子鴻還有夏月嬋這種掌權者的責任來的更加直觀。
“楚南,你一直都知道夏月嬋心若冰霜,但你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冰冷不近人情吧?”趙子鴻忽然問道。
楚南道:“不知道。”
“我也是聽說的。——五年之前,初出茅廬的夏月嬋還是一個懷揣著憧憬的富家千金,心中有著豪情壯志,她伙同自己的親堂兄和親堂弟,一起開了一家公司,但是一年之后,公司虧損了幾千萬,她的堂兄弟最后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夏月嬋的身上。本來夏家老爺子是很看好夏月嬋的,但是從那之后,就認為她身上所謂的商業才能,只限于一些理論方面,真正去實現的話,實力明顯不足,就不再支持夏月嬋經商,而是給她安排聯姻,與東海市周家的周云飛談定了婚事,后來夏月嬋死活不從,從家里面獨自一人走出來,自己獨立開了夏月美容公司,也就是如今的夏月醫藥美容機構。——據說,當年夏月嬋正是被自己的親人所出賣,才會抗下了那個黑鍋,從那之后,夏月嬋就明顯換了一個人。”
“…這些…我從來都不知道…”聽完這些,楚南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