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兩個人剛剛到了皇宮,就被盛情的邀請了進去,未去御書房,反而到了用膳的地方,面前被擺了酒菜,說是要進行家宴。
皇上剛剛出來,肥胖的身體坐在了椅子上,看向兩個人未說什么先道:“恭喜愛孫、愛女得到良緣。”
兩個人之前的準備的話全部放下,只能與皇上客套寒暄了幾句。
待到了后來,姚文海是真的忍不住了,才開口說道:“圣上,今日這婚事,怕是不妥吧。”
皇上早就料到他們二人會來,連布置菜品的時間都算好了,聽到姚文海這么說也沒驚訝,只是笑呵呵的說道:“朕瞧著明錚回來之后進步極大,便生了愛才之心,想到你姚家的閨女正是待嫁之年,正好成了這親事。”
“如今明少爺已經十八的年紀,若是再等煙兒兩年,怕是要到二十方可成親。”
“不急不急,這小子性子野,該收一收再成親。他院子里的那些烏煙瘴氣,也在這兩年間能收拾,便收拾了。皇祖母也與朕說了,前些年對他是過于縱容了,如今該找一個厲害的管管這小子。她還親自開口說:不用在意府中的那些是不是她老人家送的,只要不喜,就隨意處置。”
皇上這是將該說的都說了,還挑不出什么錯處。
太皇太后賜的美人,一般人家不敢怠慢了,如今親自保證說隨姚芷煙處置,已經是寬容了。還有就是…皇上這般保證。便是不想這親事告吹,不然不會先斬后奏。
姚家的兩個人并未退讓,姚千棟老爺子也只是開口說道:“我那煙兒丫頭從小也是被慣大的,怕是輕易不能接受與其他女子共享夫君,這…”
“不怕不怕,朕親自保證,這小子兩年內不許納妾,至于通房,由煙兒丫頭決定。”
姚千棟知曉慕容傾的存在,也知曉她的年紀全系法師 。慕容傾今年已經二十了。未嫁,再等兩年,便是二十二歲了。那時姚芷煙與明錚剛剛成親而已。若是想要納妾,就要再等兩年,那時,慕容傾已經二十四歲了。一名女子二十四歲未嫁,就算她身體沒有什么。也會被人傳出什么毛病來,或者是被人道是非,嫁到了明錚府上,就算有太皇太后調教撐臺面,她又能如何?
而這四年之中,若是明錚再敢與慕容傾有著什么。拼著和離,姚家也不會姑息。若是四年沒有什么親近,這明錚還能對慕容傾有怎樣的情誼嗎?
再說慕容傾嫁過去之時。姚芷煙才十七歲而已。慕容傾卻是二十四歲了,任她如何相貌,還能與年紀輕輕的孩子相爭不成?她又有幾年的風韻?而且,姚芷煙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明明是忠良之后。卻有一股子媚相,雖說行為端正。卻是眸中含情。那慕容傾身材纖細,沒幾兩肉的模樣,怕是身材也只能是纖細了,不該纖細的地方,也是極為纖細的。眉眼也不是如何精致,只能說是一般的相貌 加上明錚對姚芷煙表現出的情誼,不難瞧出,日后姚芷煙的日子不會過得太苦。
這一回,姚家二人不再說什么了,只想著回去該讓楊宛白等女子去好好教一教姚芷煙該如何的管住男人。
這邊情況定下,都城卻不平靜了,很多人都是等著消息,見這父子二人離開皇宮也沒有什么消息傳來,這才敢真的相信這門親事是成了。
滿城皆驚,這簡直就是最不可能的一對,成功速配了!
不少想要道賀的人,都是有些糾結。誰都能想到姚家不大看好這門親事,若是送去賀禮,怕是要觸霉頭。至于明家,誰不知道明錚紈绔,得了這么一個能奴夫的妻子,不得抱頭痛哭啊?這樣去送賀禮,怕是…
不少有些眼力的人已經開始猜測:“若是這明錚能夠浪子回頭,且為了姚家這份親自嚴于律己,日后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啊!”
誰說不是,十八歲就登上了四品官的位置,這是別人奮斗到四、五十歲都沒有的成績。如今還多了姚家這助力,光看姚千棟那健壯的身子,與如今的威望,日后就是極為風光的。
至于剛剛被賜婚的兩個人,都是忙得不亦樂乎。
姚芷煙一會去照顧祖母,一會去照顧母親,安慰完母親,又得去開導祖母,生怕這兩位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
果然,姚芷煙剛剛從祖母那邊回來,就看到楊宛白已經穿上了誥命婦的衣服,一臉悲壯的準備進宮了,姚芷煙當即將楊宛白攔住,按在了床鋪上,說道:“娘,爹爹與祖父已經進宮了,您讓他們去就好了。”
“不成,他們都是愚忠的,皇上說什么,他們聽什么,怎么會為你考慮?若是他們應了這門親事,你日后不是要與那不像話的紈绔在一起過一輩子?我呸!小白臉,沒有好心眼!水性楊花…不不不,下流的登徒子,豎子,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楊宛白從來就沒瞧得起過明錚,或者說是根本就看不上!
知曉他要娶自己的寶貝閨女,她一萬個不樂意。
“娘,父親也是個有脾氣的,祖父更是憑他的虎頭杖可以去打皇上,若是皇上不聽,祖父來個罷官什么的,也成了。若是祖父他們都說不通,您去又能怎樣?”
“我就跪在慈寧宮門口,看太皇太后見不見我!”
“娘――”姚芷煙直接撲到了楊宛白懷里,泣道:“莫要因為女兒,讓您掛上悍婦的名聲啊!”
“是我的名聲重要,還是你一生的幸福重要?”楊宛白不依,坐了一會便又起身,整理了一番便要出門。
這個時候姚文海也回來了,見楊宛白這副模樣,當即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我就知道泣血山河。”然后就拉著楊宛白去了書房。
姚芷煙看著他們去談話了,才嘆了一口氣。
當年她嫁給白谷十分不容易,沒成想,嫁給明錚風聲鬧得更大。
她這邊剛剛歇一會,明錚卻歇不得。
尚書令大人雖然接納了他,卻還是要培養他,將他叫到了身邊,也不管他有沒有被賜婚,就跟明家下了帖子,要明錚在文家住上半個月,這段期間就是跟他學習東西。
能得到尚書令大人的親自教導,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偏偏明錚很抑郁,這種嚴格的管教真是讓他懶散的身體上了夾板一般難受。更讓他難受的是:他得半個多月見不到自己的新媳婦,心癢難耐啊。
不過為了日后的前程,以及能幫姚芷煙盡可能的長臉,明錚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剛剛到了文家,就看到了六皇子等在門口,看到他就急急的將明錚拉到了一側,緊張的問道:“這婚事你之前可知曉?”
“知曉啊。”明錚無所謂的回答。
“知曉?知曉為何不讓皇祖母改變心意,你與煙兒不登對的!”
明錚微微有些疑惑,忍不住問六皇子:“你之前就不大看好小蚊子與煙兒,為何如今也這般的不看好我們?你也是與煙兒一同長大的,你該知曉她的為人,我覺得她很好,你為何…”
六皇子的眉頭緊蹙,似乎有種無法述說的愁楚在他眉間隱藏著,讓他難過得簡直就要哭泣了。
明錚幾乎咆哮了,從姚芷煙的大哥故去之后,太皇太后就動不動讓自己盯著煙兒,這就罷了。原本與煙兒玩鬧得極好的六皇子也突然對煙兒特殊對待了,他們這些皇族的人就因為姚家失去了世子,就這樣搞特殊嗎?
“這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樂意。”
六皇子卻沒放棄,伸手握住了明錚的手腕,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說:“你放棄吧,好不好?她不會容忍傾兒的,如果煙兒進門,傾兒會…”
“夠了,別再與我廢話,我不想聽。”明錚不高興的抬腳走進了文家,沒有絲毫的留戀,似乎是對這親事,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六皇子看著明錚走進門去,瞳孔微顫,他抬手扶著心口,難過得表情扭曲。
為何…為何自己的兩個好兄弟,都瞧上了這個姚芷煙?
為何…
六皇子剛剛回身,就看到太子走進了文家,似乎也是尋明錚去的。太子的人剛剛消失,六皇子的眼中便閃過了一絲殺意。
不過是一瞬,這表情便已經消失。他依舊是那個慈眉善目的六皇子,有著一雙笑眼,很好親近的模樣。
這邊太子的確是去尋明錚的,剛剛得到了消息,他就來了這里,想要見一見明錚。
明錚看到太子,便忍不住低沉了臉色,看了一眼左右,便在文家的院落之中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在那里與太子說話。
“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去求父皇開恩。”太子開口便是這句話,引得明錚苦笑。
“沒什么開恩不開恩的,這門親事是我愿意的。”
“你…喜歡她?”太子詫異的問,隨即走到明錚的身邊看著明錚,眼中痛苦不堪:“可不可以不成親。”